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深渊》縼之未懸

4、挚友 归来

　　第三章

　　辰园外，传来齐儿气喘吁吁的声音：“望辰……辰，欧，欧……”
　　眯弯了星眸，放下手中的书，取来巾帕，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齐儿，何事让你如此着急？喝口水，顺了气再说罢。”说着，递了杯子过去。
　　“望辰！”
　　润过喉，顺了气。齐儿兴奋的叫了一声。
　　看了一眼齐儿，视线又回到手里的书上。淡笑着说：“齐儿，让你如此着急、慌忙的事，道来让我听听罢。”
　　齐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没好气的问着：“你看我这般着急，这般慌，都不好奇是何人来了吗？”
　　笑叹一声：“呵呵，你若想说就说了，若不想，也就罢了。”
　　“哦？那我到要说说。看你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后，还坐不坐的住。”齐儿两眼一翻，哼了一声。
　　“道来听听罢。”是什么人，让齐儿这样肯定呢？还真有点好奇了。
　　“那好，听清楚了。来人是：尊者欧、阳……”话还没说完，洛望辰便没了踪影。“哈哈。我就说会坐不住了吧，还不信呢。”齐儿哈哈笑着。
　　洛望辰在长廊里跑着，脸上有着难掩的喜悦。齐儿，齐儿说的是真的吗。他回来了，那个人，他回来了！
　　望辰感觉到，自己想尽快见到欧阳。希望得到他的指引，让他带领自己走出这片茫茫雾林。望辰忽然发觉，家里的长廊七拐八拐，跟没有头似的。为了早点见到欧阳，他也顾不得平日淡雅的样子，撩起衣摆塞在腰间，加大步伐，向前厅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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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里，一身雪白长衫，手拿一把以玉为骨，青竹为面的扇子，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有着亲和温暖的笑意，如沐春风温文而雅。看到洛王府的王爷、夫人也不见有怯意，一脸笑意的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一鞠：“洛王爷、洛夫人许久未见，身体依然健朗如昔。欧阳砚给你们请安了。”
　　洛王爷朗声一笑：“哈哈，砚儿你可是回来了。我们都好都好，你这几年可好？”
　　“是啊，砚儿你可让我们想坏了。也不捎封信回来，净让我惦着。”洛夫人微微埋怨着。
　　欧阳砚听了，笑眯了一张娃娃脸：“洛夫人，是我不对，没有写信通知近况，让您二位担心了。欧阳实在不应该，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在王府多打扰几日了。”
　　洛夫人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当真！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欧阳砚身体微转，面向祁大人一家。深鞠一躬：“在下欧阳砚，见过临洲侯祁大人、祁夫人，镇南大将军和无双郡主。”
　　……欧阳砚……似乎在哪里听闻过这名字，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祁渊边想边作揖回礼。
　　“欧阳兄多礼了。”这人，不简单。祁渊目藏精光的笑道。
　　这时，洛望辰突然出现在厅口。衣衫微乱，发髻微散，红唇微张，气息微喘。定定的看着那身雪白。放下腰间的衣摆，大步走了过去。
　　嘴角一扬，唤道：“欧阳！”眉心带喜，眼眸含笑。“欧阳，你回来了。
　　雪白闻言转身，柔笑着伸出手去，帮他理顺头发，整好衣衫。后退两步展开双臂：“小辰，我回来了。过来，让我抱抱。”
　　洛望辰一怔，脸颊微微泛出红晕，却还是走上前去，任欧阳砚抱住。闭上眼睛，望辰缓缓将头放在欧阳的肩上。笑喃道：“砚，欢迎回来。”
　　“呵呵，小辰啊，一段时间不见，你似乎又长高了呢。”轻拍着他后背，欧阳砚感慨的说着。
　　看着急于叙旧的两人，祁渊在一旁黑了脸色。他们那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抱在一起，祁渊有如大石压胸一般，隐隐抽痛，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广袖中的手，慢慢握紧，指甲陷入肉里，沁出丝丝血迹，却比不过心口的痛楚。望辰……在我面前从不曾像这样笑过，从不曾这样主动让我碰触、接近。……对他来说，我仍是个外人吧……
