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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六章 ...


  •   就是因为那大夫的一句话,沈心结便硬是在秋夫人床前不眠不休地伺候了三天三夜。是悔恨、也是赎罪。那日要不是她一时莽撞,娘也不会被气成这样。其实这些年来,娘带她就如同亲生女儿般疼爱。她自然也将娘当作亲娘一般尊敬。要不是因为秋湖,她又何尝愿意离开亲人、离开这个她已经生活了十二年的家!
      秋湖的归来,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已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所以她想逃,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她看了太多、太多。那些都太叫人伤神了,她并不想亲身经历,只希望能平淡自然。
      然而自从秋湖回来后,生活就好像注定了般,开始变得大起大落、波折连连,她真的好累!
      看秋夫人已经睡熟,心结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步出房间。可刚一出门,心结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发觉自己穿的很是单薄,下意识地环起双手揉搓着上臂。心理犹豫着,是要再度回房呢,还是去心湖走走。
      就在这时,突然一双手臂从她的背后伸出,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搂进一具温暖的胸怀里。
      “什么人?”心结低喊,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离开这钳制,但在她心底其实早已知道来人是谁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回去休息好吗?”秋湖只是死命地楼着她,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初,心结要来照顾二娘,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因为这件事不管谁对谁错,终究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为了以后她能过得心安理得,所以他才忍着心痛答应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一答应,便是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照顾。
      “你放开我。”心结冷声叱道。可在她的心理却不停地呼喊‘不要再来关心我,求你,不要在你如此伤了我之后,又来释放你的温柔!’
      “只要你肯回去休息,我就放开你。”秋湖无视她的冷淡,像一个孩子般地讨价还价。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心结低着头,决绝回应。
      闻言,秋湖骤然张开双臂,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不,我不生任何人的气!”只是好气好气自己。得到自由的心结,撇下这句话后,便飞速推开房门闪了进去。随即将门扣的死紧,好象只要这样,便可以永远与秋湖隔绝似的。
      被关在门外的秋湖,心痛的难以成言,秋阳说的没错,他的心结果真怕他!不,他不要这样。
      被关在门外的秋湖,哪里肯走,现在的他只要能在门外守着她便觉得是一种满足了。
      就这样,秋湖笔直地站在门口瞪着门板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廊的一侧突然出现轻微的脚步声,秋湖敏捷地起身一跃,落到了旁边的一堆草丛后面,他想看看来者何人。
      不一会儿,便看见了秋阳的身影,只见他来到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小声地道:“是我,秋阳。”
      再等了一会儿,门“吱呀”地一声开了条缝隙,秋阳迅速闪了进去。
      秋湖心中暗忖,不知秋阳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秋阳,都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秋阳刚一进门,心结立刻警惕地问,生怕他是秋湖派来的说客。
      “我是来提醒你,别忘了你的目的。”秋阳淡淡以对。
      “我的目的?”心结被秋阳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是呀,这次你在祠堂大闹一翻不就是为了换取一封休书,从此离开秋家吗?”秋阳轻瞥着她,故意问。
      “也许是吧”她不否认,她是想用这种方法来逃开秋湖和这纷乱的世界。
      “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回‘挽竹轩’去!”听到她的话,秋阳猛然低吼,脸也随即拉了下来。
      秋阳着突然的一吼,心结被下了一跳,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的脸,“做什么?”
      “为了离开秋家,你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清白甚至是生命,可此时你却因为一些割舍不下私情,又要再一次毁了你即将到手的成果,你明知道,再这样下去,你根本别妄想能离开秋家半步。”秋阳话语一顿,别有用心地望向她,“除非,你已经改变注意了,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想离开秋家。”
      “怎么会?”心结惊呼出声。可在她的心里却另一个声音坚决地背叛了她‘是的,你明明就是的!’
