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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孤身犯险 ...

  •   华丽宽敞的浑邪王穹庐,在这寂静的深夜,仍旧灯火通明。灯下浑邪王、须卜龙襄、金日磾各怀忧虑,为着万千河西将士的存亡夙兴夜寐。
      须卜龙襄打破沉默,首先道:“世子,休王爷还没考虑好吗?”
      金日磾摇摇头,苦笑道:“父王一向优柔寡断,左大将不是不知,况且又有呼衍朗星威逼利诱,布里格恩煽风点火,父王更难决断了。”
      浑邪王长叹一声,道:“唉!王弟实在庸懦,不及日磾贤侄一半果敢!长此下去,惹恼霍去病,不只降汉不成,恐性命亦难保了。”
      须卜龙襄:“前有霍去病,如虎狼挡道,后有伊稚斜,似黄蜂叮尾。我河西大军处此两难之境,实非长久之计。两位王爷和世子应该早作定夺,不能久延。”
      金日磾:“我的心意早向伯父和左大将表明,我不管父王怎么想,我是决计不再回去向伊稚斜俯首称臣的了。”
      浑邪王:“降汉不是不可以,就怕降汉之后,汉主不知会怎么安置我们?”
      金日磾:“汉使路博德不是赉了汉主手书,说得很清楚吗?伯父和父王取消王号,仍可驻牧河西,接受汉国俸禄,为汉主守卫边疆,伯父尚有什么置疑?”
      浑邪王:“说归说,真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汉主真放心我们仍旧驻牧河西?”
      须卜龙襄:“王爷,臣以为汉主金口玉言,当不至于诓骗我们。汉主好大喜功,他犯我河西,志在开疆拓土,扬威四海,对我军民实无赶尽杀绝之必要。相反,为昭示皇恩浩荡,他应当还会加意抚恤我们。而伊稚斜则不同,他原就疑忌两位王爷心怀故主,今日又知我们和敌国暗通款曲,以他阴忍残刻的性格,怎么可能容我?”
      金日磾:“左大将所言甚是。於单太子是他的亲侄儿,他都能狠下毒手,更何况是我们?伯父,伊稚斜既能背叛军臣单于和於单太子,就不会再顾惜我们这些远支同宗。我们与其在他的淫威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苟活,还不如奋起一搏,彻底摆脱他。伯父,侄儿年轻识浅,所虑可能有不周之处,但请伯父三思而行,切莫重蹈前人覆辙。”
      浑邪王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不眠之夜,通常不能成眠的不会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这个时候,同在浑休大营中的休屠王穹庐,便有两个和浑邪王一样不能成眠的人。
      年近半百的休屠王无精打采地倚在案旁,借酒交愁,不知为何越浇越愁。侍立一侧的布里格恩小心翼翼地劝道:“王爷,您喝太多了,再喝会醉的!”
      休屠王笑道:“醉就醉吧!布里格恩,你也认为孤王很没用,是不是?”
      布里格恩微感惶恐,道:“王爷,您醉了!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布里格恩追随王爷几十年,从来都当王爷象神一样崇敬,谁敢说王爷不好,布里格恩第一个饶不了他!”
      休屠王笑道:“没人说,是孤王多想了。孤王自称孤,如今可不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吗?幸好还有你这个大当户在孤王身边,孤王才不致太过孤单。来,坐下来,陪孤王喝酒。”
      布里格恩踟躇道:“王爷,这不大合适吧?臣……”
      休屠王:“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河西都没有了,你我都将成为他人阶下之囚,自己还分什么君臣?”
      布里格恩:“王爷不要消沉,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休屠王:“没有其他办法了!唉!快坐下,别站着啊!”
      “是,王爷!”布里格恩不敢也不愿拂逆休屠王的意思,屈膝在案旁坐下,提壶为休屠王斟酒。

      浑邪王的穹庐。浑邪王思忖片刻,道:“贤侄说得对,於单太子当初就是太信任伊稚斜,才被他夺去单于之位,穷途末路,不得不托庇汉主荫下,然终因愤懑过度,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想来真叫人心寒!”
      须卜龙襄:“可怜太子当日执意不听世子和臣的劝谏,否则,伊稚斜奸计焉能得逞?”
      金日磾:“是啊,我们本劝太子先发制人,谁知太子顾念叔侄情分,迟疑不决,结果反受制于伊稚斜!从来贪念权位、名利的人,是没有什么亲情、信义可言的。”
      浑邪王:“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孤王也知道伊稚斜的允诺未必靠得住,可你父王总是犹犹豫豫,一会向汉,一会向匈,孤王也不好强迫他。毕竟河西是我们兄弟的河西,不是我浑邪王一人的河西。孤王只能当得一半家,另一半家还得你父王来当。”
      须卜龙襄:“世子,不如你去劝劝休王爷,你们父子间好说话。”
      金日磾:“我也想劝,可我父王耳根子太软,一听呼衍朗星虚声恫吓几句,马上就拿不定主意了。我们刚刚还在争吵,父王大发雷霆,把我赶了出来,一个人在穹庐喝闷酒。”