　　察觉到祁渊的视线，望辰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做什么。挣扎着要从欧阳的怀里退出来，却感到抱着自己的双臂如何都挣不开。无奈的停止了挣扎，窘困的低语：“砚，放……放开我。这，这样不好看。”
　　“小辰，咱们许久未见，你就让我多抱会罢。”我都还没开始行动，就想让我罢手？这比登天还难。
　　“砚！”望辰瞪了欧阳砚一眼。
　　“唉，好吧好吧。不闹你就是了。”扫兴的放开双手。
　　“爹娘，欧阳一路风尘仆仆，定不曾好好休息过，我去带他梳洗、休憩一番。”向祁大人一家欠欠身，便和欧阳砚走出厅去。
　　“老爷，砚儿回来了，咱们就能放心了。”洛夫人转头对王爷说道。
　　“是啊，夫人。砚儿终于回来了。”洛王爷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听到了他们的话，祁渊疑惑的皱起英眉。洛王爷和洛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望辰和欧阳砚之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想起刚刚两人相拥的画面，心口不由的又一阵窒闷。

　　两人相皆来到竹林外，齐儿早已在那里迎着。“望辰、欧阳先生，两位许久未见，必定有好多话要叙，齐儿先行告退了。”
　　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欧阳眸光一闪，灿然一笑：“齐儿，莫要走了。我们也许久不见了，难道你都不想我吗？”
　　齐儿稚嫩的脸庞霎时红透，窘的结结巴巴：“欧……欧阳先生，你，我……我为什么要想你。”
　　“唉，难得我还时常挂念你呢。想着小齐儿有没有好好的长大，乖乖的服侍望辰。唉——”
　　“呃，这……我，我，我也想欧阳先生……”原来是我误会欧阳先生的意思了，齐儿越想越羞愧，越羞愧声音也就越小。
　　一旁的望辰看出欧阳眼底的温柔，藏着淡淡的思念。虽不浓烈却也能看出那不似假的。再看看齐儿那难得窘困泛红的脸，豁然一笑。齐儿也开始识得情滋味了吗。在对的时刻遇到了对的人，那便是好的，若不是，则反之。情之一字，自古以来何其伤人，又何其诱人。若是将齐儿交给砚，也是不会错的了。
　　“齐儿，你也跟来罢。砚，你我久不曾对弈，进去手谈一局如何？”
　　“如此甚好。走。”呵呵一笑，坦然走在前面，如入自家后院一般娴熟。
　　阳光透过竹林，撒下点点碎光，映在林中渐渐远去的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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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园
　　祁渊在辰园内等了一刻，却仍不见望辰的身影。忽然想到第一次相遇的竹林，便向那里走去。
　　这时远远的就听到从竹林里传出齐儿羞愤的声音：“欧阳先生！你，你怎么能……这样。”
　　“哎呀！小齐儿，这么久不见了，让我抱一个都不成吗？”
　　“……不、不成。”两个男的抱在一起，那能看吗。
　　“小齐儿，你以前可是很粘我，天天嚷着让我抱呢。怎么现在长大了却这般样子。”
　　“那……那也不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唉～”悠悠一叹：“望辰都可以让我抱了，为何你就不成呢？难道，我这两年长的越发的丑了，让齐儿如此的厌烦我？”
　　“我……我没有。”误会啊！
　　“小齐儿真没有厌烦我？”
　　“真……真没有。”天大的误会！
　　“那——小齐儿乖，让砚哥哥抱一个吧。”
　　“……”齐儿无力的低下头。
　　“让砚哥哥抱一个。”
　　“…………”天啊！三年不见，欧阳先生怎么如此……齐儿转头，求救似的看向望辰，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望辰柔柔一笑，轻道：“齐儿，你让他抱一个便是了。”
　　齐儿惊讶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什……什么？！”
　　“呵呵，我都让砚抱过了，你让他抱上一抱又能怎样？”轻啜一口龙井，又道：“你又不是不知，只要是砚想要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做不成的。你就应允了他罢，不然，日后可就有你受了。”