      “回去吧,”秋阳卸下刚才的严厉伪装,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语气,“再这样下去,你真地会生病的,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真的吗?”心结幽幽地问,但并没给秋阳任何回答的机会,她又自答道,“也许吧。”说罢,她不再理会秋阳,径自一人离开了房间。
      躲在草丛后的秋湖,越想越觉得蹊跷,正要上前去听个明白,门却再一次开了。随后走出了沈心结的身影。这下秋湖才晓得,原来秋阳也是来说服心结回房休息的。他不禁为此气恼,为什么她谁的劝都肯听,却惟独他的劝不肯听,甚至还以死相要挟,难道只因为怕他吗?不行,他要向她问个明白。
      心意一决,再找心结的身影,她却早已消失在回廊深处。不再有任何犹豫,他飞也似的向“挽竹轩”奔去。
      来到“挽竹轩”,秋湖毫不犹豫地闯进心结的寝室。
      屋内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模模糊糊地看见心结卧靠在床沿上。而且他能深刻地感觉到,她此刻正深深望着他。秋湖没言语,两步上前,一把拉起她的身体,再次将她密密实实地纳入怀中。
      这次心结并未反抗,只是任由他将她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
      就这样吧,不逃了,不逃了,再也不逃了!••••
      § § §
      不久的刚才,公鸡已经打过第二遍鸣了。从窗户望出去,天也已全然大亮。
      寝室内,心结微仰着头,十分认真地为秋湖系着长衫上的纽扣。可不知为何,手抖的很厉害,说什么也扣不好。
      突然,秋湖一把扣住她的柔荑,轻轻一拽,便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在她耳边细语道:“还痛吗?”
      经他这一提,心结羞得头垂的更低,嘴里只是嘟囔道:“快别闹了,叶儿就要端水进来了。”
      “进来又怎么样,可别忘了,你我是夫妻!”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脸,“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搂着你不放开。”
      “••••我,我不痛。”心结别过脸,她实在不习惯这样近的与人对视。
      听到答案,秋湖这才满意地松开她的手。
      一得到自由,心结立刻与他保持距离,然后伸出小手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系好扣子,她又为他束上腰带,然后转身从不远处的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准备给他系在腰上。
      “什么东西?”秋湖疑惑地问,与此同时从心结得手里接过来,一看才知是一个荷包——大约半个巴掌大,椭圆形,下面掉着些浅黄色的流苏。
      再仔细一看,发现荷包的一面绣着一幅丹青画,画的中间是一个小湖,四周长满了郁郁
      葱葱的竹子,天空中浮着几抹淡淡的晚霞;再翻看另一面,上面则绣着一首小诗。
      “拿什么做的?”秋湖问,他绝不是那种非贵重不带的人,只是惊讶着荷包上的画虽是绣成,可却看不出半点针脚,而且那晚霞并非绣成,颜色也有些怪异。
      心结只是拉秋湖坐在一张方凳上,一边拿起梳子为他梳发,一边淡淡地回答:“那日手破时,血水不小心染在了用来绣经书的丝锦上,后来怎么洗都剩下个淡淡的印子,所以索性剪下来绣成了荷包。”为他梳好发后,心结准备拿回荷包为他带上。
      前几日,她没日没夜地绣荷包,却始终找不出这么做的理由,现在她才醒悟,原来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他俩终究是会在一起的啊!
      秋湖却不肯将荷包递还给她,还有些不敢确定地问:“真的把它给我吗?”
      “真的!”心结坚决地回答着他,“它是系在腰上的,你怎么把它往怀里放?”
      秋湖依然不理会心结的话,径自将荷包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再轻轻拍了拍才道:“它里面装着有你我的心、和你我的爱,我怎能随便将它系在腰上,当然要放在怀里了!”
      心结的身体因他的话微微一颤,但她没有言语,只为他拉崭长衫。
      再一次,秋湖猛然将她拥入怀中,甚至比上一次拥的更紧,“告诉我你不会后悔,告诉我!”
      “你不是跟子谦要出门办事吗?现在你要迟了。”心结别过脸去,所问非所答。
      “告诉我好吗?告诉我!”秋湖低吼出声,他真的好怕她会后悔,亦不愿让她后悔。
      “后悔?我还有后悔的权利吗?”是的,她没有,她没有了!
      自从他们相见的最初,她便选择了逃离,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可老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推回有他的世界。她逃的精疲立竭、逃的不想再逃。
      更何况,她真地对他毫无情意吗?不,她不想否认,是有的,是有的!
      一个野蛮的男人可以得到一个女人的唇,甚至是身体。却绝对得不到她的心,只有那种温柔的男人才真正容易掠获一个女人的心。即使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即使她明白一个男人的宠爱是多么的脆弱且不堪一击。可她的心却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陷落在他的温柔之中。所以就在昨晚,她选择了一条不能再回头的路。
      现在她根本无路可退,亦不愿再退!
