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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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午后，周怀宜与夏半正打着瞌睡。寇约踩着极不和谐的脚步站在两人的桌前，夏半一抬头，恰好看见她的鼻孔，硬生生吓了一跳。周怀宜是被寇约走路时带起的颇为熏人的香水味惊醒的，她眼皮稍抬，几乎不欲看那女人趾高气扬的嘴脸。
“明天要开会讨论改版的事情，黄禹让我来问问你们的意见。”寇约的语气极不耐烦。
夏半揉揉眼睛，拿出纸笔来就想说给她听。她上午就去找过寇约，谁知寇约素来不正点上班，一时没有找到人。“周末想了个主意正想告诉你。”
寇约嗯了一声仍旧站在那里，“你说，我就这样听。”
夏半将那日告诉周怀宜的想法连说带画呈现于纸上，还将一期二期实现的步骤也一并列出。
看来她周六说完后又细想了几遍，越发顺畅。周怀宜瞄一眼寇约，皱着纹过的眉毛一脸鄙夷，不见半分惊喜，不断微张的鼻翼似是随时随地在哼唧着不屑。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你懂互联网么？熟人社交在国内做不起来，我之前做天际网，就是熟人社交，知道有多难做吗？”果然，寇约不欲再听，粗暴地打断了夏半的侃侃而谈。办公室里其他人因着她的声音太过响亮，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们，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后又埋下头去。
夏半先是一愣，仍旧面带微笑解释道：“可是这和天际网不同，天际网是基于熟人人脉来找工作，这不符合国情，谁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人脉和职业信息。但是送礼物不同，送礼物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我就知道黄禹找你们是浪费时间。谁会来注册这种网站，谁会想和熟人来玩这种网站，真是可笑。之前让你运营，你都做不好，就别想那么多了好么？”
“运营？我交了运营计划给你啊，你没有任何想法建议，也没说能用多少预算，我没法……”
“好了好了，你根本就不懂。真是浪费时间。”寇约极为不屑地用眼白看了看夏半后又冷哼了一声才离开。
夏半苦恼连连地看向周怀宜，一脸不解地问道：“刚才我说得清楚吗？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真那么糟糕？可是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你说得很清楚，也很有道理。我也觉得这个想法让人激动。她愚昧而不自知，你又有什么办法？算啦，别再想了。她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参与其中。”寇约的为人和意图周怀宜看得很清楚，无论夏半的建议好是不好，她都不该用这种态度同她说话，夏半不欠她的。谁在这种人手下干活，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既然你也觉得好，那我做个ppt吧，明天开会提出来让其他人看看有没有参考价值。”
“何必呢？”
夏半讪讪一笑，道：“我总觉得这个项目被砍了有些可惜……”
周怀宜想说，管你什么事情。可是看夏半充满干劲的样子，她又不想打击她，尽管她觉得提出来也于事无补，但是这个网站的创意确实吸引她。“夏半我支持你。”
夏半摸摸头呵呵笑，不好意思又有些开心。
周怀宜摇摇头也笑。真是傻里傻气。
开会前，周怀宜被卓雅宁临时叫走。夏半在走廊里遇见寇约，她冲她笑笑算是打招呼，寇约瞥她一眼毫无表示。在会议室里分别落座，由寇约先讲关于网站改版的想法。ppt一放，几个核心概念一说，在座的除了黄禹和寇约两人，都面面相觑。
愿望清单、熟人社交……连盈利模式、实现步骤都是昨儿办公室里被寇约大呼小叫完全否认的。
是她口口声声说这个想法浪费时间做不起来，也是她在那里理直气壮说她想出来的构思有多好。
黄禹显然也觉得想法很好，笑得十分满意，连连问在座各人的意见。大家面露同情，默不作声，眼光都投向夏半。只见她绷着脸，抿着嘴，咬着牙，似怒未怒，欲哭未哭。她不做声，其他人自然也不想说些什么。
夏半的大脑轰轰作响，她咬着下唇，双手握紧了拳头。她想要掀桌而起，又极力抑制。她知道寇约是黄禹爱将心腹。黄禹素来护短，倘若此时揭破这个创意本是她的主意，黄禹多半也就哦一声一笔带过。就算她质问寇约，为何昨日说一文不值，今日又当场提出。以寇约的人品，必定轻描淡写地揭过将重点放在团结一心让项目通过上，之后不了了之，睁眼说瞎话是她至为擅长的。
她注意到黄禹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但是要她如何站起来说，这个主意本是她告诉寇约后被否决的？她怪责自己，不该将这个想法先一步说给寇约听，在她明明知道寇约是什么样的人的前提下。一直到会议结束，她始终垂着头，在忍耐和爆发之间徘徊。最后，黄禹让大家合作完成整个项目提案书，她要帮忙写改版后网站的运营计划、收益预测部分，以便他在领导面前演说为这个项目争取资金。