      休屠王的穹庐。休屠王和布里格恩举樽共饮。
      布里格恩轻轻抿了一口酒,道:“王爷,您还在生世子的气?这都是须卜龙襄教坏世子。世子本性纯孝,没人教唆,他是万不敢忤逆王爷的。”
      休屠王怒形于色,道:“孤王也看出来了,这小子近来和须卜龙襄越走越近,孤王说什么,他都不听,须卜龙襄说什么,他倒一说就听。”
      布里格恩见火已烧起,趁势火上浇油:“王爷,依臣看,须卜龙襄继续留在河西,其危害恐怕还远不止于此呢!”
      休屠王一时未能领会布里格恩的意思,道:“怎么说?”
      布里格恩:“他不是一直鼓动王爷降汉吗?他一心为自己的荣华富贵打算,才这么说,若真为王爷的处境打算,就不会这么说了。”
      休屠王:“为什么?”
      布里格恩:“因为他是臣,王爷是君,他可以降汉,王爷却不可以降汉。他降汉之后,凭借自身一点小才能,封官拜将,不成问题,可王爷怎么办?汉国素有异姓不得为王的先例,王爷以一匈奴降臣的身份,更加不可能封为王爵。这样一来,王爷降汉岂不是自贬身价?”
      休屠王微微点头:“可是不降汉,单于能饶孤王吗?孤王接二连三地打败仗,春天丢了燕支山,夏天又丢祁连山,这河西千里沃土都叫孤王丢完了!”
      布里格恩:“正因如此,王爷更不能降汉!请问王爷,河西是丢在谁的手里?”
      休屠王脱口而出:“霍去病!”
      布里格恩极富煽动性的语气道:“这样王爷还能降汉吗?汉主分明有意讥笑王爷,笑王爷败军之主,为求生路,宁愿向自己的仇人—— 一个家奴的私生子跪地求和!”
      休屠王果真一激就怒,拍案而起,道:“混帐!孤王死也不给姓霍的下跪!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野娃娃,凭什么要孤王下跪?”
      布里格恩进一步道:“凭他汉国受降使的特殊身份!王爷要降汉,必须先经他这一关。王爷不笼络好他,他随时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使汉军攻我大营,然后报告汉主,说王爷食言而肥,不愿降汉,这结果汉主当然是听他片面之词,把王爷恨得咬牙切齿。”
      休屠王心中疑惑,道:“孤王听说汉臣最讲究忠君之道,霍去病这么做不就是欺君吗?”
      布里格恩:“霍去病不是一般的汉臣,他连汉主身边的亲近大臣都敢杀,说几句谎话算什么?”
      休屠王面露惊诧:“他真的杀了汉主身边的大臣?”
      布里格恩:“这还有假?臣打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臣说这个人很不好伺候,王爷要降汉,就不能得罪他,要不得罪他,就得委曲求全。可王爷是尊贵无比的河西王,怎么能向一个奴隶出身的臭小子委曲求全呢?”
      休屠王烦躁地:“别说了!孤王明白你的意思。你去把呼衍朗星请来,孤王要好好跟他谈一谈。”
      布里格恩喜道:“是,王爷!”
      布里格恩走到帐门处,休屠王忽又叫道:“等等!”
      布里格恩不安地回过头。

      浑邪王的穹庐。须卜龙襄接过金日磾的话头,道:“这件事的关键还在呼衍朗星,我们想让休王爷坚定降汉之心,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金日磾:“杀了他,这是最好的办法。一来表示我与伊稚斜彻底决裂,使父王退无可退,二来以呼衍氏的人头觐见汉主,不失为一份厚礼,三来可为於单太子报仇雪恨,岂非三全其美?”
      须卜龙襄:“臣赞同世子的做法,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浑邪王想了想,道:“孤王也不反对。”
      金日磾欢喜地:“那好,我立刻召集死士,乘夜解决呼衍匹夫。”
      须卜龙襄:“世子,呼衍朗星手下有三千单于亲军,个个武艺精深,不容小觑,这件事还是交臣去办吧。”
      金日磾:“河西需要左大将办的事还多着呢,这点小事,日磾可以应付。”
      须卜龙襄转视浑邪王,征求他的意见。
      浑邪王:“年轻人心高气傲,勇于任事,就让他去吧。”金日磾双手抱拳道:“谢谢伯父!日磾告退!”
      浑邪王拍拍金日磾的肩膀,道:“相机行事,遇事小心。”
      金日磾恭敬地:“是!”