      § § §
      “哈••••哈”骑在黑色骏马上的秋湖,第无数次无来由地爽声大笑。
      紧跟在其后的于子谦一脸错愕,不知秋湖为何笑的如此厉害。只是回想一下,自秋湖自回到月镇后,这还是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秋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拜访一位高人。”秋湖笑吟吟地回答。可却无疑弄的于子谦更加迷茫。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奔驰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在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再前行了一段,来到村尾,便可以看见一座颇大的庄园——朱漆大门,门前左右两旁各放了一尊威武的石狮,仰头一看,门匾上“雨庄”两个字苍劲有力。
      秋湖勒住缰绳,飞身下马:“我们到了。”
      紧随他后,于子谦也勒住马,跳了下来。
      这次没等于子谦问,秋湖便解释道:“这是离月镇六十里远的肖家村。我们要拜访的高人就住在这‘雨庄’里。”走到大门前,秋湖轻轻扣了扣门环。
      不一会,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条缝隙,随即从里面探出颗脑袋来,问道:“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秋湖很洒脱地微微施礼,然后满脸笑容地开口道:“我等是专程来拜访肖老前辈的。”
      “我们家老爷不在,二位请回吧。”那人却冷冷地回应,然后只听“嘭”的一声,门再次被关住了。
      “这家人,好象不喜欢有人拜访嘛。”于子谦道出事实。
      “我不会放弃的!”秋湖只是坚定地说。他下意识地用手在怀中摸了一摸,才吩咐道。“子谦,你去放放马,然后找些食水回来,我们可能会等上好一段时间。”
      于子谦没有言语,只是照秋湖的吩咐做事去了。他向来不爱多问,只要知道秋湖来此是要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便够了,他知道秋湖做事一向自有他的道理,他又何须多问。
      半个时辰后,子谦放马回来,两人间不曾言语,只是各自站在那里。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已来到正午,炙热的骄阳灼烤着土地,同样也灼烤着“雨庄”大门外空地上的两个男人,一滴滴汗水不断从秋湖俊逸的脸上划下,可他不去理会,依旧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过了一个时辰,骄阳依旧、汗水依旧,秋湖伸手进怀里摸了摸,发现竟有些湿濡,不由的心里顿时一紧••••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吱呀”的声音,秋湖立刻抬起头,只见有两个人从大门走了出来,直到他们面前才停步:“两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闻言,秋湖心里一阵兴奋,但他并没有将太多喜悦展现在脸上,依旧洒脱地微微施礼,然后跟着那两个人进了“雨庄”。
      绕过几道回廊,终于来到正堂,一跨进门槛,便看见坐在首位上的一位老者——约莫花甲之年,花白的头发被高高束了起来,酱色的脸庞因岁月的流逝而失去了原有的风采,不过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里依然蕴涵着无比的睿智,不过此时又多了两把怒火。
      然而秋湖却丝毫不危惧那双锐利的眸子,含笑地与它相对,直至走到那老者面前,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道:“晚生秋湖,于子谦慕名特来拜见肖前辈。”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哪里来得那么大倔劲,赶都赶不走,真是烦死人了!”肖长珩一开口便是完全不顾礼节的大骂,“快说,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见肖长珩性情直爽豪放、不拘小节,秋湖自然识相地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晚辈在一次偶然中幸得一块宝玉,久闻前辈有一手天下卓绝的雕玉工夫,所以特来此,希望肖前辈能一展绝艺,为晚辈雕样东西,至于酬劳自然就由前辈说了算。”一边说,秋湖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捧到肖长珩眼前。
      肖长珩一看,眼神顿时一亮,接过玉来再仔细察看,果然是——“佛之眼?!”
      此玉大约一个巴掌长短,四指见宽、四指见高,通体青翠欲滴,晶莹透亮,手感光滑细腻。确是世间罕见的宝玉“佛之眼”。
      “那么肖前辈是答应为晚生雕琢此玉了?”看肖长珩识得此玉,又对此玉是爱不释手,想必此事已是八九不离十了,所以秋湖才试探性地问道。
      闻言,肖长珩眼神猛然一黯,与此同时,刚才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全僵在了脸上,满堂的气氛随之莫名地降至冰点。
      沉默了良久,肖长珩将玉递还给了秋湖,缓缓地开口道:“自三年前,内子仙逝后,老夫就不再雕玉了,所以还是请二位回吧。”
      秋湖没言语,只是心里暗自思忖:原来这位肖前辈也是个痴情种子呀,既然这样,他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觉得没有这堪称“天下第一”的雕玉师傅,来雕琢这“佛之眼”,不免有些可惜。
      秋湖小心地将玉包好,准备收回怀中。可肖长珩却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来到他面前,以奇快的手法在他怀中摸了一把后,又迅速跳了开来。
      秋湖立刻反射似地往怀里摸去,不由惊觉,原先放在怀里的荷包已然不见了。抬起眼开向肖长珩,发现那荷包此时竟躺在他右手的掌心中。
      于是不说二话,冲上前去便要抢回荷包。可老者竟很轻易地便化解了秋湖凌厉的招式,秋湖不禁暗自惊讶,想他秋湖的武功已是不低,但肖长珩却能轻易的化解,不难想象,恐怕此人的武功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再拆了两招,秋湖眼看抢回荷包无望,只得罢手,恭敬道:“肖前辈若不愿为晚辈雕玉,晚辈告辞便是,为何前辈还要拿晚辈的东西?”
