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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 命运的转折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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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两次任务以来,远山太一似乎对我格外忌讳。他经常在我去站岗的时候和其他队员商量行动计划,只在事后告知我一下。
鼬也怪怪的,总是一副彬彬有礼但是冷淡的样子。向来我们队里除了我也没有女队员,他这么一副酷酷的样子又能做给谁看?
至于根那边,团藏只说了,一有通知就行动。
在树林中穿梭,远山太一一摆手,我们就停下来。我打量周围,树木茂密,光线昏暗,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远山说。
鼬着手布置起结界,另一个队员去打野味了。远山坐下来摊开地图,开始研究作战方略。虽然他对我态度不好,我还是凑过去一块儿研究。毕竟,这也是关乎我生死的大事。
“你去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异常。”远山头也不抬地对我说。我讨了个没趣,吐吐舌头走开了。
一个人在这个到处长着比人高的草的地方还真是不舒服。明明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确认过安全了,这会儿又用这种烂理由支开我……一定是想和鼬独处。
想不到远山队长还好这口。我自娱自乐,开着恶俗的玩笑,不过最后也没有笑出来。
突然,密密树叶间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我一惊,随即躲到树后,抽出手里剑。
“嘎。”一只乌鸦停在了地上。
我有点疑惑地盯着它。敢情刚才发出声响的是它?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察觉这是没有危险的东西呢?果然神经太绷紧了?
正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那只乌鸦扑棱了一下翅膀,直直地飞到我面前。
“鼬?”我惊疑不定地唤了一声。
结果那只乌鸦竟然傲娇地扭过头去。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仔细地看了看乌鸦,确认它真的就是一只乌鸦后,我想起了一个人。
“山中风?”
它微微点了点头,但是看上去还是不太高兴。不要问我是从哪里看出来它真是一只乌鸦的!跟鼬在一起呆久了也就和乌鸦一起呆久了,混的时间多了自然会有感觉。
好在风并没有像佐助一样持续性地记仇,或者说他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任务最重要。它跳到我手边,在我手上轻轻啄了起来。
“长,长,长,短,短,长,短……”
其实这是摩尔斯码。至于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为什么木叶会有,就完全归功于我了。当年我挂掉的时候正是高考后。高考复习的过程太无聊,无聊的生活需要刺激。我给自己找的刺激是迷推理小说。当年连上课传小纸条,我都用点点线线代替,就是被老师缴获了他也看不懂。正为了这个缘故,我把摩尔斯码背到滚瓜烂熟。
到了根,我就把这套密码贡献给了团藏老头,当然我告诉他们这是我发明的东西。为此我受到了老顽固们的嘉奖,这群老吝啬鬼甚至慷慨地让官衔我连升两级,工资也提高不少。
乌鸦笃笃啄着我的手,我逐渐拼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今晚子时行动。根在附近守候,行动开始后会援助你。”
我翻了一个白眼。这是开什么玩笑!子时大家都聚在一起,我一出手就会被围攻。至于根,要不被远山等人发现,少说也要等在一公里开外的地方吧,等行动开始再赶过来我都被剁成肉酱了。
果然团藏这个老不死的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我艾艾叹气,还是对乌鸦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会儿想逃也是不可能的,只有拼死一搏了。
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我偷偷看了一眼,是鼬走过来了。我和山中风对视,默契点头。然后我把乌鸦抓在手中——一手抓头,一手抓身体。待感觉到乌鸦开始扭动身体想要挣扎离开我的掌控,我知道山中风的已经脱离了乌鸦的身体。于是我双手反向一转,乌鸦的脖子无声地折断了。它连叫唤一声的机会也没有。我扬起一股查克拉,乌鸦被幽幽的蓝色光芒包围,然后很快,它消失了,连灰烬也没有剩下。
我站起身拍拍衣服,若无其事地朝鼬走过去。
入夜后开始降温,远山等人都已经睡下,负责守夜的我独自坐在树下对忍具进行常规检查。当然,其实是在为很快就要到来的生死战做最后准备。
说是生死战,其实我基本上是死定了。暗部没有等闲之辈。即使我能勉强杀死远山,另外两个人肯定也把我杀了。那么,同样是死,我到底要不要执行这个任务呢?远山太一和我无冤无仇。虽然他寡言少语,但身为队长的他对我这个最小的队员却不薄。生存险恶,能活到现在的远山当然不会不懂少管闲事的道理。他不至于做出替我挨枪子之类的蠢事,但是在战斗中如有余力便会帮我一把。
在忍者的世界里,这已经是大恩大德。
而远山到底做了什么叛村的事情呢?团藏从没和我细说,我也不曾看出来什么。团藏这个用心险恶的老狐狸,他剿杀叛忍是不少,暗地里诬陷暗杀的三代死忠也不少。
在根呆了那么多年,什么道德观、什么廉耻心我早就拿去喂狗了。甚至良心也是如此。但是我会算计得失,我也不嗜血,一样是死,何必把性命卖给团藏?