她默默地点头，没有作声。
黄禹和寇约离开后，其他同事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挤出一个笑脸，说：“不，谢谢。”她满心的咆哮想要发泄，她只想给程思行打一个电话，听听对方冷静沉稳的声音。走出会议室前，她问那几个同事：“如果你们是我，会跳出来说这本来是我的创意么？”
同事们想了一想，有人说她会直接抽她，有人说她会立刻离场表示态度，有人摇头说：“说了也毫无意义。”
夏半说“谢谢。”是呀，她也是觉得说了也毫无意义。但是她想，换做是周怀宜，必定会当场爆发吧，不说个清楚明白，怕是不会放过。可是她终究不是周怀宜。她只会在人后躲到楼梯间里给程思行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夏半只好在微信上告诉程思行这件事。心中的狂躁和郁结无法消除，夏半嘟着嘴，来来回回在楼梯间走着，走着走着，眼泪就这样落下来。为之前受得气，也为自己的没出息。
楼道内的高跟鞋声音令她一惊，慌忙间擦掉眼泪，却擦不去通红的双眼和眉毛。
“怎么了小半？”竟是穿着高跟鞋还踢踏走楼梯的秦玫卿，她早就在上一层注意到团团转的夏半，将她的举动看个分明。
“没，没什么。”夏半才想要走，给秦玫卿揽个正着。
“说，谁欺负你了？”
这有些霸道的温柔触动了夏半那根委屈的筋，她带着哭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玫卿。“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不懂得据理力争，只会躲起来发脾气。”
秦玫卿抱着她又摸摸她的脑袋，一改常态没有嘲笑她，“黄禹很护短，就算你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只是这事情你该直接和你的上司雅宁反映，而不是躲着偷偷哭。”
“我没想要哭，就是……就是眼泪自己冒出来了。”
“哎呦，是是是，都怪眼泪不好，自己冒出来了。”以秦玫卿在工作上的强硬风格，她并不喜欢软弱可欺的女孩子，只是夏半这样子有些特别，让她格外觉得好笑，禁不住想要逗她。
“秦总你欺负人。”诉说了自己的委屈顿时轻松了许多，听出秦玫卿的调侃，夏半忙挣开她的怀抱斜眼瞪她。
“现在倒是成了一只野猫了，刚才就像个包子。还没吃午饭吧？走，我带你去吃。”
“不用不用，周怀宜说会给我带午饭的，她应该回来了。”方才一时情急竟让秦玫卿看到她流了眼泪，夏半这会儿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回去吧，记得擦个脸。”
“谢谢秦总……”
秦玫卿摆摆手，打开楼梯间的门走了出去。
待夏半回到座位，等着她的除了午饭，还有周怀宜怒气冲冲的脸，为了安慰夏半她还特地给她买了一杯黄金奇异果凤梨汁。
“唔唔，谢谢怀宜，真好吃……”夏半吃了两口Coco咖喱的猪排饭，顿时觉得自己被治愈了。皱了半天的受气包子脸终于恢复正常，还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真好吃？！
“你怎么让她这么对你？若是我，既然说没用就直接抽她两巴掌，这个贱人！”周怀宜怒道。“真不要脸！”
“嗯！真不要脸！无耻！”
“你吃饱了记得补个邮件给卓总说一下这个事情，不能让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真觉得什么功劳都是寇约的了。”
“嗯，这两天还要写运营计划呢，还有三年的发展计划和收益预测……”
“夏半，你是抖M吗？还写发展计划和收益预测，写你个头啊，你应该让他们滚一边去自己写！真是气死我了！”周怀宜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一锤子砸死这个笨蛋。
“你才是抖M！”被人骑到头上不知反抗，还嘴倒是很快。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程思行才看到夏半的未接来电给她打了过去。她听了夏半留言里的讲述也觉气愤，她几乎可以想到夏半当时想要发火又竭力忍耐的样子。
听到程思行的声音，夏半未如预料的那般惊喜。她告诉程思行，此刻她正忙着做PPT，写收益预测部分。
程思行不解：“不是别人盗用你的创意，你怎么还要写收益预测？”
夏半刚想埋怨几句，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唤程思行“程导。”她听到程思行应了，来人又说了几句，程思行对来人说“我这就来。”
“小半，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哦。”
“……你先忙，等你做完PPT我们再聊好吗？”
“呵呵，还是等你先忙完吧！”
“……”程思行沉默片刻，直到旁人又唤她，她才轻叹了一声道，“先这样吧，挂了。”
夏半默默看了手机一会儿，将它重重地丢在桌子上，发出砰砰的响。“哼。”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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