      “沈心结是你什么人?” 肖长珩却不答反问。
      “肖前辈何出此言?”秋湖心头一惊,不晓得,肖长珩怎会知道他与心结之间的关系。
      “能将丹青绣到如此地步的人,除了月镇沈心结,不做它想。更何况此画是用生丝直接染色绣成,由于工艺极为烦琐,她总共也不过绣了两三样物件,可你却能有如此精细之物,所以不难猜出你与她之间必有不寻常的关系。”
      “既然前辈已经猜出,那晚辈也不好刻意隐瞒,正是拙荆。”秋湖依然用他惯用的平声调回答。可他的心里却被一股喜悦所充斥,几乎无法自抑!原先只觉得上面有她的血,很特别,可没想到,其实上面处处皆是她的心血!这样一个荷包,恐怕连秋阳也没有吧?
      “你的妻子?!” 肖长珩忍不住惊呼出声,一脸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前辈不相信?”秋湖小心应对,不知老者为何会有这么大反应。
      “你的玉,我雕了。” 肖长珩突然爽声道,眼眸里闪过一抹光亮。
      “您肯雕了?”就连站在一旁始终默不做声的于子谦也因他突来的转变,而不由惊呼出声。
      肖长珩仰首大笑,,一边将荷包递还给秋湖,一边开口:“当然是有条件的,只要你能给我一幅沈心结的绣竹作为报酬,我就给你雕玉。”
      “这••••”秋湖有些为难,“恕晚辈斗胆问一句,前辈为何非要拙荆的绣竹不可?”
      “既然你问,我也不想瞒你。” 肖长珩脸上露出些许的沧桑,“内子生前就非常喜欢尊夫人的‘水墨丹青’绣品,特别听说尊夫人绣得一手‘灵竹’,只可惜却从不出售,所以一直无缘得以亲见。直到内子临终前还觉得是人生一大憾事,也正因为不能满足她最后的心愿,老夫一直觉得有愧于她,所以才决定此后不再雕玉••••”
      秋湖闻言心中很是感动,当下不再犹豫:“前辈,我看这样好了,晚辈就将玉留在您这儿,咱们以二十日为限,晚辈若能带画来,便换回玉器,若不能来,这玉就算是晚辈孝敬您的了。”
      “好,咱们就以二十日为限,只是不知你要拿此玉雕琢何物?”
      “一对玉竹钗可否?”秋湖将玉递给肖长珩。
      肖长珩接玉,沉吟片刻,突然朗生赞道:“妙极,实在是妙极!”
      “既然前辈同意,那晚辈就先行告辞了。”说罢,秋湖再次深鞠一躬。
      “那请恕老夫不远送了。”他忙吩咐身边的侍从送客。
      § § §
      女人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无论是聪明还是笨拙,也无论是美丽还是丑陋,却皆逃不了一个“情”字的纠缠。一当找到了自己终生的归依,便是再大的胸怀,最后也变成了小鸟依人般惹人怜惜。日日只希望能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沈心结自然也没能例外,自从昨夜真正成为了女人后,她便觉得自己的整个心态都发生了变化。要不然今天她不会那么自然地承受别人怪异的眼光,更不会回答娘、秋阳和秋云所提出的那么些问题。
      她脸红了!虽然她自己看不见,可她却能感觉的到,她甚至敢保证过去二十年里她总共也没红过这么多次脸。但她却惊讶地发现,那种热辣辣的感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甚至她并不像原先那么排斥那种有些尴尬,但又不很尴尬的场面!
