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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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灭尽，草原又一次恢复了宁静。我在帐内怎么也睡不着，便散着头发，披着银狐大氅跑到不远处的河边。
月光如水，散在河流间，柔和却清冷。
我不禁从大氅中伸出双手，満盈月光却握不住。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我默默念道。
只是我孤身一人，也无情人。便不需什么竟夕起相思了。
如此情感，不过月色朦胧，秋风萧瑟，油然生悲罢了。
顺着记忆中的舞步，我一步一踏熟悉着身体中的舞蹈记忆。白衣旋转间，身心也在自由飞扬。
我想舞蹈真是有着感染力，以最美的姿态释放着人类心中的情感。
“似乎每次，我都见你在晚上溜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万万没有想到我和他还真如狗血偶像剧，总有磁场吸引般偶遇。
皇太极就在我身后，见我没回答，便撩起袍子席地坐于河边。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和他一样。两人一时间望着涓涓河水，再无话语。
萨哈廉说今天他的心情不好。想来也是，要不然在这样喜庆的一天，为何还在夜晚出来呢？
我转头看向他，现在皇太极没有老年后的发福，线条坚硬的侧脸在月光下更添清冷。
他就这样傲然坐于河边，不同于宴会上排斥一切的冷漠。那一刻我从他身上读出了，孤独。
孤独的皇太极，孤独的王者。
我喃喃开口：“皇太极。”
“恩？”他低哑的嗓音透着笑意：“皇太极？这算你给我起的称号？”
“啊？”我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他侧脸的浅笑。
他伸手在我额上弹指，“傻丫头。”
我痛呼捂住额头，不满瞪向他。
他笑道：“你倒是解释一下，爷在草原上听人称过四贝勒、洪台吉，也听阿妈额娘喊过黒还。却从不知皇太极之名。”
我傻眼，发现了个重大突破：“ｈｅｋａｎ！？”
“那是额娘取的。”
提起额娘，皇太极不自觉的透出温柔和悲伤。
我想孟古的不甘而死对年幼的皇太极，始终是抹不去的伤痕。
“你这发音颇像汉语念法。我随阿玛出征多年，别人尊称我为Hong Taiji却不知你这发音皇太极是从何而出。”
我想了那黑还的本名，得知历史真相的我，玻璃心碎了一地。这个名字真是让我大囧。
我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就着泥土写下了“皇太极”三个大字。
“没想蒙古贵族中还有你这样会写汉字的。”
那是，就算穿越被削为半瓶醋，我好歹也是受了天朝十几年教育的压榨。我颇有成就感的指着地上的三个大字：“皇太极也就是hong taiji 的汉文音译。皇，皇帝的皇。太，汉人储君称之为太子。极，北极星辰是为帝星。皇太极，以后别人记载你的功绩时就这样称呼你好吗？”
他一把握住我拿着石头的右手，目光烁烁，脸上闪过怀疑、打量、杀意和疑惑。他的手劲很大，捏的我生疼。可我知道，我不能退缩、更不能示弱。
我毫无惧意的迎上他的目光，咧嘴笑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良久，凝视我的黑眸泛起笑意：“很好，爷就喜欢这个名字。”
皇太极松开我的手，起身望着绚烂的星空畅怀大笑。“皇太极？”他回味着，“皇太极！”他的笑声再次穿透天空，爽朗而豪迈不带丝毫犹豫。如一种英雄勃发、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一晚上，我见过孤独悲凉的皇太极，见过意气风发的皇太极。这样一个胸怀大略、运筹天下的帝王，不再是史书上冰凉的记载，不再是画像上模糊的存在。而是一个就在我眼前，鲜活的男人。
他说：“如此良辰美景，佳人有舞当配曲。”
我诧异，这才发现他的怀中原来揣着忽必丝。
灵动的弹拨音色响起，柔和而优美。
我随着拨动在河边的草原尽情飞舞，好似明月是灯光，星辰是幕布，草原是舞台。而皇太极是我的子期。
舞到动情处，我随手将银狐大氅甩开落地。
没有任何束缚，在舞与曲的相融中，达到心灵的酣畅淋漓。
皇太极将落在草地上的大氅披在我身上。我还没喘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皇太极！”
“恩？”
“预祝你生日快乐！”
他愣住，半响才说：“真是个傻丫头。”
我亦笑，笑着笑着，从内心滋生的浓浓悲伤将我淹没。眼圈红了，感觉酸酸的，想哭。
皇太极捧起我的脸皱眉：“好好的，你又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莫名的伤感。可能因为他的笑，可能因为他的那句傻丫头。也可能是他冷漠的孤独和难得的温柔。
我能说什么吗？坦白自己可能喜欢上你了吗？
作为一个对未来迷茫的人，皇太极与我而言是乱世中的救命草。亦是我能触摸得到的温暖。
然而太多的顾忌让我退缩，我还是我吗？我是许菩秋还是哈日珠拉？
我摇摇头对皇太极说：“我来大姨妈了。”
皇太极黑着脸问：“什么意思？”
我说：“大姨妈就是每个月让女人情绪不稳的存在。”
皇太极盯着我半响，才道：“你真是让我头疼。”
离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第二天，后金部队便整装待发回到大金了。
茫茫草原上，我也化为一道缩影坐在马车上，踏往回家的路程。
额吉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力壮的海骝马啊，在远方。”
额吉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她拍拍我的手说：“明年你奥巴叔叔会访大金天命汗。到时你也跟去大金吧！”
明年吗？那时后金已迁都沈阳。历史的轨迹果然已开始分岔。
我们会见面的吧。哲哲、布木布泰还有努尔哈赤。
注：力壮的海骝马，出自科尔沁扎鲁特旗爱情歌曲，表达对远方恋人的思念。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