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永生寂》蒹霞苍苍

3、3、丝丝情意

　　淡依醒来，见自己在医馆，窗扉半开，折了一束阳光在床头。蓝色的窗棂下站了一个男子，背对而立。听见有动静，回过头来，正是苏煜凡，他松了口气，走过来，扶着淡依坐起来：“你可总算醒了。”

　　淡依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我这是？”

　　“怕是旧病又犯了，醒了便是好的了，淡依，你现在感觉如何？”苏煜凡拿起药碗，便要喂她。

　　淡依接过药碗，轻声说：“我自己来。”苏煜凡也不强求，把碗递给了她。“很苦。”淡依喝了一口，便抱怨起来。

　　“良药苦口。淡依，喝下去。”苏煜凡拧着眉说道，“你若不喝，我便喂你喝。”

　　淡依无奈地笑了笑：“你。罢了。”淡依凤眼紧闭，慢慢喝下药水，“染儿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苏煜凡用袖子擦去她唇上的药渍。那动作是暧昧的。淡依还想说什么，房门被打开了，两个人一同望去，脸上浮出尴尬。

　　言染正提着东西呆呆看着他们。三人就这样望了好一会儿。淡依先反应回来，苏煜凡也放下手。淡依笑着说：“染妹妹也来了，别呆在外边来，快进来。”

　　言染握紧衣角，慢慢走到淡依跟前，问：“姐姐好些了吗？”“好多了，谢谢妹妹。”淡依回道。

　　“那边好。我带了点吃的过来，全是姐姐最爱吃的，不知道姐姐吃不吃得下。”淡依把东西交给苏煜凡，苏煜凡接过，放在一旁。

　　“妹妹有心了。我生的也不是什么大病，瞧妹妹这么关心姐姐，我自是开心的。”淡依看了一眼苏煜凡，说着。

　　苏煜凡手一紧：“这还不是什么大病？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淡依笑笑，没说什么。

　　言染揉了揉手心：“表哥说得对，淡依姐姐，我虽与你只相识半个月，却早已情同姐妹，姐姐生病了，我是很心疼的。”淡依拉着言染的手，说：“我会注意的。煜凡，我想跟染妹妹谈谈，你先出去，好不好？”

　　言染望了望苏煜凡：“姐姐要和我谈谈？”

　　苏煜凡起身：“好的。我先出去，有事喊一声。”苏煜凡掩上门，走了出去。

　　淡依拉过言染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跟前，说道：“染妹妹可是喜欢煜凡？”

　　言染一惊，喃喃道：“姐姐莫笑话我了，我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表哥喜欢的是姐姐，我看得出来。”

　　淡依顿了顿：“你可知，我为什么跟在煜凡身边吗？”“表哥从未提起。”言染如实回答。“我一生下来就没有父母，童年的美好我一点都享受不了。邻居领养了我，一年前便去世了，我无依无靠。前年冬天，我差点冻死在街头，是煜凡收下了我，他可怜我无父无母，便让我在他身边做个小丫环。有两个成语说得好，日久生情、一见钟情，我不知道煜凡对我是哪种，可是，我对他可谓是一见钟情。我跟他相处一年，彼此间都有了了解，那日，他跟我谈起你，我很嫉妒你，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对你，是只有兄妹之情，这我知道，所以，你也不再是我的阻碍了。对不起，染妹妹，我这么可笑，对不起。”淡依说得是如此平淡。

　　言染苦笑：“为什么我不是你，若我是你，那有多好啊！你很爱表哥吗？”

　　“爱，爱到我无法再爱他那一刻为止，我都爱。”淡依看着言染的笑一点一点地冰冷，漠然道。

　　言染起身，说：“那便足够了。他爱你，你爱他，便已经是最好了。其实，只要表哥喜欢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觉得好就行了。”

　　淡依望着言染消失在房中，眼中铺盖着一层苦涩：怎么可能？你会放弃他吗？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