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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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负气时说的话，转眼冷静下来很快意识到不妥，秦音没有打电话给周祁隽喊冤，也没有向程蔓呛声，她知道这样不理智，她选择让钟悦代替她出席下周的季度例会。
这是妥协，也是示威。
若周祁隽同意提案，业务部转到程蔓手中，她会让钟悦代她转交辞呈。
不过最后证明她多虑了，例会上没有任何人提起转交大件客户，和往常一样，都是业务汇报和人员调整。
秦音并不感到安心，向医院申请提前出院，意外的没有得到批准。她的伤不算严重，除了左手骨折和轻微脑震荡外，其他多是擦伤，住院太久反倒浪费资源，如此向医院前台咨询处一问，才知是心外科主任何医师插手。
何嘉木正在整理文档，分门别类的放到文件夹里，再把笔放进上衣口袋，刚起身，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先是一阵旋风，接着他便看到堵在门口，火急火燎的秦音。
何嘉木正要询问，立时被秦音打断，她张口就说：“何医生，我要出院！”
她高高瘦瘦，还吊着一只胳膊，额头贴着绷带，面色苍白，一副惨兮兮病号样，偏偏不自觉，只一双眼咄咄逼人，亮得出奇。
何嘉木张了张嘴，应道：“行，你告诉我，出院做什么？”
“太多事，要给客户送资料，也要去见个特别重要的人。”
还算坦诚，何嘉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回抽屉，锁上抽屉，漫不经心道：“我陪你一起去。”
秦音张着嘴，被他这句话搞懵了，表情呆呆的看着他。
何嘉木脱掉外罩的白大褂，里面穿了一身很普通的休闲装，上面是灰色针织小西服，下面是配套的长裤，很干练的样子。
“那不行啊，您治病救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耽误您宝贵时间就不好了。”
“要出院的话，你一定需要人陪，正好现在是中饭时间。”何嘉木看了眼腕表，接着说：“我们十一点出去，下午两点回，你看怎样？”
秦音不出声了，语气有些不乐意：“何医生，这是工作上的事，您非要跟着去，我要怎么和别人介绍您啊！”
“不用介绍，把我当空气，放心，我会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何嘉木表情自然，牵起她的手，催促道：“走吧。”
他们走到门前，他好像想起什么事一样，回头看她一眼，说：“以后别‘您’啊‘您’的叫我，也别喊我‘何医生’，你这样叫我‘何医生’，那按照礼仪，我该称呼你‘秦总’，太见外了，对不对？叫我嘉木好了。”
秦音哼一声，小声说：“没有眼力劲，木头一只。”
何嘉木听清，倒也不生气，弯起唇角，开心的笑了。
他们到车库取车，由何嘉木送秦音到摩高，何嘉木便在地下车库等着，一小时以后秦音才下电梯。
“对不起啊，今天刚好是周一，他们比较忙，我就在那里等一会儿，见到客户，他太热情，非拉着我喝咖啡，就这样磨蹭了一个小时才下楼。”她半勾着身子，探头和他说话，距离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的现磨咖啡香气，搀和着CHANEL 的花香，有种妩媚和优雅的味道。
何嘉木淡笑着，说“没事”，打开车门，等她坐进车厢，才驱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路程有些远，通往郊外，路线便偏僻一些，下了国道，拐进大学城，还要再行一段距离。秦音的神态已经慢慢恢复自然，不复当初的焦急，车厢里很安静，她也无事，索性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去打量何嘉木，见他口袋中插了两只签字笔便好奇道：“怎么你外出时也随身带签字笔？”
何嘉木见她盯着自己，便笑说：“职业病，带着习惯了，忘记摘掉。”
秦音注意到他笑时，嘴边有个浅浅的酒窝，看着很舒服。
何嘉木明知道她是随心一问，却耐心的和她解释起来：“学医的都知道，行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口袋里插笔的多少，代表这个医生地位的大小。”
“居然这样？”
“嗯。首先说四只笔，毫无疑问是实习医生，因为他要备钢笔、蓝笔抄处方，开化验单，填写各种病人资料，还要另备一只笔，以防老师忘带笔，还要外带一只红笔，标注一些阳性指标。”
秦音听着诧异，也没打断他。
“再来说三只笔的住院医，钢笔、蓝笔开处方，签名，填各种病人资料，红笔标注。两支笔的就像我这样的主治医师，就负责签名，然后红笔标注病例上的错误。”
秦音“哦”一声，见何嘉木盯着自己笑，脸一红，忙说：“原来还有这个门道啊，学习了，以后我看医生职位高低，也不麻烦，直接看他口袋里的签字笔数量吧。”
“是这样。”何嘉木应着她，说话间便到了文苑路。
