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金樱

2、这个嘛

　　顾津波并没有辞职，而是在厂里挂了个虚职。
　　她知道老板准备成立公司然后上市了，于是掂量着存款准备入点儿股，当个小老板什么的。
　　书，是一定要出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牛板筋文学网曾经找她签约，她不干。一签就是3年，还说什么写几篇文就过去了，不写耗了这五年也不算违约。但是顾津波挺不乐意。
　　后来《执手》火了，牛板筋文学网妥协了，同意出单本，但是要在指定的出版社出版，要听网站的安排，还要很高的手续费。
　　当时顾津波气得几乎掀桌子，怎么，当她穷疯了是怎么？她顾津波写的文就这么贱卖了？当即拒绝。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觉得也是，现在出版小说哪个是真正在卖书啊，不都是卖个名气，图个销量。
　　网站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强硬，顾津波说再这样逼她她就删文，网站直接去做了宣传，意思是这合同不签也得签。
　　时间拖的太长，顾津波也没有耐心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反正她写的文都有电子存档，所以直接删掉了已发表的所有文章。
　　这下可得罪了网站的高层，于是顾津波的笔名被“自杀”，甚至其他几大文学网站都自动禁封有关“团善”的ID，有网络媒体爆出内幕消息说顾津波现在被几个网络文学老大封杀，没有地方敢为顾津波出版小说。
　　顾津波冷笑，没想到这就把人给得罪了，以为她真会怕了？
　　※ ※ ※
　　不过最让顾津波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又有人爆出“说给团善棒棒”的马甲被人肉出来了，甚至陆霖的私人消息均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顾津波发现这个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发信息给陆霖也没有回音，陆霖也一直没有登录独眼瞎微博和□□，顾津波知道陆霖肯定是怕得不行，躲在宿舍或者家里不敢出门。
　　顾津波早些年在黑人的时候自认为已经很过分，曾有几人被她气得退出网络，更多人退隐，可她从没有做出让人在现实中难堪的事情，到底给人一个退路。
　　眼看着“高端黑的微博其实是为了团善炒作”的话题越炒越热，顾津波扔掉烟头，翻出许久不用的软件，在网上耗到了半夜。
　　第二天清早，似一个炸弹扔进了军火库，顾津波本人的独眼瞎微博曝出人肉“说给团善棒棒”的幕后黑手是一家黑客公司，这次是受雇于某个工作室，工作室是专门搞出版行业的，手下有几个知名作者。黑客公司因为有把资料扫描做电子存档的习惯，所以签字盖章的合法合同都被曝了出来，还有聊天记录等等，顾津波强烈谴责了工作室的不正常竞争手段，号召各路人马不要再找陆霖的麻烦，然后直接说《执手》和其他文暂时不会出版，如果有出版的话，会提前发布消息。彻底断了后路。
　　有几个号称自己是陆霖的室友的人给顾津波发了私信，说他最近在寝室很消沉，也不敢出去，有一群人都找上门来闹事了。顾津波问了详细地址和电话，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
　　“同学你好，我找陆霖有点事。”
　　“噢，他不在。”
　　“小伙子刚才是你在私信里发个号码给我，你现在把电话给陆霖，我跟他说几句话。”
　　半天没有声音，估计是陆霖不肯听。
　　“你帮我在那儿看着，我现在过去。”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哪怕是隔了500公里的路程，顾津波叫人帮忙订了张机票，收拾了下衣服和洗漱用品，跟家人说是紧急出差就出门了。
　　第二天清早到的机场，顾津波只把行李往酒店一扔就往陆霖所在大学去了，又打了个电话给陆霖的室友，叫他到大门口来接。
