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宠》岛主何欢

4、第四章：同眠

　　“爷，我回来了。”伴随着声音从外屋走进来一个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见他的第一眼墨非攻第一个关注的却不是他的长相，而是——这个叫做小七的奴才竟然不是宦官。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他发现了。墨非攻疑惑了，为什么身为一个正常的男子会被允许在宫里当值，并且是在一个宫殿中扮演一个举足轻重的小厮，皇子的贴身奴才。虽然是在类似的冷宫的地方当值，虽然是不受宠甚至被软禁的皇子的奴才。

　　但是，这照样不合规矩。

　　这代表了什么，墨非攻第一直觉就往最坏的方面思考了。他在想，难道这些年墨子白都是被监视的么？那墨子白五岁和自己见面的事情是否这个人的主子也知情。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阴谋？

　　“爷，这位是？”小七开口，小七第一眼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他来了。当年墨子白偷偷跑出去玩的时候，他其实在场——是嬷嬷交代的。嬷嬷不想让墨子白闷在离合殿内，但是又怕墨子白在外遭人迫害，所以每次都会让小七在旁看着。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去小厨房偷了点杏花糕。回来时就看到墨子白和墨非攻两人滚在雪地里。他怕他的出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有出现，只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是墨非攻，我小时候的朋友。非大哥，这是小七。”墨子白没有感受到空气中的波涛汹涌，高兴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好像都要飞起来。

　　“这些年，照顾小白辛苦了吧。”墨非攻内心如明镜，他觉得暂时应该避开小七身份的话题。现在，还不是时机。

　　“照顾爷是我分内的事。”小七在内心暗讽，你在拿什么身份在对我交代呢，九王爷。他看的出来墨非攻对于他主子的心思。可能就连墨非攻都不知晓，但所谓：旁观者清。

　　“小七，小七，饭食呢，我饿了。非大哥，一起吃饭。“墨子白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墨非攻。

　　“好。”墨非攻摸了摸墨子白的头发，眼睛望着他的头顶的发旋。几乎没有考虑的回答。

　　“恩恩，小七，多准备一双碗筷，我们开饭。”

　　“恩，你在这呆着，我去帮忙。”说完墨非攻就随着小七出了内门。

　　在小厨房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是宦官，却在宫里当差，谁派你来的，难道你的主子如此不开明，这等低级的错误也会犯么，还是他以为这离合殿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来了。”墨非攻站在靠门的位置，声音低沉而魄力。

　　小七在小厨房的碗柜里拿出三幅碗筷，半晌才回答“九王爷，您一下子这么多疑问，让奴才好生惶恐，奴才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但是为了爷，您还是少问一点为妙。反正您只要清楚，此生此世，奴才的这条命都是爷的就够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知而不言可是大罪，你一个小奴才，担当的了么。”

　　“王爷，奴才言尽于此，我既然做出了保证，您又何必揪着不放呢。爷饿了，恕奴才先行一步。”

　　墨非攻其实还真的拿他没办法，看他的言行他知道他所言非虚。而他又不能对他实施什么，一个不好反而破坏了他和小白的关系。所以——慢慢来吧，

　　他还真就不信了，他还耗不过一个奴才。

　　“你们拿个碗好慢啊。”小白晃着腿撑住脸抱怨。

　　“爷，不急，开饭了。您先喝口汤。”

　　“我自己来，小七，你坐下吧，还有非大哥，你坐这边。”

　　墨非攻看着小七一盘一盘端出的膳食，比他想像中的丰盛一点。本来他还以为离合殿的膳食会被克扣很多，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墨非攻看的出来，这些年小七是真心对着墨子白的，饭桌上的膳食都是把墨子白比较喜欢的放在他跟前，还细心的用干净的筷子将墨子白不喜的椒子一点一点挑出来再摆放到他的面前。

　　吃完晚饭，墨子白舒适上靠在椅背上，看着正在收拾的小七，突然一个激灵做起来，“小七，小七，等下，去再搬条被子来，今晚我要和非大哥一起睡。”

　　墨非攻和小七的动作同时顿了一顿。只不过一个是在疑惑，之前还说谁客房来着。而另一个却是不满，爷，我怕您羊入虎口，你还非要自己往上送啊。

　　“爷，我们这里有客房。”小七瞄了一眼按捺不住嘴角笑意的墨非攻，冷静的开口。但内心腹诽了又腹诽，爷，您可别着了道啊，这皇家的没一个好东西。

　　“再收拾多麻烦，再说，我想过了，好久没和大哥见了，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讲呢。”

