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4: Surprise! (Par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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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表情。”我面对他十年毫无发展的表情感到无力，“你很想让我问你‘你到底在说什么’，然后是‘哦，你怎么知道的’。拜托，别讲废话，你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很久没有长期的女性伴侣，三周前是上一次你和女人交往的时候。”Sherlock道，“你和你儿子的衣物搭配乏味单调，（“Sherlock——”）虽然比较整洁——我可以推断这是Hudson太太的功劳，但是你们的东西充满了这个房间，没有属于女性的风格，没有属于女性的东西，说明没有长期居住的女性，而你和他十分习惯没有年轻女性的生活。”
“Ohho——你猜测这个有意思吗？”
“有点。”Sherlock拾起餐桌上的台历，继续道，“从你的台历上可以看到三周前的晚上你与人约会晚餐，而接下来没有一个晚上是属于你自己的。看，Deon故事周，和Deon一起庆祝生日，所以你已经连续三周没有和女□□往……”
“嘿！谁让你动我的东西！”我冲上去一把将台历夺过来。
“有什么关系？我马上要再次搬进来了，John。”
“我可是单独将这个房子租下了，Sherlock。”我说，“没有我的同意——”
“你的合同还有两天就到期了，John。”我看着自己在台历上三月29日写的“续约”，决定以后不再在这种台历上写任何东西。
这时，楼梯那嘎吱嘎吱作响，我下意识扭头，是Hudson太太端着Sherlock的晚餐上来。她将餐盘上的罩子打开，笑容满面：“来来，Sherlock，鸡脯肉、圣女果加煎蛋，非常简单，不过，迎接我们的大人物归来。”
“谢谢。”Sherlock优雅地接过Hudson太太的盘子，并顺势望着她问道，“Hudson太太，我能有幸继续租用您的房间吗？”
“当然！Sherlock，你想租多久都没关系。”Hudson太太立即欣而应允，转头向我眨眨眼，“Watson医生也不会反对的，是不是？”
“Hudson太太——”
“哦，John，你就不用否认了，你也很开心不是吗？”Hudson太太说着看向Sherlock，“在你走后，Watson医生很伤心。他开始一个人租的时候把你那时使用过的房间都又弄回你走前的模样——除了那些器械。你真应该早些回来，Sherlock。现在你们既然又重聚了，就慢慢聊，好好聊，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言罢，她朝我使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呃，不是——”
“John，吃就好。”Sherlock一如既往地对Hudson太太这调笑的话毫不在意，一如十年以前。
我看看Sherlock，继而看看盘中早已冷掉的晚餐，忽然不知该如何反应，某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情忽然涌回心底；惊喜、恼怒、疑问……种种情感压在嗓子眼，让我憋屈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看着Sherlock安静地开始吃饭，恼火和好奇占了上风，我以生硬的语气哼道：“好吧，Sherlock，现在该到你解释了，这十年，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当然，John，我会告诉你。”Sherlock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微微改变。
“就从——我的假死说起吧。”
“对，你该死的假死。Sherlock，你骗了我那么多泪水。”我的愤怒之火又腾地被他激起，“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那么高的地方？为什么突然玩自杀？还有，你是怎么跳楼而后生还的？（How the bloody hell did you survive the fall？）我是说你确实摔到地上了，不是么？（I mean you actually smashed to the ground，didn’t you？）”
“看，你也开始怀疑了。”Sherlock说（states），“我当然没有真的坠地。所以我当然还活着。”
“但，我看见——我看见你——”我挣扎地说着，回想那时的情景。他的电话，他的口信，他最后的一跃，那样突然，那样决绝。好像我的世界都开始跟着疯狂地旋转，一切笼在迷蒙雾中，只有远处的人影定定地向下落去。
“感官可以欺骗人，John。”他将切成细片的鸡脯肉卷一个卷，叉起来，咬了一口，“只要有一个合适的角度，只要事先猜想过所有的结果，然后再合理利用资源。”
我感到微冷，忽然想起他曾叫我站着不要动，我以为那是他不想让我去阻止他，他不想让我看到他以那样的形式死亡，但事实上，也许——我也只是他思考过的一个可预测因素。而这一点，比其他任何东西更让我感到沮丧。
我抑制住这种内心的波动，勉强道：“我不——我不懂。”
“不要傻了（Don’t be silly），John，再仔细想一想。”Sherlock说，“用推断法（Use deduction）……”
“Stop it，Sherlock，现在是你欠我一个解释！”
Sherlock忽地紧盯着我看，然后他说：
“你说得对。我欠你一个解释。”
轮到我惊讶了。这是Sherlock说的话么？我摇摇脑袋，确认自己没有幻听。
他又把一旁的台历拿过来。
“嘿，在说你的事呢！——”
Sherlock只是顾自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迅速在上面画了一个简图。