      也就是从成了秋湖的人以后,她觉得自己的心已不再像原来那般自由自在、毫无牵挂了。好象时时刻刻都被什么东西牵着走一般。就如同现在,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却还是不见秋湖归来的身影,于是脑子里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是办事不顺利?还是路上遇到了什么状况••••
      就在这时,一双手臂从身后猛然搂住了她细瘦的腰肢,随即将她扯进一具宽厚、结实的胸怀中。她没有反抗,因为除了秋湖外再没人敢这般对她了。
      秋湖就这样紧紧地拥着她,许久后才在她耳畔低喃:“想你,真的好想你••••”
      心结心头一颤,从某个角落偷偷冒出喜悦的泉流。但她依然只是平淡地挣脱出他的怀抱,走道铜盆前,将布巾浸湿后递给他:“出去一天了,洗把脸吧。”
      待他接过布巾,她又拿起衣服掸子,一边为他掸去身上的尘土,一边随意地问:“你不好奇我长的是什么样子吗?”
      “我不在乎。”秋湖一脸的不以为然,反正他从来对美丽的女子都没有什么特别在意之处。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我究竟长什么模样吗?”心结依然平淡地说,可心脏却因这句话的出口而剧烈跳动着。
      秋湖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再次将她拉进怀里:“如果你想让我看的话,那我就看。”
      “你知道吗?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过我的脸,包括我自己。”心结幽幽地开口,虽已相隔十二年,但在娘亲床前发誓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秋湖因她的话一怔,不敢相信连她自己也没见过自己究竟长的怎番模样。难怪不论到什么时候她都是青纱遮面。每次当他走进“挽竹轩”叶总觉得好象少了些什么,现在才蓦然发现,这屋子里根本没有一面铜镜,或是可以照人的东西,“那我就不看了。”
      “不!你要看,因为全世间只有你一个人有权利看它,所以我要你看!”看向他,心结有些激动地低吼。
      “为什么?”心结的话使秋湖倍感困惑。
      心结略略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又继续道:“我娘常说我不能见人,所以在临终前要我发下重誓,不能让任何人看我的脸,包括我自己,但却除了我的丈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看。”只要他看了她的长相,就代表她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了!
      “你可别后悔,毕竟我娘曾说过,我是不能见人的!”心结紧张地连说话都有些颤抖。此时,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看她的容貌。更不知她此举究竟是要向自己证明些什么。
      相对与她的紧张,秋湖却是一脸的轻松,仿佛此时只是做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般:“把面纱去掉吧。”
      心结咬了咬下唇,颤抖地用手解开面纱,随即将脸仰向他。害怕看见他嫌恶的表情,她的眼神始终四处飘荡,就是不肯落向他的双眸。
      沉静了半晌,秋湖不吭一声,她原本还有些期望的心,瞬间向谷底划落••••
      “老天,你果真是不能见人的!”终于,秋湖发表了意见。
      闻言,心结的心顿时落入谷底。迅速将棉纱重新遮在脸上,转身欲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没待她离开半步,秋湖已将她死死地纳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后悔?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在乎!”
      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心结,在听到他的话后,瞬间僵在了原地,脑中的波涛汹涌翻滚。她觉得眼眶热热的、湿湿的。够了,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你是我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只能是我的!心儿,专属我一个人的心儿。只有我,只有我才有权利叫你心儿,听见了吗?”他不要再与别人为了对她的称呼而大大出手。
      心结不语,只是偎在他的怀中。如果可以,就让她做一辈子他的心儿吧!
      § § §
      自沈心结与秋湖正式圆房后,原本眼看就要崩溃的秋家一下子有了新的转机,而关于沈心记与秋阳的流言蜚语,也随之不攻自破。这几日的秋家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简直与那几日的剑拔弩张有着天壤之别。
      而在这种种好迹象中,真真最让人乐见的自然还是沈心结和秋湖。但与此同时,也让秋家上上下下都费解不已,明明前几日还闹的不可开交,特别是沈心结,甚至是抵死不从。可这几日两人却天天溺在一起,别说是分开了,就是打扰,旁人也想都别想!
      心结卸下挂在树叉上的鸟笼,将一些小米顺着纸折子倒入笼内的食槽里。可笼内的雀儿却一点也不因有了食物而安静下来,依然扑扇着翅膀,细长的小红嘴猛力地啃啄着鸟笼的栏杆,想要打破这限制它自由的桎梏,此时的它好象充满了力量与斗志,在为自己能再一次飞上天空做着不解的努力。它已不再是那日,那个在她掌心瑟缩颤抖的小东西了!
