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金樱

3、不晓得起标题了

　　尽管陆霖不愿意，但他还是拿了聘书找上了顾津波。
　　可他没想到顾津波居然要他住自己家里！陆霖当时就急了，“那怎么行？”顾津波笑嘻嘻地说：“怎么，你还怕别人误会你跟我怎么样了？”陆霖点点头，顾津波冷下脸，说：“你做梦吧你！我不至于那么没追求找一头豪猪。”陆霖登时哑口无言。
　　到了顾津波家里，客厅没人，但是屋里有声音，顾津波喊道：“妈，妈！老妈，妈咪呀～黎明辉老子回来了还不做饭！”一个高个儿的、略发福的中年妇女一脸茫然地从屋里出来，看到陆霖后双眼一亮，“是陆霖吧？哎呀也不提前打声招呼，阿姨去给你们买菜！波波啊你给我打两圈，一下午去了4个毛大爷了。”顾津波“嗯”了一声，招呼着陆霖把行李放次卧，转身到了书房去搓麻了。
　　顾津波搓麻毫无技术可言，纯粹拼手气，今天她手气不错，几把牌就赢了2张毛大爷，陆霖无事可做，看到客厅放了一袋梨子就拿到厨房去洗了。
　　“三筒。”顾津波打出一张牌，拿起梨子咬了一口，“陆霖去倒杯茶给我，顺便给阿姨她们兑开水。”陆霖简直没有见过这种主人！居然要客人端茶洗水果还理所当然！瞪了她一眼却不敢反抗，谁让自己找了她这么个关系户呢。乖乖地跑去烧开水了。
　　趁着陆霖在厨房忙活，黄阿姨就八卦起来了，“哎呀波波找了个朋友真是顾家呀，以后肯定对波波很好啦。”顾津波笑了笑，“那是肯定的啊，我找了多少年才找这么一个朋友，当然是最好最好的。”李阿姨笑的快掀翻了屋顶，顾津波听到陆霖的脚步声，急忙说：“诶别说这个了打牌打牌。诶糊了清一色！”
　　吃了晚饭顾津波看了会儿电视，陆霖放好衣服和物品后出了房间准备看会儿电视就去睡觉，顾津波觉得家里人多耳杂不好说话，就叫陆霖出去散步。
　　两人聊了不多会儿就扯到陆霖的家里去了，陆霖说自己爸妈离婚了，跟的妈妈，但是妈妈是个女强人很少照顾他，所以他很早就独立自主，但是又渴望爱。
　　“那你会不会排斥女强人类型的女人？”
　　陆霖走累了，卸包袱似的把自己往公园长椅一扔，仰起头对着顾津波，很认真地说：“会，我不喜欢强势的女生，我一直认为我是喜欢娇小文静的妹子的。”
　　顾津波垂下眼睑，坐到陆霖旁边，“这样啊。”
　　陆霖笑开了，“顾津波，我不想逃避了，我喜欢你，你也给我个答案吧。”
　　如此直白，打乱了顾津波的思路计划，她强势惯了，她习惯把握一切，掌控进度和发展，本来还想将陆霖关在家里关几个月培养感情，谁知道陆霖在第一天就把事情摊开了说，这种感觉很不好，顾津波有些郁闷。
　　陆霖继续说：“我一开始和学妹谈恋爱，就是怕我会喜欢你，因为我太蠢了，根本搞你不定，所以我怕我会被你伤害到。但是你都直接把我带家里来了，我想，再坏我俩也能扯平了吧。顾津波，我们不要绕弯弯了好吗，事情很简单，就一句话的事儿，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俩就在一起，你不喜欢我，我就回学校，在网上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喜欢你，现在谈恋爱，等你毕业就结婚。”既然陆霖都放开胆子说了，她顾津波没理由会退缩，抢回主动权，胜利依然是她的。
　　这种进度快得让陆霖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快就谈结婚的事情啊？会不会草率了点。”顾津波自信得很，“那就先谈着，过两年要是没分就结婚咯，反正你以后也要结婚的。”陆霖皱着眉头不停地想，很久很久之后还是没想通反而越发混乱，一直到很晚路上都很少行人了，陆霖只好把底线摆出来：“那就先谈恋爱，结婚的事情不想。”顾津波呵呵冷笑：“行啊，就算结婚也得等你牙好了才行，到时候可别求着我结。”陆霖一惊：“你够了吧！我这口牙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回到家，陆霖终于见到了顾毛，一个十五岁的高中生！
