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谷》梓君

3、那焉部落

　　第二章那焉部落
　　又见昆仑山脉，我却已无心欣赏风景，只希望能寻到娘的身影，当下飞身翻山越岭，可是作了许久都没能翻出山去，娘到底在哪儿！
　　我奔波了半日，已是又累又饿，最糟的是，我竟然迷失了方向！忽然，远处传来一片欢呼声，我立刻向声源处奔去。
　　那是一群青年男子，其中两人沿着绝壁攀援而上，下面的人在为他们加油呐喊，他们每个人都背着药篓，应该是采药的，我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峭壁之上竟生着一颗巴掌大的灵芝，那成色我在谷中都不常看到，一时期起意，已飞上悬崖将那灵芝采入手中，底下人群顿时大哗，我旋身飘下，看着目瞪口呆的男子们有些不知所措，那两个摘灵芝的人也下来了，其中一个人开口问到，“你是仙女吗？”这是我头一次见男子（舅舅和爹的玉像除外），被那问声一吓，转身飞逃而去。躲于不远处的山后，看到那群男子都双手合十拜倒于地。我等他们起身，尾随他们到了一座小村庄，还好村里有女人，我想开口应该不会如山下那般艰难了吧。菜肴归来的男人们被村口迎接的女人们簇拥进了村，他们惶恐地讲遇到的“神迹”和采药的成果，我几次欲冲出去，却依然踌躇不前，毕竟以前我只和娘一人讲过话。忽然人群一阵骚乱，一个红衣姑娘奔了过来，她一迭声的问，找到千年灵芝了吗？甜美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终于，一个青年挺身而出，将灵芝的得而复失以及所见的神迹告诉了她，她以手掩面哭了起来，“真神没有听到我的祷告啊！为什么要收回阿爸救命的药啊！”众人也都默然不语了，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村落。
　　“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灵芝这么重要……”我手捧灵芝走向了红衣姑娘，人群末的静了下来，而后又是顶礼膜拜，我急忙摆手，“我不是仙女，我是人类……”红衣姑娘最先回过神来，抱住我说，“你是神的使者！”我继续不知所措，“那个，先给你爹爹治病吧……”
　　红衣姑娘领我去了她家，径直去了她爹的卧室，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人不忍，床上的人身材魁梧，胸前缠着层层白布，血却依然透了出来，我点了他全身穴道，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白布，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左肩直到右腰，险险擦过心脏，看起来大概伤了两日不到，失血如此多，若没有上好灵芝，我恐怕也回天乏术。用灵芝调明后，我引针缝合了伤口，上了谷中的止血散，又开了补血之药，对红衣姑娘说：“一个月后，他就无碍了。”她又是一阵感激涕零，我匆忙摆手，“我不是什么仙使，我叫凡儿。姐姐，你叫什么？你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我叫乌娜塔，我爹爹是我们那焉部落的首领，两天前，他领着男子们上山采药，和兴其部落起了冲突，兴其部落仗势欺人，要我们最富饶的彼支山，那等于断了我们的生路啊，爹爹不允，他们就砍伤了爹爹！还说等祭祀的时候，要我们部落把彼支山交出来，否则就断了我们部落和外界的商路……”乌娜塔说到后来，又呜咽了起来。
　　“那个兴其部落为什么如此欺负人啊？你们打算把那支山交出来吗？”
　　“我们部落是这昆仑山脉中最偏的部落，而兴其部落正阻住了我们部落和外界的通商之路，历年以来他们一直欺压我们，索要我们部族的珍贵药草和美女，却都没有像这次一样提出这种赶尽杀绝的要求。咳~这次都是我们的错……
　　我疑惑的等待乌娜他姐姐的下文，可她又哭了起来。过了半晌，她才继续开口。“本来按照往年的规矩，我们应该按他们的要求进献灵药和美女的，可是我已和昆仑有了婚约……我本想牺牲自己的，可昆仑他不许，还打了兴其的使者……”
　　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未历人世的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解救这一族的苦难，所幸祭祀之期就在一月后，我只能先留在族中，一来方便照顾族长的伤势，二来也可帮他们采药。