文苑路这一代过去很空旷，多是废弃的荒地，如今盖起了商业楼，一些美食店便扎堆的出现在这一块儿，左手边是肯德基必胜客，右手边是石锅烧烤和新搬来的屈臣氏，还有其他美食店，因面向大学城开放，所以并不烟熏火燎，特别干净卫生，店面装修也很时尚，正是午休时间，附近写字楼的上班族来用餐，所以人流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何嘉木将白色丰田车驶进停车位，停稳了，便跟着秦音到地下负一层的餐厅。
负一层不如楼上空旷，特别狭窄，光线有些阴暗，即使是白天也亮着灯，到的是一家川菜馆，里面坐满了人，闹哄哄的，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可见生意非常好。
秦音挤到前台，和老板说了几句话，立刻有服务生带他们上阁楼，楼梯是钢化的玻璃制的，悬空着，往下看便有些心惊，秦音不自觉的望向身后的何嘉木，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但始终保持着一臂之距，特别用心站在她右后方的位置，好像担心她会踩滑，他便能及时出手。
他们到了指定的位置上，要等的人已经提前到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名唤时霏霏，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看到秦音便露出笑容。
即使是阁楼，也坐满了食客，热热闹闹的，气氛不至于太拘束。
秦音坐下来，便说：“还是你准时，菜也点好了，我来了可以直接吃。”
何嘉木无声无息的坐在她右手边，时霏霏虽嘴上没说什么，但眉间有异色：“不知道你爱好什么口味，就按照我的喜好点餐，不介意吧？”
“正好，都是我喜欢吃的。”秦音笑了笑，抬头瞟了眼何嘉木，然后和时霏霏解释说：“最近太忙了，开车时也没注意，撞上了，在医院蹲两天。这不我要提前出院，医生不放心，非要跟着来。”
时霏霏好似放心般，松了一口气，接着望了眼她缠满绷带的左手，关心道：“既然受伤了，该提前说一声，咱们不急着见面，推后几天也无妨。”
秦音说：“我想你了，急着看你，最近过得怎样？工作上的事还顺心吧？”
“还行，广告部就是那样，有时忙得脚不沾地，有时闲得发霉，没办法的事。”
秦音脸上带着笑：“广告竞标会要开始了，看来你们又有得忙了。”
时霏霏“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秦音便从随身带的大包里，拿出一个PRADA的黑色女包，容量和普通皮包差不多大，但鼓胀胀的，好像里面放了东西，秦音把PRADA女士包放到桌面。
时霏霏用眼角瞟了眼皮包，接着又瞄了眼坐在她身旁的何嘉木，见他装作没看见似的闷头用餐，便也装作没看见。
秦音笑着对时霏霏说：“上次带牧牧去香港玩，正好看到这个包，心想挺适合你的，就给你带了。”她说完，哗的一声拉开拉链，包里平平整整，累着一摞一摞的人民币，整整有十几捆，待时霏霏看过后，秦音很快又拉上拉链。
这过程维持着短短的两三秒时间，餐厅熙熙攘攘都是吃饭的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一幕。
秦音把包过去，时霏霏很自然的接过，没有拉开拉链，当面清点数目，随后放到一旁的座椅上，对秦音说：“我一直想买，没时间出去，谢谢你费心。”
分明是做戏，唱得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双方心知肚明，俱是会心一笑。
秦音看了眼桌面的菜肴，多是鱼肉，并没有时霏霏喜欢的大闸蟹，于是叫了服务员过来，重新上一盘。
两人默契的寒暄一阵，没多久清蒸大闸蟹上桌，时霏霏嘴上说着“你先来。”但首当其中夹了一只递到秦音面前。
秦音连忙说感谢，笑着给她倒一杯果汁。
气氛融洽，倒是一直沉默的何嘉木，突然出声：“肚子上有两条竖线的是公蟹，而母蟹没有，这个季节的母蟹蟹黄比较满，我建议你们最好食用母蟹。”
时霏霏笑呵呵地说：“看吧，还是医生专业，虽然啰啰嗦嗦，有时候觉得麻烦，但到底出于好心。”
秦音尴尬的笑，扫了眼食盒里的螃蟹，选了一只母蟹放到时霏霏盘子里。
两人吃了一会儿，自有何嘉木在一旁，拿着工具给她们打下手，整个过程很沉默，但又不显得奉承讨好。
半个钟头过去，时霏霏和秦音对望着，两人默契的一笑，各自举杯，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一顿饭很快吃完，秦音到前台买单时，接到时霏霏递来的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漫不经心收到皮包里，但心里很紧张，手还有些发抖，心里却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些钱没白花，这段饭也没白陪，至少她买到了寰宇国际的竞标底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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