“那是我的台历！——”
“反正你也不会再怎么用了，不是么。”
我反驳不来，于是只得随他的动作看着这张简图。
“我来说一下整件事情。”他说。
“我让你站在这里，你和我之间相距一栋平房，所以你不会看到我具体是怎么落地的。”他指着这块简图说，“这里有一个亭子，有一辆卡车，另一面是路，卡车旁有一块方块地面。我让Mycroft在我与Moriarty谈话的时候在那块地面上放一个颜色相近的缓冲垫。”
“Mycroft？你哥哥也参与进来了——你哥哥知道你还活着？所以只有我不知道？你们这群——Holmes！”我顿了顿，忽然意识到，“——等等，Moriarty？你不要告诉我你一个人傻傻地跑去赴Moriarty的约上楼顶！”
“正相反。”Sherlock说，“是我约Moriarty出来相见。”
“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是只要用那个什么码毁掉Moriarty的假身份就可以了吗？为什么找他？”
“你不能指望那么简单的几个数字就能打开一切大门。Moriarty很聪明，当然很疯狂，但不傻。他用几个数字愚弄了所有人。”
“你是说——”
“密钥是假的。”Sherlock说。
“那么你的哥哥——Mycroft为什么要绑架他、拷问他。——你的所有经历也都是因此由他泄露给Moriarty的——”我停住了，“我在做什么？你当然知道这个。”
“他是政府官员，不能拿国家安全去赌密钥存在的可能性。所以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必须相信是真的。”
“而你呢？你一开始就知道密钥是假的？”
“不，也有很小的可能密钥是真的。所以我也借此机会试探一下。”
“我想说，你就——”我思考了一下用什么词语，“就这样约Moriarty？然后他就应了？他是哪门子的犯罪大师啊（What the heck kind of Criminal Mastermind is that）？”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毁掉我。所以，我给了他一个彻底摧毁我的机会。我约他在楼顶单独会面，因为我知道他想亲眼看见我死。”
“你本来就串通Mycroft摆出这出戏给Moriarty看，让他相信你已经死了？”我有些明悟，却仍旧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那块地区的行人呢？”
“那块区域都被Mycroft封锁了，走来走去的也都是Mycroft的人。等到我已经落地之后才把远处的行人放进来。”
“那么过来急救的医务人员呢——等等，麦考夫特，又是他对不对？”
“你变聪明了，John。”Sherlock不知是赞许还是嘲笑地提了一下嘴角。
“闭嘴。”我有些感觉脑袋的温度乍地升高，不知是激恼还是别的什么，“——可我过去的时候你就躺在那里，我没看到什么缓冲物。”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一辆垃圾车正好开走。假血袋、缓冲物都很容易搬运。”
“更别说那时我被自行车撞了一下……！该死的，自行车！还是Mycroft，我早该想到。”我狰狞地插了一下眼前的蛋卷，“但是你怎么骗过我的？我摸过你的脉搏。”这是我最大的疑惑，所有对于Sherlock还活着的假设一碰触到这一事实便化为齑粉。
“橡皮球。就一个橡皮球。夹在……这里。”他指指腋窝。
这是一个很实用的装死技能，罪案电视剧我应该有所警惕才是。可是在那样一个时间里，那种情形下——我要怎样没心没肺才能猜测出好友及他的兄长设置了这一切来愚弄我？我的太阳穴周围的神经突然开始突突地跳起来。
“就这样？就这样？欺骗我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啊。——等等——这里还有一个问题，Molly做出了你的验尸报告。我们都知道Molly喜欢的是你，如果不是真的看到了你，她怎么会——哦。哦，哈，哦——God Damned。她知道，对不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没死。她知道。她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的信任呢，Sherlock，我算什么？”我现在已经出离了沮丧和愤怒，只留下一种难过。
“对不起，John。”Sherlock再次说道，“你最好相信我死了，这是最有利的局面。——因为我们和他们都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唯一的朋友。”
“哦，谢谢，我可以把它当做安慰。”我讽刺道，“——你哥哥说你是为我跳楼而死的，我愧疚了整整十年。我甚至给Deon的中间名，只为纪念你——而你这十年是不是就在暗地里瞧着我为你伤心，然后和Moriarty跟他的党羽暗中相斗，等到把他们一网打尽才回来？”
“大部分是事实。”Sherlock承认，“不过，Moriarty设了一个局，牵扯到——算了，不用在意。他比我假死还早一点死亡。谢谢他，我本来还觉得自己的伎俩如果真在他眼皮底下使用是行不通的。而他死之后，击溃他的犯罪王国比想象中容易——尽管有很多难点。”
“够了。”我一拳锤上桌子，震得餐盘和餐具碰撞发出清明的响声，“下次你最好不要尝试这么做。我是退伍军人，Sherlock，很多凶手曾经当过兵。”
“谢谢，John。”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Sherlock已然明白。
我的心已经宽恕了他。
我龇牙，努力显得更凶悍一点：
“欢迎活着回来，伙计（ma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4: Surprise! (Part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