　　“……”齐儿细细的想了想。欧阳先生确如望辰所说，不达目的决不罢手。齐儿下定决心，牙一咬，眼一闭，双臂一张，说道：“欧……欧阳先生，您，您请抱我吧。”
　　……………………
　　齐儿闭着眼睛，直到双臂举的发酸了，却仍感觉不到有人来抱他。抱个人不用准备这么久吧？想着想着就睁开眼睛，看到了令自己气急的一幕。
　　只见望辰和欧阳砚在那里摆开了阵式，正手谈一局。两人神情认真，没有丝毫的马虎，也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因两人皆知，对方与自己比起来，不会弱到哪里去。三年的空白或许已让对方比自己强上许多。
　　齐儿本欲爆发的火气，被这气氛莫名的压了下去。脑筋一转，默默走向一旁，点起早已备好的檀香，方入香炉中，飘起袅袅的轻烟。然后静观着两人对弈。棋阵中的厮杀，时急时缓，时而尖锐时而和缓，杀得不可开交。两人越战越勇，越勇越战。每每到了惊险危急时刻，两人皆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化险为夷。看的齐儿也在一旁心惊胆战，冷汗直冒。
　　竹林内紧张无限，林外亦提心吊胆。
　　祁渊久久听不到三人的声音，抬脚向林里走去，却怎样都进不了竹林。祁渊在林外不停踱步，心中万分焦急。
　　怎么没了声音？方才还听到他淡然的嗓音，为何现在却……莫不是出了事？可又不曾听到惊叫，到底为何没了声响？这竹林藏有玄机，我又不得其道而入，这，这该如何是好。
　　停下脚步，凝聚真气汇集丹田，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蹬，身形霎时腾空跃起数丈高。看向林内，入眼的没有期望的身影，只有一片葱郁翠绿。轻点竹叶，在竹林的上空盘旋找寻，侧耳倾听，不放过些微细小的声音。祁渊在遍寻不着时，终于无奈的放弃寻找。缓缓落于地面，怀抱希望的向辰园走去。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喊。
　　“欧阳先生！你在做什么？！”齐儿错愕的看着不知将自己一把抱住的欧阳砚。心想：先生刚刚不是在下棋吗，什么时候离开石凳的？
　　“当然是在抱你啊。你方才不是允了我吗？”虽然那时已经开始聚神对弈了，可齐儿的那句话，我还是没听漏的。
　　“呃——这…………”欧、欧阳先生好耳力啊。“唉～”无力一叹。算了，谁让自己答允了先生呢。
　　欧阳砚满意一笑，便这样静静的抱着一脸不十分情愿的齐儿。
　　瞧着砚一脸爱人在怀的满足，洛望辰淡笑着转身，信步向林外辰园走去。

　　早在林外守候多时的祁渊，一眼就看到他找寻许久的身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的抱在怀中，双臂渐渐锁紧，颤抖着感受臂弯里的真实。
　　洛望辰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他抱着，直到感到呼吸有碍，才开始挣扎。察觉到怀中人的挣动，祁渊立刻方开双手，锐利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他。直到确定他身上没有丝毫的异样，才放下紧绷的心弦。
　　“你……你们在竹林里可还好？”祁渊仍是不放心。
　　“为何有此疑问？”
　　俊眉微蹙。“不，没什么。”
　　“……你何时来到林外？”
　　祁渊看了看望辰，决定具实以报：“一个时辰前罢。可只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祁兄大可放心，这竹林藏有玄机，寻常宵小之类是无法入内的。”望辰淡笑。
　　祁渊心中一阵苦涩。寻常宵小无法入内，而我，亦无法入内啊。忍住喉中的干涩，问：“齐儿怎么没跟着你？他一向都跟在你身边的。”
　　“齐儿他——”
　　“你找齐儿什么事？”欧阳砚截断望辰出口的话。
　　祁渊全身一震。他何时走出竹林的？又是何时来到我身前的？为何我没听到脚步声？
　　“祁将军，请问您找齐儿有什么事？”欧阳砚见他只站在那里，以为他没听到，便又问一遍。
　　“只是没看到他跟在望辰身边，问问而已。”这欧阳砚究竟是谁？明明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就让我有压迫的感觉？他，绝不像他的长相这般平常。
　　欧阳眉眼一弯，说道：“在后面而已。乖齐儿，还不出来？要在我身后躲到哪时？”