　　在绝尘谷长大的我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村民们虽纯朴爽朗，却也让我在这里学到了许多为人处事的方法，明白了许多人情冷暖。这些日子以来，我帮他们采药，帮他们制作了绳索护具和钩爪，倒是很快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与友好。我最喜欢的是乌娜塔的情人昆仑哥哥。昆仑是个孤儿，是族长在这昆仑山脉中捡的弃婴，可他凭着自身的勤奋与勇敢，赢得了组长的比武大会，成了下任族长，赢得了男人们的敬佩和昆仑第一美女乌娜塔的爱情。他和乌娜塔的哥哥乌木是部族最优秀的采药者，就是我当日在山崖看到的两人。
　　冬天快要过去了，天气还没有回暖的趋势，可人们的心中更是日渐寒凉，为即将到来的祭祀大会，也为他们未知的命运，尤其是此时族长大厅内的众人。
　　“兴其比我们强大的太多，又掌握了我们的命脉，反抗实在不明智，还是将乌娜塔献出去吧，眼下有凡儿姑娘在，我们还可以多采到些珍贵药材，咳~愿这些可以让星期满足……”
　　“阿布厄老爹，你怎么这么说，兴其这些年来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次更是没有把我们那焉放在眼里，以前进献的女子都是唯有婚约的，可乌娜塔是昆仑已聘之女昆仑又是我们的下任族长，如果把她献出，这将是我族历来未有之耻！”
　　“咳，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昆仑啊，你就快接替我的位置了，这件事又与你关系如此密切，还是你来拿这个主意吧！”
　　“让我好好想想……”
　　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练过内功的我听力太好了点，我读过兵书，我知道他们的想法，自古为政者都是如此，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小部族也不能免俗。昆仑若是放弃乌娜塔必失民心；若是不放弃，只会让部族分裂成两派，更加孱弱，加速被兴其吞并的速度，当然现任族长一定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头向兴其示好，让部族得以苟延残喘，只是到时，他更是难辞其咎，不论怎样，准族长都会易主，而到时唯一的人选就是乌木。只是怕到时候兴其不会让那焉好过，村民们又要遭殃了。
　　我摇了摇头企图将这一切不愉快的想法甩掉，一个娇柔的声音及时地帮了我的忙：“凡儿，你在想什么呢？”说实在的，这位昆仑第一美女我并不十分喜欢，论美貌她不及我娘，这个性也实在太过柔弱了些，别人想把她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我不会悲天悯人，对这种绝对弱者字是不会有什么好感，若她不是这个脾气，昆仑哥哥也不至于被逼至绝地，只是她真心待我，我也不觉真心将她当作姐姐了。“还能想什么，还不是为了七日后的祭祀大会么！”我真是太佩服这个乌娜塔姐姐了，她的眼圈竟然又红了！正巧又碰上了刚从议事大厅出来的昆仑，乌娜塔还是交给他哄吧！“乌娜塔，我不是说了吗，这是自有我们男人担着，我不想看你这么多烦恼！……”我快速地离开了他们，昆仑哥哥什么都好，就是一见乌娜塔就百炼钢化绕指柔，柔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凡儿！”正当我庆幸及时逃离了那一双的时候，一个让我讨厌的声音叫住了我，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永远的第二乌木。“巴罕说在昆仑山脉最高的云崖上有许多珍稀草药，你跟我们去吧！”蓦的听到云崖的名字，我竟一时抑制不住心酸，三日后就是我的生辰了，腊月二十六，也是和娘的约定之日，我出来这么久也没能寻到娘的音信，或许娘已回顾了也不一定……“凡儿！你发什么呆！明日跟我们去，听明白没？”我的愣神激怒了“二”少爷，他语气已经不善，“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终于打发走了他，心中不免生气，他把我当使唤丫头了！半是赌气半是思念娘，我立刻飞向了绝尘谷。路上又欲拦我的又怎么拦得住，很快我已翻过了几个山头，离云崖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激动，真希望娘已在谷中等我，又怕她不在，只是我的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