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柒月拾光》暮灯

18、[VOL.18]

　　在神奈川海边，拾光少女整整呆了一个上午。看着老者写生是还没有这种感觉，一看表才知道过去了那么久。她郑重向老者道谢之后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虽然也很害怕面对，也很畏惧将要面对的，但她还是义无返顾。从海边到学校的距离并不远，跑过白色的长坡道，那蓝色的世界就被周围的樱树所遮盖了。春天永远是这里最漂亮的季节。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班级外走廊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完全扫兴”老师上着他的数学课，板着一张脸，全班同学也都大气不敢出。似乎是有人先看到了站在门外犹豫的拾光少女，立刻举手向老师报告。就像是在水面上砸了一块小石子，原本平静的班级开始有了小声音。拾光有点尴尬地推开了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上“完全扫兴”老师的视线。
　　突然身上被一个重物压上，她条件反射地闭起了右眼，被迫后退了一步。看清猛然抱住自己的少女时，更多的是惊讶：“暮……”早上明明是自己的逃避让她失望了……两个人也彻底闹翻……为什么……
　　“拾光酱你个混蛋！”暮年眼里含着泪，一边狠狠地垂上她的脑袋，“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突然跑走，大家都很担心你……我的错，是我脾气大了，请原谅我……”
　　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少女此刻正被扎着歪马尾的另一位高个子少女抱着，两人就直接站在了讲台的旁边，那一刻似乎其他的全是外人。女孩子之间，哪里缺得了小打小闹。但正如初三那年产生的分歧一样，真正的朋友，总会和好的。拾光觉得她也许会哭，但是眼眶却干干的似乎不会再有液体流出了。她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哑着嗓子：“……我才是要说对不起。暮年……快松手，好、好丢人，就像演八点档了一样……”
　　“不要不要不要！”简单的一句顿时让暮年破涕为笑，她死缠着拾光的身体，仍由对方怎么说就是不肯松手。她悄悄地附在了拾光的耳边，边吐热气边说道：“既然是八点档，就让我们演得持久一点好了，也算是给你不管大家就自己跑出去的惩罚！”
　　“咳……”“完全扫兴”老师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好姐妹跟永别了一样，真是矫情。好了，三枝同学快坐回座位上，七月同学中午来我的办公室解释清楚。那么我们继续上课。”
　　暮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拾光少女，而后者没了这遮盖视线的C罩杯，直接看到了已经站起来的黄濑。他看起来也不是太好，虽然作为模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比较注重外表整洁的，但头发翘起的几搓还是能看出他也睡得不太好。然而此刻没有一丝疲惫表现在他的脸上，拾光只见那满满的开心，金毛犬的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来。
　　拾光少女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不管过程再怎样，结果总是好的，真正喜欢你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斤斤计较。她鼓起了一张脸，然后故意面无表情直接绕过黄濑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好笑地猜想对方一定笑容僵掉了。不出乎意料，黄濑被“抛弃”的表情顿时导致同班很多女生圣母心泛滥，像是开学第一天的各种火遁水遁全都招呼了上来。讲台上的“完全扫兴”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拾光少女翻出自己不常用的一本笔记本，小心地撕下了四方的一角，偷偷写上几行字后丢到了黄濑的桌子上。面前的金发少年偏了偏头，然后猛然低下了头打开纸。拾光少女已经跟上了老师的思路看着课本了，但还是隐约地觉得，也许黄濑君会有点失望。因为那小小的纸片上，也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对不起。
　　后面的爱心涂得很认真，特地用的红笔。总感觉也许和前面的三个字不太搭，但却完整地把她的感情全都写在了上面。