我尚在犹豫,子时已到。猫头鹰在悲鸣,野猪在低吼,狼在高声嚎叫。我木然地收拾好武器,悄无声息地靠近熟睡中的远山。鼬就睡在距离远山不到五米的地方。如果我动手,他一定第一时间就会攻击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心脏往下沉。我们并不是没有交过手,但是……
他一定觉得我是暗部的叛徒。暗部的叛徒就是村子的叛徒。
暗部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时刻带着面具,睡觉的时候也不例外。可是我好像透过厚而坚实的面具看到他初具男子气概的脸,看见他闭着的眼睛和微皱的眉毛。其实我很想知道,总是表情淡然的他,笑容越来越少的他,在睡梦中是什么样子?
突然,鼬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苦无。然而他只是把头往另一个方向侧了一点,再无动静。
不行,再犹豫下去,我一定会被发现。
当机立断,我抽出苦无以最快的速度往远山的颈部刺去。
砰地一股白烟起,背后有一种压力袭来。我一翻身,反手就把滴血未沾的苦无扎出去。即使是我的队长,也不曾见识过我真正的速度。
明显地感觉到来自皮肉的阻力,我知道我成功了。与此同时,一只手扼住了我的脖颈,我低头看着远山被鲜血溅到的脸,在我要刺到远山的最后一刻他躲闪了,这一击并没有致命,但也足够了。
我当然在苦无上下了药。
我拔出苦无,直接砍向他扼住我的手,趁他下意识想要收手的瞬间,我用替身术躲到了树上。但刚刚落地,利器夹带风声而至。我扭转身体的同时拔出蟠龙爪抵挡。和我预料的一样,这次的攻击来自鼬。有了和鼬切磋的经验,我不会重蹈覆辙去看他的眼睛。我凭借体术优势疾攻。也许是性命攸关激发了我潜力,我竟然打得鼬只有招架之力。
不过,这里并不是只有我和鼬两个人。另一个小队成员很快也冲了上来。我等待着援军的到来,但是等待的时间何其长。一加一大于二的道理想必很好理解,更不用说是长期配合的队友。
我奋力抵挡一阵,终于无法同时顾及到两个人从两个方向来的攻击。一个分神,左肩被鼬的手里剑划开。
我急退到草丛中。只是查克拉的流动根本瞒不过写轮眼,鼬随即追到。看到鼬的身影移动,另一个队员也跟上来。好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其他忍者的声音。正要攻击我的两人出于保守的态度,立即放弃和我对抗,警觉地进入了防御状态。
几个人瞬身到我身后。我知道他们是根的人。稍微一侧头,我就知道来了三个人,带头的是团藏的贴身警卫代号叫金,他身边有一个队员就是山中风。
双方僵持。
暗部当然不会先动手,毕竟同属木叶,在正常情况下,应该算作不同机构下的盟友部队。根呢,目的是杀死远山,并不是歼灭整个小队。至少,鼬是个重要棋子,绝对不该死。
我感觉到来自鼬的紧张情绪,但是空气中更浓重的是我的紧张。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得到了援军,而且我们还是四对二,可是我仍旧心跳个不停?