　　“是。等会儿就给爷整理。“一边拿眼神瞟着墨非攻，你可注意些，不然，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墨非攻接受了小七传过来的所有眼神信息，但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对着小七笑笑。转过头，“小白，吃饱了，要不要带我出去转转，消消食，顺道让我看看你种的那些花。”

　　墨子白看向外面的天空，时辰还早。“好！我要给你看我的那几株大茶花，可白了的！”

　　当小七收拾完所有，天色也暗了下来。刚想去花园的时候两人就回来了。墨子白的笑容别提有多开怀了。小七看到两人微有些湿润的碎发，就知两人在水井边已经洗漱过了。今晚的夜色好像特别的明亮，两个人在门前走进的时候小七甚至觉得两个人很般配。

　　“爷，这边已经收拾好了，时辰不早了，您早些歇着。”说完福了身，往门外走去，经过墨非攻的旁边，拿眼神瞪了一下“爷，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恩恩，知晓了，小七，你也早些睡,今日，辛苦了。”

　　墨子白目送着小七出了房门然后和上了门。扭头看向墨非攻，“非大哥，我们现在就就寝么？”

　　墨非攻在听到这个话语的时候无可奈何的就想到那天的梦境。他看着墨子白嘴唇开合的一刹那心跳好像都静止了一瞬。

　　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他在这一天短短的几段时光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心理变化。在准备今天的会面时，他就是又激动又害怕。激动终于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又害怕自己想见得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住在他心里的人。他怕小白变了。又害怕小白不认识他，忘了他们之前的一切。甚至那个开场白都是他想了很久的。

　　当他在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他的床上出现一个赤身裸体的某将军送来的“姬妾”，当时他生气的将人打包送客，但是却在那一天梦到了小白，还是一些不雅的梦境之后。他就很想知道自己明确的心思。

　　现在人就在他的面前。说“非大哥，我们要就寝么“

　　他就清楚了，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原来——他是爱上了。

　　“恩。”墨非攻边说边将自己的外衣挂在床前的檀木架子上，然后接过墨子白的衣服帮他挂上。

　　直到两人都在床上了，墨非攻还有种恍惚的感觉，明确了自己的心思，而那个人就睡在自己的身侧。他现在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淡雅的茶花香，甚至他只要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肌肤，应该会有很好的触感，刚刚脱下外衣时他看到过的，那被撩起里衣的露在外面的小节手臂松松软软的，有些骨感，但又白皙。墨非攻不得不说他现在有些紧张，他甚至不怎么敢动。

　　墨非攻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偏头看着那个斜躺着的小人拄着手臂一直讲着这几年被母妃关在离合殿不能出入他有多难受。还讲花，讲围棋，讲去年过年跑到离合殿的那只小白兔。

　　“你这些年，想见我么。“

　　“想，但是这几年也淡了，这两年我甚至不大想得起你的样子。但是我记住了那种拼命想记住你的感觉。“墨子白翻了个身，看向头顶的床帐。”我一度以为，这一辈子，我就只能呆在这里了，再也见不到你。“墨子白的语气里带着不能掩饰的淡淡忧伤。

　　“对不起，我好像来晚了。“

　　“哈哈，不会，非大哥，你知道么，我能再看到你，已经很激动了。“

　　墨非攻看着眼前的人，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涌在心里的想要拥抱住他的冲动。他想感受他的呼吸和声音，仿佛能接受他的灵魂。

　　墨非攻看向身边的墨子白，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几缕柔软的长发垂在他的额头，趴着睡的安详。墨非攻没有吵醒他，小心翼翼的将他翻了一个身，无意间瞄到不知何时有点散开的里衣，墨非攻眼神暗了一瞬，他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摇晃了一下脑袋，轻轻的将墨子白的里衣带子重新系好。掩住那一抹春光，但不能否认的是，此时墨非攻的脑子已经被那白皙的皮肤和一点粉色的朱夷充满。

　　看的到却摸不到。

　　他想：看起来清清瘦瘦的还是有点肉的，估计抱起来的感觉会很好，托住他腰时的触感应该会好到不可思议的吧。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反正到时候，都是我的，不急不急。

　　墨非攻尽心尽力的催眠自己。也不能怪他好像把墨子白当成他的所有物一样，因为他自己明白，他从来不知道放手这两个字怎么写，当睡上这一张床，盖上这一床龙凤被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和他分开。即使玉石俱焚，估计他也会选择和墨子白死在一起。

　　他有这样的自信。

　　两年的相处，即使当初情窦未开。五年的怀念，即使分隔两地。一天的重逢，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些，够了。

　　墨非攻轻轻的将身边的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安静的睡去。

　　明天早上，要是小白醒了发现自己被人抱着睡了一觉，不知道又有什么反应。真想看看。生活好像从现在开始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