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永生寂》蒹霞苍苍

4、4、心生怯意

　　第二年十一月，言府来了一个客人，是个年轻的会武功的男子。

　　言老爷说，他叫萧逸，是他朋友的儿子，来江南玩几天。

　　苏煜凡、言染与萧逸从小便熟识，知道他来了，拉着淡依四个人一起玩。

　　淡依一见萧逸，便皱起了眉，萧逸亦是如此，周围的气氛都很压抑。

　　苏煜凡打破了沉寂，疑惑地说：“淡依，萧逸，你们俩认识吗？”

　　“不认识。”淡依说。

　　“不认识。”萧逸说。

　　两个人同时发出声音。

　　苏煜凡愈发奇怪。萧逸笑着转移话题，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把。”

　　言染兴奋同意：“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快说，快说。”

　　淡依与苏煜凡也默认赞同。

　　“以前呢，长安城最大、最繁华的青楼，琳琅楼里，有一个最有名、最漂亮的歌姬，她的芳名叫雪姬，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只可惜卖艺不卖身，有很多的达官贵人要为雪姬赎身，雪姬都不肯，她说过，她要嫁也是嫁给有缘人，嫁给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孰不知，那年。。。。。。

　　————————萧逸的故事（雪姬传）————————

　　那年秋天，雪姬独自去寒山寺礼佛。正要回去时，被读书声吸引，雪姬顺着读书声去寻个究竟，在桂花树下看见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男子捧着诗书，对着桂树朗朗诵读。雪姬不禁一笑，男子听有声音，转头看到雪姬，雪姬一身雪纺白衣，在桂花陪衬下，愈发灵气动人。

　　男子礼貌问道：“不知小姐何人？在下失敬。”

　　“公子无须多礼，小女子雪姬，听闻公子读书之声，便一路过来了，现在有打扰公子读书，雪姬在此赔不是了。”雪姬笑语嫣然。

　　“哪里哪里，小姐严重了。在下姓洛，名子柯。”男子盈盈回礼。

　　雪姬折下一枝丹桂，问：“我唤你子柯，你便叫我雪姬，如何？”洛子柯一愣：“这。。。。。。好。”雪姬又道：“今日与子柯相识是缘分，子柯能与雪姬交个朋友吗？”“雪姬姑娘不嫌弃便好。”

　　雪姬抛给他一朵桂花：“叫我雪姬。”洛子柯笑了：“雪姬甚是孩子脾气。”

　　雪姬嘟着嘴，说：“子柯这般用功，是要进京赶考吗？”

　　“我寒窗苦读十载，就为等金榜题名那一日，让我早亡的双亲泉下有知，不再担心我。”洛子柯眼神坚定，信誓旦旦地说：“我相信，我会成功的。”

　　“我也想相信你。祝你早日高中。”雪姬一笑。

　　就在这一日，两个人的缘分就此栓在了一起。洛子柯、雪姬相处甚欢，不觉生出情愫，举手投足间、聊天谈心间，都是恩爱甜蜜。

　　雪姬最担心的一天还是来了。那一日，正是春光明媚之时，洛子柯赴京赶考之日。

　　临别之际，雪姬问他：“何时回来？”

　　他说：“快则深秋，慢则明年初春，我一定会回来。雪姬，等我，等我高中，我定替你赎身，风风光光迎娶你过门。”他送给她一块玉佩。

　　她笑：“好。我等你，我等你回来履行承诺。”

　　天意之为，在洛子柯离开的十天后，雪姬知道自己怀孕了，是洛子柯的孩子。雪姬充满幸福地等洛子柯回京。十月怀胎，雪姬冒着风险生下孩子，是个女孩，长得极美丽，有双漂亮的丹凤眼，雪姬叫她云霜。雪姬每日都带着云霜去寒山寺，等洛子柯，她信，他会回来，可是，一等就是四年，洛子柯没有回来，一点音讯都没有，春去冬来，雪姬的心等成了灰，也不见洛子柯。

　　灾祸发生了。那年冬天，风怒吼着，雪肆虐着。雪姬住的地方大火焚烧，天灾还是人祸，无人过问，一代绝世美人——雪姬在大火中身亡，火灭时，人们找到她的尸体，已是血肉模糊，难以分辨，只是手中紧握着一块玉佩。雪姬之女云霜没有找到尸体，说是失踪了，说是烧成灰了。

　　故事到这儿已是结尾。世上再无雪姬，再无洛子柯，再无云霜。

　　————————————雪姬传（完）——————————

　　讲完这个故事，言染双手捂着脸庞，双肩颤抖，不住抽噎。苏煜凡也是沉默。淡依只是凤眼微眯，托着腮，看向远方，心里却警惕着萧逸。萧逸安慰着言染，用余光注意着淡依。

　　淡依开口：“一段故事，却道尽沧桑。哼，死亦何惧？”

　　萧逸轻笑：“淡依姑娘看得很开啊！”

　　淡依心下一紧。苏煜凡倒了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