　　因为工作的原因，顾津波哪怕一晚没睡仍是精神奕奕，把丁绯给震了一下，顾津波也没问陆霖怎么样，直接就说：“带我去你们寝室。”丁绯转过身就往寝室冲。
　　寝室大妈也没拦得住顾津波——她随手拿了一张工作卡说：“我是海关调查组的现在正在取证，请你配合。”把人寝室大妈给吓愣了，居然忘了拦住顾津波。
　　很不巧地，丁绯和顾津波到了门口的时候碰见了有人对着屋内大声说：“丢不丢人哪，为了点臭钱把良心都卖了！”丁绯回头一看，顾津波正黑着脸往前面冲，“哪儿来的杂种，大清早就唧唧歪歪说个不停，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跟个死八婆似的，你男人昨晚把你干出屎来了？”那男生特不服气，调子拉高了十八度，“你他妈谁呀你！不知道这是男生宿舍吗！跑进来泄欲来了？”“我要是男人就□□你这张臭嘴！你他妈刚从床上下来吧脑子不清不楚的，昨晚吞了精早上还不刷牙真是臭了一栋楼，信不信我抽你百八十个耳光你才知道厉害？”
　　男生也是踢到了铁板，还想说呢，一大耳瓜子扇在脸上，他傻眼了，看着顾津波，顾津波本来就高，踩着一双恨天高在街上几乎把人吓哭，此刻正居高临下，指着男生的鼻子骂道：“还看？打你怎么了，你这人模狗样我见一次打两次你知不知道，还不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生也觉得没面子，灰溜溜地走了，顾津波更是趾高气扬，叉着腰环顾四周说：“都清闲是吧？想在医院办张年卡是吧？还不滚！！！”一下子围观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顾津波“砰”地一声摔门而入。
　　顾津波斜眼看了看丁绯，丁绯下巴一扬，暗示最里头靠墙的上铺正是陆霖睡的，顾津波头一甩，几个大男生稀稀拉拉出了寝室。
　　“陆霖，你下来，我们聊聊。”
　　陆霖没有反应。
　　顾津波刚骂了一架，往日的耐心尽失，又说，“陆霖你他妈出个声，再躲着就别怪我就掀被子了。”陆霖仍是没有动也没有出声，顾津波抽过一张木凳，踩在上面，抓着陆霖的被子猛地一扯，陆霖一翻身，看到顾津波一脸怒火快把宿舍楼都烧垮，顿时吓得脑子里的弦全部断掉。
　　顾津波带着傻眼的陆霖到了学校外面的一个咖啡厅，要了个包厢，点了单之后两人就面对面发呆。
　　“诶，说话呀。”
　　“啊？什…么？”
　　“你到底清醒了没有啊？你刚才是真睡着了还是装没听见啊？”
　　“我…我没听见啊。”
　　“刚才门口那么大动静你能没听见？！”
　　“我以为我还在做梦呢！”
　　顾津波无语。
　　陆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比照片上更生动也更漂亮，在床上与她对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成为了男主角天上掉下了一个桃花！
　　然后才想起，噢，这是团善！是他喜欢了好几年的大大！
　　这种喜欢是崇拜、仰慕、还是暗恋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了，就在他为了被人肉的事情痛苦得快自杀的时候，团善居然为了他把幕后黑手给人肉出来，狠狠甩了人家一个耳光，然后还来找他！
　　这还是在做梦吧！这种事情谁他妈信啊！
　　顾津波看他一直在发呆，扯起了一个话题。
　　“你大几了啊？学校快分配实习的单位了吧？”
　　“大二了，到大三分配，而且可能没我的名额。”
　　“噢，那也挺晚的了，就算分配到了好单位也不可能是好部门，太吃亏了。”
　　“是啊，可是不分配自己又找不到。”
　　“也是，我看你寝室弄挺干净的，你家务做的怎么样？”
　　“还行啊，反正我在家里爸妈是没操心过。”
　　“噢…对了我看你龅牙真挺严重的，趁我现在在这儿到医院去上个牙箍吧。”
　　“你神经啊你！”