      休屠王的穹庐。休屠王叫住走到门口的布里格恩,皱着眉道:“布里格恩,还是不要去了。”
      布里格恩失望地:“为什么,王爷?”
      休屠王:“孤王想来想去,终是不大放心。单于真能饶孤王?呼衍朗星把话说得太好听,反而不可信。”
      布里格恩:“王爷,您太多虑了!单于不饶谁,也不会不饶您啊!您既是同气连枝的族弟,又是伊墨公主未来的公公,单于不饶您,就是不饶公主,这怎么可能呢?”
      休屠王稍稍心动:“是啊,日磾是未来的驸马,孤王是单于的亲家,可是……於单太子不还是单于的亲侄儿吗?”
      布里格恩:“那不一样,单于和於单太子是为争单于之位才兵戎相见的,单于和王爷有什么厉害?”
      休屠王沉吟片刻,道:“布里格恩,你一意阻拦孤王降汉,是不是呼衍朗星指使的?抑或是受了单于的秘令?”
      布里格恩一膝跪地,道:“王爷明鉴,绝无此事!布里格恩一心一意只知效忠王爷,王爷降汉,布里格恩亦降汉,王爷臣事单于,布里格恩亦臣事单于,布里格恩绝不敢对王爷存半分异心。”
      休屠王伸手扶起布里格恩,道:“你既唯孤王之命是从,为什么所议处处与须卜龙襄、日磾背道而驰?要知道,孤王若是听了他们的话,你的人头可就难保了!”
      布里格恩神情激昂:“臣的人头保不住,臣也要坚执此议。臣生是匈奴人,死是匈奴鬼,臣不愿做汉主的顺民,臣更不愿王爷向汉主卑躬屈膝。”
      休屠王触动心事,唏嘘道:“世事不由人!若是可以,有谁天生爱向他人卑躬屈膝呢?”

      偌大的浑休大营,营帐一座接着一座,密如繁星。东北角上几座帐幕单独扎营,营中灯火全无,万籁俱寂,只有极少的士兵分散地守在营周。
      霍去病一身夜行衣,行动快若脱兔,凭借夜色掩护和绝妙的轻功,轻而易举避开守卫,挨近伫立于正中,如众星拱月被拱卫的一座帐幕。
      霍去病游目四顾,见周围无人,正中下怀,遂掀开帐门,一闪而入。
      与此同时,南风从暗处钻出,悄悄绕到帐后。
      帐内漆黑一片。霍去病擦亮火石,照见一人赫然立在咫尺之外,正是呼衍朗星,不觉大惊。
      呼衍朗星冷笑着点上油灯,语带讥嘲:“贵客光临,为何不事先打声招呼,好让在下出帐远迎啊?”
      霍去病摘下面巾,从容道:“呼衍大人不必客气!匈奴蛮荒之邦,素无礼仪,霍某早就习以为常。”
      这回轮到呼衍朗星大惊:“霍去病?!”
      霍去病笑道:“怎么?呼衍大人不是在等霍某吗?霍某很奇怪,呼衍大人不止武功好,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佩服!佩服!”
      呼衍朗星笑道:“过奖!过奖!说句老实话,在下没料到霍将军能大驾光临,不过,既然来了,在下也不能怠慢了,请你的朋友一起进来吧,大家叙叙旧,聊尽阔别之情!”
      霍去病笑道:“真是抱歉,我忘了呼衍大人原是很好客的,不然,我定叫上周锐、李复他们同来。”
      呼衍朗星半信半疑:“你一个人?”
      霍去病未及回答,只见一个中年军官进来道:“大人,属下四处看过,没有别人。”
      呼衍朗星大笑道:“哈哈!霍去病,你真有胆!想是少年得志、官做得太大,一时活得不耐烦了吧?”
      霍去病神色自若:“好说!好说!你呼衍大人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舍得死呢?”
      呼衍朗星:“你以为你进了我这个帐幕,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霍去病:“为什么不能?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
      呼衍朗星:“年轻人,你太自负了!”
      霍去病:“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霍去病抢先拔出长剑,矫若游龙般刺向呼衍朗星。呼衍朗星不敢小视,急掣宝刀迎敌。一时间刀光剑影绕帐乱飞。
      那中年军官默默守在帐门处,凝神观战,面色时阴时晴。