      心结不由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该是放它自由的时候了。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握住她的腰肢,在心结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将她拉转过身,紧紧地扣入怀中“因为什么事而叹息?”秋湖在她耳畔轻问,他不喜欢看到她叹息时的模样。
      “它的伤已经好了。”心结有些羞赧地别过头,看着手中的鸟笼。她发现他真的很喜欢从背后搂她入怀,然后让自己的气息佛过她耳畔的发丝。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它?”他伸手转过她的头,不许她逃避他的眼光。
      心结从他的怀中走出,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有意无意地玩弄着鸟笼的开口处,“在笼子里不愁吃食,不怕风吹雨淋,生活会很惬意的。可这雀儿,偏偏不是金丝鸟呀,它向往的不是能当风躲雨的笼子,而是自由自在的飞翔,是整整的一片天空啊。”
      心结不再犹豫,拨开笼子出口的栏杆,让笼子的出口对向天空。几乎是同时的,那雀儿从出口一窜而出,舒展开翅膀,直向天空的深处飞去。
      “你这是在暗示我放了你吗?”秋湖走上前,用手抬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可心结却笑而不答。
      “你是不是后悔了?”秋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这一次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已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向他灼烫的胸膛,好象要将她溶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不许后悔,我不许你后悔!一辈子也别想让我放开你,我死也不放!”
      第一次,心结主动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将脸自然地贴上他的胸膛,听着他有些絮乱的心跳:“我不是暗示你放我自由,我只是想放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此时,她已用行动表明了她的心意。
      § § §
      “你们总算来了,可让老头子等的心焦死了!”看到秋湖与于子谦二人从庭外走进的身影,肖长珩激动的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听到他的话,秋湖赶忙上前作揖施礼道:“实在抱歉得很,让肖前辈久等了。”他接过于子谦递上的卷轴,双手捧到肖长珩眼前。
      肖长珩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颤抖着双手,接过卷轴,随即反手一扬,将整张画轴铺展开来。几乎是同时的,几支摇曳生姿、傲然挺立的翠竹已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指腹轻轻滑过针脚与绣布,肖长珩仿若进入无人境地一般,细细的品味起来,同时嘴里还忘情的呢喃出声:“果然是沈心结的‘灵竹’,沁儿,你看到了吗?我终于为你找来了沈心结的‘灵竹’,不是强买来的、不是抢来的、也没有为难过她半分,这次终于如你的心愿了吧,沁儿,你快看看,这‘灵竹’是否如你想象中的一般,神形兼具、灵气逼人。沁儿,我的沁儿•••••”
      肖长珩忘情的举动,让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一股淡淡的哀愁中。
      直至半晌后,肖长珩才约略收回心神,抹了抹发红的眼眶,有落寞的自我解嘲道:“老夫失态了,可让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见笑了。”
      “前辈这是哪里的话?”肖长珩的话声,打破了一室的哀愁气氛,秋湖这才放心的回应。
      “说实话,这些日子等下来,老夫还真怕你们不来了呢。”肖长珩吩咐侍从到后堂取来玉器。
      “怎么会?”秋湖浅笑着调侃,“而且就算晚辈不来,前辈也没什么损失呀,毕竟‘佛之眼’也算得上是百年难遇的稀世奇珍吧?”
      “就是因为‘佛之眼’是稀世奇珍,老夫才担心呀。”肖长珩呵呵笑出声来,将侍从双手捧上的锦盒递到秋湖手上,“真要让如此传世宝玉,陪了我这老头子,岂不是可惜至极?”