　　两人在咖啡厅吃着早饭，顾津波用手机刷微博，她曝光那条微博刷的挺狠的，跟陆霖说了说，陆霖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其实也没必要这样…你这样得罪同行…”“什么没必要，我不插手你打算怎么办，退博？退学？在家里避风头？陆霖我告诉你这事儿是因我而起，是我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陆霖被这样的顾津波弄得很无奈，别扭着说：“嗨，事情都已经这样儿了。”顾津波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句：“我最多待三天，你现在赶紧地去弄个牙箍戴了，你实习单位我帮你搞定，就这个暑假过去，怎么样。”陆霖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
　　吃完早饭，磨叽了一阵，陆霖屈服于顾津波的强势之下，到牙科医院套了个牙箍。
　　躺在椅子上，陆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你出钱噢！”顾津波翻了个白眼，“是！我！出！钱！再说话就喂你吃屎！”
　　陆霖觉得顾津波肯定没有男朋友，因为她此时正走在他前面，一边拦车一边说：“别哭丧着脸，我还能害你啊？还不是为你好。别说话！闭嘴还人模人样，一张嘴就被打回原形，整个一豪猪成精！好好读书，厂里我也能多为你说两句好话，听见没有！”
　　陆霖点点头，只想快点送走这位大佛。
　　顾津波没有待到三天，而是第二天就走了，陆霖也没能送机什么的，心里头还是非常遗憾。
　　说是想快点送走她，怎么人一走又在想她呢？
　　※ ※ ※
　　自从顾津波在微博上为陆霖出头后，高端黑的马甲性质就变了味，开始有人私信给陆霖表白、上传自己画的男女主角等等，陆霖几乎抓狂，每次都是心头滴着血发的微博，可恨的是顾津波还转了几条！
　　当然，高端黑们的吐槽也越来越给力，曾有一条吐槽微博说她写文有点天马行空根本不着调，顾津波转发说：“这他妈也算槽点？是谁发的我希望你勇敢地站出来跟我驳一驳！”那傻逼还真往枪口上撞，跟顾津波吵到半夜12点，最后都要睡觉了偃旗息鼓，顾津波还不忘骂陆霖：“还不滚去睡觉你想造反？”半小时内转发500多条都说他俩秀恩爱，分的快。可是他们都没有在一起又哪里来的分手啊！
　　就连曾经嘲笑他看女尊文的丁绯都问他那天找上门的女人真的是团善吗？陆霖万般无奈地承认了，寝室的几个兄弟都说他太能干，逆袭的太成功了！陆霖是有苦说不出。
　　陆霖觉得自己挺蠢的，肯定玩顾津波不来，于是找了个大一的学妹，谈起了没感情的恋爱。
　　丁绯问他，兄弟你怎么想的？我看团善对你不像是没感觉啊。
　　有感觉为什么没表示？他不想搞暧昧，他在最开始就已经输了，最后受伤的肯定是自己。
　　顾津波知道后也找上他，“你怎么回事儿？”
　　本来还想敷衍过去，可是顾津波不依不饶，陆霖受不了她的强势和逼问，在电话里发了火：“我谈恋爱关你什么事儿啊！你有必要管这么宽吗！你是我谁啊还是我是你谁啊？”顾津波声音越发地冷：“怎么，我现在还管不了你了是吧？”陆霖吼道：“是啊！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凭什么我的事情都要给你报备啊！”
　　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陆霖眼眶充盈着眼泪，又心疼又绝望。
　　“行，你等着。”
　　盲音。
　　顾津波挂了电话。
　　陆霖终于大声狂哭。
　　两人隔了一段时间没联系，陆霖每天都挂在独眼瞎微博上，顾津波再也没更新过一条，□□也是黑着，丁绯看不下去准备联系顾津波，陆霖威胁说如果他和寝室几个弟兄哪个联系了顾津波就断绝关系。
　　丁绯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陆霖只是躲在被子里，再一次当起了缩头乌龟。
　　最后还是丁绯把陆霖给扯下了床，陆霖哭的特惨，脸上全是眼泪鼻涕口水，丁绯也没好意思再说他什么，只劝他想开些。
　　陆霖以为能再次等到顾津波找上门来，结果没有，心里彻底绝望，恨不得死掉才好。
　　说起陆霖也真是傻逼，顾津波的事业正处于发展状态，哪里有那么多时间。
　　顾津波忙着凑钱买股份，她也没买太多，树大招风，何况她的年纪和资历在老前辈面前真不够看。
