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奇梦》天宇轩豁

2、关于太监净身二

　　净身后的孩童需一年后择日进宫。一般都选择在初冬。雨雪天不吉利，黄道吉日又犯大忌，冬至的前日最为适宜。进宫的时辰也挺有讲究。冬天夜长日短，天蒙蒙亮，雾气还未散尽，一队人像幽灵般，沿着高墙从皇宫后偏门，排列的整整齐齐尾随着急匆匆而进。领队的宫里太监面无表情，一路沉默不语，走在最前头连看也不回头看一眼。而这一个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除了好奇，就是胆怯与恐惧。有因恐惧而退缩的，刚犹豫，脚步慢了半拍，屁股上早受了身后管事的太监一脚捶。遇胆小怕事的，早吓破了胆尿湿了□□。
　　净身后的这一年，净身孩童除了精心调理，足不出户，还需不停的为伤口偎脓长肉。那伤口既不能愈合的太快也不能太慢，需恰到好处，掌握时机，伤口才能平复，看不出大的痕迹。这里还讲究个伤口的美观，若扎眼，愈合的不平整皆有宫里敬事房的专人来美容，非整出个样儿来不可。这是宫里的讲究马虎不得。
　　从净身开始到伤口愈合，期间的痛苦皆能忍，忍一忍就熬过了。而唯不能忍的是排尿，那是一生的苦不堪言。净身后的尿道功能失调，尿意不分时机，说来便来，一个措手不及，往往人还没一点尿意，□□已是湿透一片。一天换好几条裤头成家常便饭，若换的懒惰，尿味扩散浑身腥臭难闻。所以，骂太监，最厉害解气的骂是前面加个臭字：臭太监。这骂非同小可，像一根针钻骂到了太监骨子里。每次排尿，太监不能站尿，要脱裤子，要像女人样选择蹲尿，而这样的姿势绝对是一种彻底的奚落与侮辱，直达太监人性最深处，浑身五脏六腑仿佛在地狱煎熬。由此，太监最忌讳的是被人瞧了自己偷偷摸摸的解手。还有，太监排尿用的马桶一般不轻易示人，只有贴身服侍的小太监才能接触。一个太监地位的高低，从区区一个马桶上就可见一斑。这里还顺便说一下，太监净身被割的宝贝，太监看的比命还重，供奉珍藏，留死后还自己一个全尸。
　　净身是入宫当太监的唯一出路。当然，还有一种例外。
　　如果，父母决意让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长大后入宫当太监，那便是在孩子襁褓之时雇佣保姆。说是保姆，其实是另一种制造太监的奶妈子。这奶妈子面容慈祥，说话一理紧接一理，手段没刀子匠复杂与高明，却默不作声的仿佛轻描淡写的往死里整。她擅一种特殊手法，即轻巧的搓揉婴儿的小□□，每天三次，只多不能少，由轻入重，用力捏至婴儿痛楚啼哭为至，而且手劲一次重过一次。成年累月，婴儿渐渐不哭不闹，不痛不痒了，预示着婴儿的生殖肌肉也渐渐坏死，由瘫变僵，再慢慢萎缩，彻底丧失生殖机能。通过这种古老而残忍的手法，婴儿长大后，再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显出女人特征，没有喉结，没有胡须，双乳突出，臀部隆起，声音尖锐，细声细语，行动扭捏，活脱脱一个太监模样。这样的太监，那物件残存，却是个摆设，至少免受了许多皮肉之苦与担惊受怕。
　　至于，那些贫穷的拿不起或舍不得孝敬刀子匠那一笔费用的，选择自己动手蛮干，一刀下去管他个死活，也不在少数，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他们挺而走险，肯定有许多生活所迫或难处。甘愿不做一个真男人还冒一次生死的勇气，发生在这样一些人身上，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太监，名儿好听些叫宦官，依仗权势无法无天之人。但人性的另一面着实让人好奇。
　　这深宫之事，历来是百姓口头头头是道的逸闻趣事，广为流传，无须辨别真假。倒是太监的假戏真做，真戏假做，留给后人无尽的猜想。

作者有话说

　　又一个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