      浑休大营另一角,一块空地上聚集了千余名死士,金日磾站在死士中间,低声晓谕使命。死士们一个个慷慨激昂,神情悲壮……

      霍去病和呼衍朗星仍在激战,霍去病渐居上风。眼看呼衍朗星败势将定,帐内那中年军官兀自动也不动,帐外亦无人入援。
      霍去病正觉奇怪,忽然半空中一张鱼网兜头罩下,不偏不倚,恰好将霍去病网在中间。
      霍去病身在网中,怒不可遏:“呼衍朗星,你真卑鄙!跟我玩这套把戏,你也不怕世人耻笑!”
      呼衍朗星满不在乎:“谁会耻笑?你一死,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吗?”
      霍去病:“我只身一人独闯你的大营,我都不怕,可笑你竟不敢与我真刀真枪较量,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呼衍朗星冷笑道:“哼哼!反正是杀人,怎么杀不是杀?我这样悄悄杀了你,神不知鬼不觉,等你的虾兵蟹将来要人的时候,浑邪王、休屠王两个笨蛋还在忙着做梦,你想他们双方为了你的事,还能和谈的成吗?”
      霍去病:“你不愧为匈奴第一奸臣!盘算得可真周到!”
      呼衍朗星:“这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其实我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不是须卜龙襄,就是金日磾,他们为了於单太子,可是时时刻刻想置我于死地。”
      霍去病:“只怪你卖主求荣,人神共愤!同是军臣单于的旧臣,须卜龙襄比阁下有骨气多了!”
      原来须卜龙襄和呼衍朗星都曾是匈奴前任单于军臣的得力臂助,须卜龙襄还是匈奴左大将,执掌整个匈奴的军队。军臣单于逝世后,遗诏命太子於单即位,不想单于弟左谷蠡王伊稚斜,也就是现任单于捷足先登,自立为单于,逼走於单。於单无处可去,被迫南逃,投降大汉,不到半年即病逝于长安。伊稚斜篡位后,须卜龙襄怀恋故主,不屑于向伊稚斜卑躬屈膝,愤而离开漠北单于庭,远走河西,自甘淡泊,由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匈奴左大将屈尊为一个小小的河西左大将。而呼衍朗星则恰恰相反,他在伊稚斜和於单的权力角逐中倒戈叛主,投靠伊稚斜,因而成了伊稚斜的亲军统领和最受亲信之臣。
      这本是常人最引以为耻的败节之举,但是呼衍朗星却丝毫不以为意,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谁做单于,我就忠于谁,这没什么不对,你们汉人还不是一样?”
      霍去病嗤之以鼻,道:“我们汉人没你这么恬不知耻的!”
      呼衍朗星微感恼怒,道:“霍去病,你死到临头,说话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可见传闻你飞扬跋扈,一点也不错。”
      霍去病傲然道:“我飞扬跋扈也是光明正大,用不着藏着掖着。”
      呼衍朗星笑道:“少年得志,真不知天高地厚!趁着现在还有口气,赶快想想你的皇上失去你之后会是怎样一副悲伤哀痛的模样吧!他的眼光真是不错,敢起用一个娃娃做将军,不简单!不简单!”
      霍去病满怀自豪道:“吾皇是古往今来最知人善任、最了不起的君王!”
      呼衍朗星:“可惜没有了你,他就断了一只臂膀!一个断臂之君,还能打几次胜仗呢?最多也只是想想‘马邑设伏’那样的低能智谋吧?我真为他惋惜!不过,你的死却是我们匈奴的机会。将来我们驰骋中原,纵横华夏,踏平长江、黄河,尽毁城郭为草原,还有谁敢像你一样孤军深入、螳臂挡车?到时候,天下处处草原和牛羊,人间遍地穹庐和牧民,你们汉人就是我们的奴隶,最卑贱的奴隶,世世代代,无更无替!”
      霍去病仰天长笑,鄙夷地:“做梦!”
      帐外亦传进一声冷笑。
      呼衍朗星头皮一麻,对那中年军官道:“出去看看什么人在外面?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叫他一辈子不能说话!”
      军官应道:“是!”转身走出去。
      霍去病被困在网中,手脚不得舒展,但口上却毫不客气,大声讥笑道:“呼衍大人,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你怕什么?”
      呼衍朗星挥刀抵住霍去病胸口,冷冷道:“我怕你死得太快!”
      霍去病满不在乎:“没关系,我死了,还有我舅舅,他会奉陪你呼衍大人到底的!”
      呼衍朗星不无赞赏地:“卫青是个人物!可是你出世之后,他的光芒就大减了。让我选择,我宁愿选你而弃卫青!”
      霍去病笑道:“你抬举我了!”
      呼衍朗星目露凶光道:“我不喜欢抬举人,尤其你这样年轻的人!你还没行过冠礼,没娶过妻妾吧?可惜我不能饶你,你只好认命!”
      呼衍朗星举刀劈向霍去病面颊,刀光凛冽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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