　　只是，她特地安排了一个会计进了财务部门，别人谁也不知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顾津波找了关系出了张聘书，特地到陆霖学校去找人，结果听说，陆霖进了医院了？
　　好吧，不是为了顾津波，在陆霖振作起来后的某一天，他去开水房打水，一个遭天杀的不小心把开水泼到了他身上，于是住院。
　　顾津波买了几朵玫瑰，也没包，就捆在一起，带着自己喜欢吃的饺子到了病房。
　　陆霖看到是顾津波来了，心里激动了一下，表面还是无比镇定地说：“你怎么来了？”
　　顾津波腾出一只手，捏着被角掀起来看了一眼，陆霖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因为烫到的是大腿根，他…没有…穿…内裤…
　　“喂你干什么！”陆霖急忙把被子一摁，压到了伤口疼得长“嘶——”一声。
　　顾津波闷声大笑，说，“真他妈丑啊。”
　　陆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大吼：“你还是人吗你！我都这样儿了你还笑！”
　　看到顾津波手里提着吃的，还想着学小说里头的男主傲娇一把，仰头一躺，也不看顾津波，说，“我饿了！”
　　顾津波把玫瑰往陆霖身上一扔，坐在床边打开了食盒自顾自吃了起来，“病人不能吃辛辣食物，你等中午的医院餐吧。”
　　陆霖气得恨不得捏碎玫瑰花，谁知那玫瑰都没处理过，手捏到刺一下就出血了，“啊！”顾津波一急，把食盒往床头柜一摆，抢过陆霖的手端详。
　　“出血了…他妈的。”顾津波骂了一句，然后猛按呼叫器，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结果是病人手被刺伤，看到顾津波不太好惹的样子，还是很用心地给陆霖处理好伤口。
　　顾津波还是把那一盒子饺子给吃了干干净净，对陆霖说，“行了，我在这儿照看你一段时间，好了就跟我回去，我给你请了假，实习的事儿正在安排呢。”陆霖还夸奖了她一句：“嘿，你还挺有效率的。”顾津波只是冷笑着“呵”了一声，看得陆霖有些心惊胆战——这死婆娘又在算计什么。
　　顾津波说会照看陆霖还真照看了一段时间，陆霖本来还抱着一颗粉红色的少男心，结果又被顾津波击得粉碎。
　　打个最常见的例子吧，顾津波给陆霖擦身，一开始陆霖还很不好意思，害羞，甚至脸红，顾津波把被子一掀，冷笑着说，“真他妈丑啊，你说你初夜那晚那姑娘会不会被吓得没有欲望？”陆霖被踩到痛点，强梗着脖子说：“我初夜早没了！”顾津波停下了动作，仔细观察了会儿，冷笑的弧度更大，“放屁！还嫩的很呢。”陆霖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说，“你非得把我说死是吧？”此时顾津波捧着他的脚丫子，一个脚趾头一个脚趾头的仔细擦拭，陆霖觉得自己其实是被顾津波宠着的？
　　口胡！一定是错觉！
　　顾津波没再嘲笑他，只是说：“你晓得我性格是这样的，就不能服个软吗。”
　　陆霖没说话，但是心里依然不服气，哼，说得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似的，还服软。
　　顾津波抬起头看陆霖，歪着脑袋看着挂在天花顶上的电视，哭笑不得，“你说哪里有你这么傲气的粉丝，偶像都给你擦脚了，连点表示都没有。”陆霖摇头晃脑、凉凉地说：“你想要什么表示啊？”顾津波嘿嘿一笑，“也没什么，等你好了，给我舔个脚呗。”陆霖觉得自己真是屎糊了脑子，居然以为顾津波会要他亲一个，“你可以滚了。”顾津波嚣张得哈哈大笑。
　　※ ※ ※
　　顾津波一直照顾到陆霖出院，送他回学校的时候还特地跟他交代：“跟那姑娘分手，听到没有。”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陆霖想起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于是坐在窗户边没理会顾津波。
　　“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了，知道没。”
　　陆霖倔了起来，“我不分，你能拿我怎么着。”