　　顾毛非常拽地问陆霖：“今晚你跟我睡咯？”顾津波一把揽着陆霖，对顾毛说：“你可以滚了。”顾毛一愣突然哈哈大笑，乐得发癫，手舞足蹈地回房睡觉去了。
　　其实顾毛只是惊讶前段时间还是很客气地问“怎么这么久都没出现？工作很忙吗？”的陆霖如今居然成了他半个姐夫，而且这个人居然看得上他脾气暴躁、爱动用暴力、毒舌到伤害人尊严的亲姐姐！两人居然还跟结婚一样同居！这个世界似乎崩塌了…
　　“那我今晚睡哪间房？”陆霖还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
　　顾津波揽着他往次卧走：“当然跟我睡，傻逼。”
　　顾津波谈了恋爱就变得很腻人，在床上死死抱着陆霖，想起在宿舍那并不美好的第一次，她怕给陆霖留下什么阴影，惋惜得心尖尖都在疼。她本来还以为要过段时间才会有进一步发展，谁晓得第一晚就一步到位，她特后悔为什么在路过超市的时候没有捎上一盒安全套！
　　本来只想抱着陆霖蹭一会儿就好了，蹭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住，连带陆霖也硬了，陆霖推不开她，在她身上死死掐了几把，依然难下火，两人都有点撑不住了，顾津波一时火起，甩开被子连外套都没披，撩着一双拖鞋出了门，一头长发遮住脸跟闹鬼似的，着实把超市的营业员吓了一大跳，顾津波拿起一盒安全套，把钱一扔又急匆匆走了，到了门口她又发现…自己不想要了！
　　她拿着安全套，特淡定地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着几乎焚身的陆霖，完全没有口干舌燥的感觉！跟陆霖照实说了，陆霖一巴掌拍在顾津波脑袋上：“你他妈的这次不上以后都没的上！你不搞有的是人要搞！”顾津波被打没有生气，反而是陆霖那句“你不搞有的是人要搞”说的她火起，抓起橡皮筋把头发一盘，扑上去抱着陆霖滚了几滚，就开始撕扯衣服。
　　“你他妈的…啊！顾津波！次…啊奥！他妈的！…别打我屁股！”
　　一晚上过去，一盒安全套就剩了1个。
　　陆霖觉得自己快被顾津波折腾死了，第二天早上没起床，顾津波端着早饭放在床头柜上，推了推被子：“陆霖，先吃了早饭再睡。”
　　陆霖拿被子蒙着脑袋装睡，顾津波又叫了他几次，陆霖猛地扯开被子，皱着眉头说：“你昨天接我的时候不是说看不上我这样的豪猪吗，为什么又和我好上了？”
　　顾津波冷冷一笑，“我喜欢吃猪肉，不行吗。”
　　※ ※ ※
　　陆霖第一天跟着顾津波上班已经是在她家住了一个星期之后了。
　　在陆霖强烈谴责的眼神和坚定无比的态度下，顾津波认栽了，清早就喊陆霖起床去上班。
　　可怜陆霖被顾津波折腾到凌晨才睡，没多久又被人吵醒，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到了厂里的办公楼下都没清醒。
　　跟着顾津波一路走到办公室，陆霖既紧张又害怕，悄声问，“我主要是做哪些工作呢？”顾津波睨了他一眼，想了很久才说，“有事再安排你吧。”
　　就这样，陆霖玩着电脑和顾津波面对面坐了一整天。
　　倒是有几天没上独眼瞎微博了，陆霖登陆看了看，将屯了几天的私信都发了微博，再到顾津波的专栏看有没有更新，自从《执手》完结后，顾津波就再没发表了。
　　就算人就坐在对面，陆霖也懒得开口，直接在□□上敲了条信息发过去。
　　雨木：你不写文了？
　　团善：写啊，只是不发在牛板筋文学网了。
　　雨木：为毛？不是好好的吗。
　　团善：你哪只眼看到好好的了？
　　陆霖想起了之前牛板筋文学网大幅宣传要出版《执手》，现在连个屁都没有，这事情有蹊跷啊，于是发了条微博想讨论讨论。
　　高端黑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不过都是同一个说法：团善和牛板筋文学网掰了。
　　雨木：你和网站掰了？怎么没出版了？