　　另一张折起来的纸被传了回来，她悄悄地摊开，只见那上面的字明显要比自己写的多了——嘤嘤小七月，早上的事我都听说啦！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是小七月也好过分啊，突然回来只跟小三枝拥抱都不理我！差评差评o(>﹏<)o！
　　……什么差评，当这是乙女游戏吗。拾光少女有点不满地瞪了前座的少年一眼，也不知道黄濑有没有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张按着折痕重新叠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黄濑的字迹有一点想收藏……一定是少女心在作怪。拾光少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开始认真听课——应该是昨天晚上没做作业的缘故，上一章的知识掌握得不太扎实，因此现在“完全扫兴”老师所说的内容有一小半都有点半懂不懂的。
　　这上午最后一节课的后十分钟，几乎全班同学都没有回到之前那紧张的气氛里去。一位整天埋头苦看小说的男生红着脸默念“百合”无数遍，被后座的五十岚果断敲下脑袋。他捂着脑袋默默流泪，在看到“完全扫兴”老师警告的目光之后，一脸冤枉地看课本去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我们还会回到那个一起玩乐吐槽的最美好的时光。
　　*
　　中午。“完全扫兴”老师办公室门前。
　　“……呼……”拾光少女垂着头从办公室里出来，叹了口气，然女轻轻关上了门。她一定在唠叨班主任老师的独间办公室里呆了好久，连肚子都饿了。不过比起这个，今晚翻倍的作业和千字检讨书似乎更费神一点。强打起精神在脑子里默默想着今天午饭是什么，在抬头的一瞬险些被吓到，“嘭”地一下撞到了门上。
　　“……痛痛痛……暮年，黄濑君你们干什么啊！”一抬头就看到那两张放大的脸，一个脸上还有着泪痕，另一个则带着极淡的黑眼圈。
　　“喂喂我们好心等你吃饭去啊！”暮年一手勾住了她，也许是经历了早上的大干一架两人的关系然而更铁了，“嘻嘻拾光酱，感不感动啦~！今天黄濑君没带便当就吃我的吧！三人份管够，有三文鱼籽饭团，金枪……”暮年一边走一边跟她报着菜目，拾光的肩膀被她勾着，也不好动，只能跟着暮年的步伐。两个关系够铁的闺蜜就直接遗忘了后面的黄濑君。
　　“其实我想吐槽一下他的存在感。”天台上，拾光一边嚼着米饭一边含含糊糊地小声说道。
　　“……嘤嘤小七月好过分啦我都听到了！”抹泪状，眼睫毛上带着透明的泪珠，拾光少女真的不知道一个大男生为什么会泪腺发达。暮年一眉毛微微翘起，凑到了黄濑的面前：“话说回来……你们两个给我解·释·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今天不光是拾光酱，连黄濑君都不怎么正常。我还差点不明所以地跟拾光酱干一架。”
　　“QAQ既然是问两个人干嘛只瞪我啦！”黄濑小声哭诉一句，然后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带着极淡的，有点无奈的笑，“对不起小三枝……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该从何解释……”
　　两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拾光。还在塞寿司的手立刻停了，后者疑惑地偏了偏头，“咕咚”一下把米饭咽了下去：“……什么事？”
　　“哦不——”暮年立刻自戳双眼，顺带捂住了鼻子，“我觉得我真不应该问她，这货在某种时候是个萌死人不偿命的天然呆……”
　　“……”拾光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淡淡地开口，“……是我的错……那个时候……问出那样的话……我……我……我……”暮年变得焦急，万分期待地听她说出后面的话，连黄濑也屏住了呼吸。但没想到连听三个“我”字也没有。拾光微微低下了头，有点豁出去地把后面的话说了出去：“——我我、我不该怀疑黄濑君是个GAY的！更不该认为他和黑子君也在一起！！！”
　　此话一出顿时雷到一片，暮年的马尾焦黑一片，黄濑直接跑角落画圈圈去了。拾光少女颇为疑惑地看着他们，然后脸颊微红：“我应该相信黄濑君的……”
　　“我不吐槽你最后一句……但是他和黑子什么的……基佬什么的……咦，黑子君？那个帝光时期的黑子哲也？拾光酱你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诶？嗯、嗯……昨天下午黑子君的学校来海常打比赛，之后我在KFC看到他们两在一起……就……”
　　“哇哦跟踪？”暮年睁大了眼睛，突然转身恭喜黄濑，“黄濑君，你这一个月收获颇大啊，连那么迟钝那么傲娇的拾光酱都为你倾倒！她这种人哪里是跟踪的料，会跟踪你就说明……嘻嘻，那分明是喜欢……”
　　完整的话未出口顿时被拾光少女一个飞扑捂住，她脸上也已经开始冒烟了，完全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其实……我只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