　　寝室几个哥们儿听别人说陆霖回来了，特地回寝室看他，走到门口听到吵架声，于是趴在门上听声儿。
　　“我觉得她挺好的，我就是不乐意分手行吗，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行吗。”
　　“陆霖你他妈傻吧你？我替你请假、给你找地方实习我他妈是为了什么你能不知道？非逼我说出来你心里就好过了？你就那么要个人陪在你身边？我哪来这么多时间天天飞来飞去找你？”
　　“没错，我单身太久了，我寂寞，我孤单，我饥渴，不行吗。”
　　“你就吹吧你！二十岁了还是个雏鸟我还不乐意笑你！”
　　此时陆霖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却依然忍着哽咽地说：“是啊，没你经验丰富！你个骚货玩儿了多少男人自己都数不清了，干嘛来玩儿我！”
　　“陆霖你今儿非找死是吧？啊？”
　　哥们儿一惊，紧接着听见特响亮的耳光声。
　　然后两人似乎打了起来，屋里头乒呤砰咙响，杯子、碗、烟灰缸砸了不知道几次，然后又是一声耳光声，顾津波气急败坏的声音跟着响起：“长本事了你，居然敢打我？”
　　不知道是谁的被子被扔在了地上，陆霖咬牙切齿地吼：“你他妈放开我！”然后床吱呀吱呀响，陆霖痛苦地呜咽几声，屋里头就没声儿了，哥们儿沉默了，却没有谁中途离开。
　　没一会儿，响起了水声，顾津波安慰着陆霖，这时一个同学对哥们儿说：“嘿我说你们趴门口听什么呢？”哥们儿没拦得住，只好先叫他滚。
　　顾津波动作很快，打开门看见一群人也不惊讶，回过头看了眼睡在下铺的陆霖，揽着哥们儿的肩膀说：“非常时期兄弟们多担待，终身大事马虎不得你们也懂，他身边那姑娘我也不想插手，你们就帮我…嗯？事儿成了以后给你们封红包。看什么看，这事儿必须得成。”
　　虽然强势的女人有点讨厌，但是顾津波这种带点江湖气息的豪爽还是折服了寝室几兄弟，哥们儿纷纷投诚，顾津波也不跟他们客气，钱的事儿现在说就俗了，只是嘱咐要照顾好陆霖，她过段时间会来接人。
　　回了家，老妈身旁坐着老弟，老爸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这架势，准备开批斗会了。
　　老妈其实也是急着顾津波的终身大事，又不敢催，顾津波这性格，男女通吃，谁知道逼急了会不会带个姑娘回来说是她媳妇儿？一家人非得全疯了不可。
　　老妈又怕顾津波被人搞大了肚子回来，成天到晚担惊受怕，好不容易听见顾毛说有一天一个疑似男性的人给她女儿发的信息很是关心，加上顾津波最近又总是“紧急出差”，老妈活了多少年，怎么可能连这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于是便发生了这么一幕。
　　“干嘛？这样看着我干嘛？人家男孩儿害羞，不敢跟我回来，急个屁啊急。”
　　老妈急得脸都红了，站起身说：“是男的哟？多大啦？干嘛的？长的怎么样啊？”
　　顾津波眼一瞪把她老妈给瞪回了座位，“是男的，二十多岁上大学，长的…五官还行吧，就是一口龅牙，跟豪猪似的。”
　　老妈又急了，“什么？还是个大学生，那你们怎么结婚，还长的跟豪猪一样，你也看得上？”
　　顾津波没耐心跟她老妈总是策，“我先给你个心理准备，说实在的吧，我没打算让他到外头去工作，在家里给我带小孩儿、做家务就行了，我还养不起一男人？”
　　顾毛笑道：“那你还不如去包养小白脸啊，富婆。”
　　顾津波抬腿作势要踹他：“你给我闭嘴！”
　　然后又对老妈解释：“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而且他也不知道我能挣多少钱，我觉得这事儿能成。而且真要找个跟我条件差不多的，早就是二婚了，指不定还带个孩子，我还不如找他，你说是不，到时候他来了你就知道，你们先别想这些，他还不知道，还以为我跟他玩玩儿，到时候他来家里住段时间，你看行不行。”
　　老妈看着顾津波的眼神就知道她正在威胁自己，只好点头同意。
　　不同意带回来的可不是男朋友而是女朋友了啊！说到底还是要女儿喜欢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