      秋湖赶忙双手接过锦盒,在此抱拳作揖道:“晚辈还是要再一次感谢前辈,肯破例雕琢此玉。而‘佛之眼’也只有您雕琢了,才不算是糟蹋了它呵。”
      肖长珩扶起秋湖,“说什么谢,这一切也许都是老天注定了的••••”
      § § §
      由于秋湖一大清早便与于子谦出门办事去了,所以沈心结才得空与秋云相约一边刺绣,一边聊天来打发闲暇的时间。
      “结儿嫂子,你觉得于大哥这个人怎么样?”沉没了许久后,秋云突然低声问道。
      “哪个于大哥?”心结睨了秋云一眼,明知故问道。聪明如她,只要一句话便足够听出这小妮子的心思了。
      “哎呀,除了与大哥一起回来的于大哥,还能有哪个于大哥嘛。”秋云撇起菱唇,不高兴地埋怨道。
      “是于子谦呀,恩••••”心结故作严肃地想了想,“成天沉默寡言,不了解他的人肯定还以为他是哑巴呢。而且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是幅冷的要命的脸庞,好象每个人都与他有血海深仇似的。还有,还有••••”
      “结儿嫂子!”秋云一脸不高兴地阻止心结的喋喋不休,“人家于大哥哪有那么多缺点嘛!“我问过大哥了,于大哥是因为从小吃了太多的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人可是顶好顶好的!”秋云拼命地为于子谦说好话,完全没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了心结的小圈套。
      “奇怪,你怎么会那么了解人家一个大男人?”心结浅笑着揶揄道。
      闻言,秋云这才觉悟到自己被戏弄了,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她不依地嘟囔:“结儿嫂子,你竟然取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取笑你就是了••••”但心结还是忍不住掩口而笑,小女孩长大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不妨说出来让我也乐乐。”不知何时,秋湖已走进了“挽竹轩”。
      心结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针线,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开口:“是秋云她••••”
      “我没什么,我没什么!”秋云慌乱地打断心结的话,如果让大哥知道了,她不羞死才怪!
      “大哥,结儿嫂子,我想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们了。”秋云轻移莲步,迅速退出房间。
      待秋云一走,秋湖立刻将心结拥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
      “知道吗?咱们秋云看上你的子谦兄弟了。”
      “知道了。”秋湖却完全心不在焉,只将头埋入她的颈窝,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老天,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这个做大哥的关心一下她的终身大事好不好?”心结在他怀中,满脸无奈地要求他。
      “明天,明天••••心儿,现在关心一下我们的事好不好?”该自私的时候,他可是自私的很。
      “什么事?”心结疑惑地看向他。
      秋湖松开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长方形的黑色锦盒:“送给你的。”
      “干吗没事送东西给我?”心结不明所以地接过锦盒打开——
      “老天•••”当心结看到锦盒里的东西后,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是两支青翠欲滴的玉竹钗,被雕琢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特别是那股子韵味,让人看了竟禁不住落下泪来!
      “我管它们叫‘通心竹’你说好吗?”
      心结不语,只是任由他轻轻拭去她满脸的泪痕。
      秋湖拔下原先她头上唯一的一支银钗,放在书案上。然后从锦盒中取出一支相对较粗、较长的玉竹钗来道:“这一只较强壮些,所以它是我。”他为她插到头上,随后再拿出另一只相对较细瘦的,“这支较瘦弱些,所以它是你。”他再为她插到头上。
      心结依然不语,只是拼命忍住不让眼泪在此时泛滥成灾。
      “答应我,让它们今生今世永不分开,好吗?”他向她寻求保证。
      “如果我先死••••”
      “不许你再提那个字!不许!”球湖几乎发狂地喝住她的话。与此同时,几近粗鲁地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搂的更紧、更紧,“不许再说,求你,不许再说••••老天,我不知道那几次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真的不知道!可我不要再尝试了,我真的会受不住!”
      “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好幸运,既无容、也无德,却还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眷顾,够了!活这一生她再无遗憾了!
      § § §
      “秋湖,咱门回来已经近三个月了,你打算何时回京城?”于子谦一面看着棋局,一面试探性地问。
      “就这几天吧。”秋湖不经意地回答,比起问题还是棋局更让他着迷。
      “带沈心结一起走吗?”于子谦却不因秋湖的不感兴趣而停止发问。
      “当然!”秋湖从棋局中抬起头,望向于子谦,脸上尽是一幅“你怎会有如此疑问”的表情。
      “当然?秋湖,难道你忘了,你此次回月镇的一个任务吗?”于子谦终于不留情地点破要害。
      任务?!秋湖顿时僵在了那里,老天,他竟然全忘了。不,他不要离开心儿,无论如何,他都不要离开心儿,他一定要将她带回京城:“心儿不会介意的。”
      “我知道沈心结不会介意的,可是••••”
      “你不用再说了!我自会有办法处理此事。”他会有办法的!人家三妻四妾都可以相安无事。更何况他只是想要一个自己心爱至极的女人。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秋湖略略整了整心绪,才又道:“子谦,你觉得我小妹如何?”