突然,我一阵冷汗,出于身体本能向前扑倒,一个翻滚同时远离了两队人马。
月光下,山中风手中的钢刀闪烁出冰冷的光线。
“为什么?”我站起身来问。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要抖啊,为什么要抖呢!
“长野遥,你背叛根和团藏大人,现在又试图暗杀暗部分队长,团藏大人认为你对木叶已经有害无益,命令我们将你处决。”金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我近乎停止运作的大脑解析出这段话的意义之前,他和两个下属就冲过来了。我觉得眼前好模糊,只是出于忍者的本能,我不断抵挡着攻击。耀眼的火焰从我口中喷射而出,在我看出来只是一块块晃动不停的湿润光斑。我无暇伸手抹眼泪。
电光火石间我霍然明了。这一切从开始就被设计好了,让我和远山同归于尽。在我背叛根之前,根就背叛了我。呵,既然如此,谁也不欠谁了。
火焰散去的时候,三个黑影从三个方向同时向我攻来。我挥刀挡住其中两人的攻击,但是来自金的一刀我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躲开了。就在我打算发动神创之术的时候,一个人影晃到,武器相击,连火星都闪出来了。
“鼬……”我惊讶至极。
金朝另外两人稍一点头,三人一齐退开。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我还是可以想到,他绝对不可能玩英雄救美的狗血情节——何况我算哪门子美人。但明知如此,我还是觉得心头一暖。一阵风起,把他耳边散落的长发吹起。很有气势。
“暗部的队员在毫无理由的状况下做出背叛暗部的事情来,”鼬冷冷开口,“理应带回暗部审讯。”
金呆在团藏身边那么多年,当然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做出回应:“长野遥虽是暗部成员,但也是根培养出来的。团藏大人是第一个察觉其异常的人,命令我们跟踪她。今天的事情已经证明她彻底背叛了木叶。作为守护木叶的根的成员,有权利将她作为叛忍处决。”
“既然如此……请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是暗部成员的你们会得知我们的行动?”
“这是团藏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至于团藏大人的消息来源,只是任务执行者的我们没有权利过问。”
“暗部唯一的领导是火影大人,如果是火影大人授意根执行这个任务,你应该携带有火影大人的亲笔命令。如果没有,恕难合作。”鼬坚决说道。
我听着他们一来一往无不尖锐的对话,趁机平复心情。我偷偷观察了周围的地势——土地平坦但是杂草比人高。东、南两个方向有大量树木,不适合大型忍术施展。而我正站在这些树木和鼬之间。如果我能躲过五个人的夹攻躲进树林……不行不行,有感知系的风在,我怎么也不可能逃脱的。我得另寻他法。
不管是被根的人抓住还是被带回暗部审问,我都会死——即使不死,也将成为一个失去生活意义的人。
狂风四起。
金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宇智波……”
我面前的鼬杀气陡然提升。
“宇智波,这是团藏大人交给你的信。”他说着,把信交给山中风。风往前走了几步,把信递到鼬手里。以我对团藏的了解,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拿宇智波家那些破事来威胁他的。
鼬沉默无言地看完了这封信,然后把它折好放进口袋。我万分紧张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表态。他缓缓地抬起头。
“不管长野遥曾经在根任职多久,她现在的身份都是一个暗部的成员。让你们把她带走就是我的失职。”
鼬,谢谢你。我在心中默默地说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所效忠的暗部,但是我仍旧要谢谢你。
“哦?”金显然没有预料到看完团藏信件的鼬态度毫不动摇。“居然这样袒护她?她可是毫不留情杀掉了你们的队长呢。”
“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