　　顾津波不耐烦了，直接说：“你傻逼吧你？没看见我正忙呢吗，别吭声。”
　　陆霖不爽，但是看她工作这么忙，他也不好意思再打扰。
　　没一会儿，陆霖又坐不住了，跑到对面去看顾津波在忙什么，一看，她居然在耍游戏！
　　“你忙个屁啊忙，明明就是在打游戏！”陆霖有些小爆发。
　　顾津波没理他，一直玩到吃午饭，吃完饭坐了会儿又去休息间睡觉。陆霖要跟她一起睡，顾津波说：“你要真上来了今天谁都回不去。”陆霖听懂了，认命地继续玩电脑。
　　顾津波一直睡到下午，她也没心思继续待在厂里，叫了陆霖去逛超市。
　　两人一起买了很多零食，顾津波接了个电话，本来睡眼惺忪的眼神一下睁开，脸色也变的难看。
　　“什——么？你说清楚点儿，别支支吾吾！…好，好，我晓得了。…这群死亲爹的杂种！敢把脑筋动到老子头上，给老子等着。…行了，钱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儿就行，振作点儿，还有的是事儿做。…你休息段时间吧，我来解决。”
　　陆霖见大事不好，问：“怎么了？”
　　顾津波特不耐烦：“没什么，先回去吧。”
　　在车上，顾津波对陆霖交代说：“陆霖，这几天你先待在家里，没事儿别出门。”陆霖觉得不太对劲：“是什么事情？很严重吗？”顾津波强作笑颜，“早晓得就不带你来了，估计早被那群杂种盯上了。厂子上市搞了那么高的股价，树大招风，被人坑也是当然的，我早就提醒他们要当心，还是被人害了。这次估计得赔几百万，我看他们哪来的钱！”陆霖觉得挺挫的，说：“开那么大个厂几百万都拿不出啊。”顾津波跟他倔上了：“几百万，谁出？你出啊？这是得从自己腰包里掏的，谁他妈乐意啊！”陆霖说：“那那个人打电话给你算怎么回事啊？你又说你解决，难道还是你出钱啊？”顾津波说：“我自己有安排，你就在家里帮我妈做点事儿，别老想着出去。”陆霖不乐意了，“嘿我说顾津波，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管着我，啊？我又不是家庭妇女凭什么老待在家里啊。”顾津波不想跟他争辩于是收了声，陆霖憋了一肚子气也不好受。
　　别看顾津波脾气躁，但她处理事情的方式是很温柔的，忙忙碌碌一个多月不见人影，终于有一天晚上下了个早班。
　　陆霖正在厨房准备宵夜，自从顾津波每天半夜浑身酒气地回来后，陆霖知道她是为了同事的事情在应酬，也不好说她，只好为她的身体多着想。
　　原本一个每天半夜三更打WOW的宅男大学生，现在每天为了女朋友学习如何下厨，陆霖不知道该感慨什么，只是这种感觉…真他奶奶的好！
　　※ ※ ※
　　给公司办了这件大事儿之后，公司特批了两个月的假期给顾津波，陆霖问她实习的事儿怎么办，顾津波说现在公司她只手能遮半边天，一个实习的事儿还能搞不定？
　　“那我每天干嘛？”陆霖抓狂了。
　　顾津波一边扎头发一边说：“睡懒觉做家务带小孩儿照顾我家里人咯！你很忙的耶，哪里有时间去上班。”陆霖脑子像被原子弹炸过似的，乍起蹦到顾津波面前说：“我他妈的还是个青春少男啊！为什么要做这些家庭主妇的事情？！”
　　顾津波不喜欢吵架，收了声瞪着陆霖，搞得陆霖也不好意思再闹，陆霖怕顾津波真生气了，又说：“那你早点回来啊，等你吃晚饭。”顾津波点点头，接过公文包和外套，亲了陆霖的脸颊才出门。
　　陆霖在关上门后悄悄红了脸——怎么搞得他像送丈夫去上班的小媳妇儿一样啊…
　　顾津波经过别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出版人，几个人在包厢里聊了几个小时，终于口头协商好粗略的几项事宜。
　　回到家又到半夜12点，家里人都睡了，顾津波轻手轻脚地关门，回到卧室，看见陆霖趴在床上睡的正香，还不忘给她留了盏起夜灯。
　　外面的世界再大、再美丽，也始终没有家里有个人在等更令人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