      “你小妹•••••”于子谦语塞,每当想起那个总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又总爱脸红的秋家小妹,他的心就一阵纷乱。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
      “娶了她吧。”对于兄弟,秋湖一向是直来直往。
      “秋湖,你他妈的疯了?!”于子谦因他的不切实际而咒骂道。这可是于子谦第一次对秋湖说这么不尊敬的话。
      “怎么你不喜欢她?”秋湖因于子谦的失控微微一怔。果然是当局者迷。
      “老天,我比她大了有十几岁!而且她太娇柔了,与我这个粗人根本就不搭配!”于子谦的话中带着无限懊恼。
      于子谦太看轻自己了!秋湖看向于子谦,为了能让他更早地看到他自己的心意,秋湖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既然你不肯要她,那我只有将她许配给别人了。”
      “他妈的,你敢?!”果不其然,于子谦再次失控,他绕过石桌,一把纠住了秋湖的前襟。
      面对于子谦的威胁,秋湖的神情却未因此而改变半分。他只是将于子谦的手从自己的前襟拉开,道:“我不敢,所以我才让你娶了她。”
      “子谦,爱一个人就是爱了,没有什么配与不配。更何况,我们秋家的女子决不会象你想象中的那般柔弱!再者说,咱们是自家兄弟,也只有将云儿交给你,我才放心。我知道你会疼惜她一辈子的。”秋湖深有感触地拍了拍于子谦的肩膀。然后转身步出“撷幽亭”,只将满脸错愕的于子谦独自留在厅中。是该让他好好想想了。
      § § §
      “什么?秋湖你才回来了没几天,怎么又要走啊。”秋夫人一脸焦切,这秋家总算团聚了,怎么现在又要提走的事呢?难不成秋湖到现在还是不肯谅解她。
      “是呀,大哥你这才回来了几天,干吗这么急着要走呢?再多住些日子再走也不迟嘛。”大哥这一走,又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其实说老实话,大哥倒还在其次,毕竟曾分开过十二年。主要是结儿让他舍不得,十二年的玩伴、十二年的良师益友,现在说走就要走,而且再见是遥遥无期,这叫他怎能轻易舍弃得了呢?留一天是一天吧。
      “不短了,细算一下,回来已经过三个月了。京城也已经捎信来催,那边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些••••二娘,您放心这儿有我的根,我迟早会回来的!”秋湖语气甚是坚定,给了秋夫人不少的信心。
      “既然你这么说,那二娘也不再拦你,毕竟还是公事要紧。”得到了秋湖的保证,秋夫人这才肯安心地放人。
      “结儿也一起带过去吗?”她心里好生矛盾,让心结走吧,自己舍不得,毕竟十二年的感情绝不是唬人的。可是不让走吧,又怕会耽误了心结的幸福。这也许就是为娘的心情吧?
      “不仅心儿,连云儿我也要一并带走。”秋湖一面说,一面含笑着看了看秋云。
      刚才还在心里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秋云,一听到大哥的话,顿时心里又是惊、又是喜。
      “连云儿也带走?”秋夫人惊讶地望向秋湖,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是呀,要不然她会怨我这个大哥一辈子的。”秋湖走到秋云身边,揶揄道。
      “大哥!你竟然取笑人家,看我让结儿嫂子来收拾你。”被大哥这么一说,秋云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于是不依地来到心结面前要求她为自己讨个公道,可是在秋云心里却暗自甜甜的。
      站在一旁的秋阳被弄得一头雾水:“你们再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秋湖才懒得理会那个没大脑兼“情敌”的弟弟。想起那日在祠堂里秋阳抱住心儿的场面,他就想揍人,虽然那只是为了救心儿,秋湖径自解释道:“二娘,您尽管放心,子谦跟我是十多年的生死之交,他的为人,我再了解不过了,所以把云儿交给他不会有错的。”
      经秋湖这一番解释,秋夫人这才明白,抬眼看了看小女儿,果然在眉宇间已多了一份恋爱中小女人特有的神采,而她这个为娘的竟然此时才发现。
      “既然你这么说,那二娘就放心了,只是一下子,你们都走了,秋家可要冷清许多了。”秋夫人不免落下泪来,都是自己的至亲,这一下全走了,让她如何不难过呢?
      “娘,您别这样,云儿不走便是了。”看娘哭了起来,云儿也受不住地猛掉泪。毕竟长这么大都还没离开过娘亲身边,而现在却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说有于大哥陪在身边,但仍不免有些胆怯。
      “快别说这些傻话了,女儿大了,迟早是要许人家的。再说,为娘的不是还有你二哥吗?你就安心地和你大哥去吧。”秋夫人反倒安慰起秋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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