　　齐儿在欧阳身后慢慢、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脸的红晕、羞涩样。“二、二少爷，祁公子……您、您找我？”口吃的快要说不出话来。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刚刚祁公子已经说了，是因为我没在望辰身边的缘故，我却又问了一遍。这……这什么蠢问题啊！忍不住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别再问这类的笨问题。
　　欧阳砚哪里肯让他这样对待自己，将齐儿的手柔柔包住，收在自己的掌里。满足的笑着。羞的齐儿把头埋在欧阳砚的怀里。这举动让欧阳砚满意极了，想到以后可以对齐儿更亲密，嘴角便弯上了天。
　　望辰在一旁悠悠的笑着。齐儿的初吻怕是被砚夺了去了，从那红肿的唇上就能看出来。砚身上似乎没什么异样，看来齐儿也是愿意的，不然哪会认砚这般的抱着他。突然想到齐儿二十岁的大劫，不禁皱起了俊挺的眉毛。齐儿……能挺过去吗？抬起忧虑的眼眸看着砚，而对方也似感应到一般，看向望辰。
　　两人眼神的对视，让祁渊胸口的苦涩更加窒闷。黯然敛下满眼的凄然，放任苦闷在心中漫延。

　　欧阳砚粲然一笑，眼神却坚定不摇：“我既回来了，你就莫要再担心了。他是我永不改变的守护。”
　　欧阳砚的眼神让洛望辰放心，笑道：“甚好。由今夜起，便由你守着齐儿。你看如何？”
　　“……小辰？”欧阳砚惊喜万状。呵呵，齐儿今后就是他一人的了！
　　“望辰？！”齐儿惊恐万状。天啊，若真让欧阳先生守着我，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我不要！望辰，我不要！！”
　　望辰蓦然放声一笑：“呵呵。”看看齐儿那脸上的表情，真真是精彩之极啊。看来砚刚刚像是吓到他了。呵，砚，慢慢来吧。向欧阳砚抛了个眼神，便转身离去，留下气氛诡异的两人。
　　浑身凄然的人，看到那精致脸庞上绚烂的笑容，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多久了？多久不曾见到他这般的笑靥？想是自前世被他伤了以后，就不再有了罢……宵，不，望辰，怎样才能让你原谅我呢……
　　各怀心事的三人，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快速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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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先后进入辰园，还没站定，欧阳砚便直直走向凉亭。一把抱起古筝，走进长廊放下。悠悠的拨起琴弦。一曲《碧宵吟》缓缓响起。是轻风扶柳，浅吟低唱清丽之声；而后劲道微下，有如大海穿洋恢弘之音；曲终时，琴弦铮铮声不断。行云流水一般，琴音直达九天碧宵。“乓”的一声浑厚收尾。轻巧收回手，看着听呆的祁渊和齐儿，欧阳砚牵唇微笑。心下无比清楚他们二人呆楞的原因。
　　祁渊、齐儿两人只觉那琴音绵绵不断的在脑中回旋，恢弘之声不曾断绝。望辰会心一笑，转身绕过呆楞的两人，从屋内取出洞箫。欧阳砚手指再度轻触琴弦，《碧宵吟》悠扬响起。洞箫的空辽缓缓加入，使原本恢弘的曲子，竟有了一丝低徊哀婉之意。丝丝入扣，沁入心肺，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揪住了他们两人的心脏，阵阵的缩痛。
　　祁渊饱含情感的眼睛，看向洛望辰。星眸已轻轻闭合，虽然看不到往日淡然的眼光，却依然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不断传出冷淡的气息。不经意的扫视过欧阳砚，骤然闭上双眼。不愿证实眼前的他们，是如此的挈合，一吹一弹，配合的是如此无间。宛如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无法进入的世界。
　　虽不想承认，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强迫自己忽略这刺眼的一幕，转过身去聆听他们的箫筝和鸣。乐声袅袅，柔美而富有魄力。广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就在琴声渐歇之时，洛夫人的贴身丫鬟来到辰园外，却不在踏入一步。轻扣木门：“二少爷，老夫人来叫你、祁公子还有欧阳先生，去前厅用晚膳了。”
　　“好，我们马上就过去。你记得多摆双碗筷。”仿若仍然沉浸在乐曲中的洛望辰，依旧不曾睁开眼眸，淡然的回应着。
　　丫鬟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多添双碗筷，却也聪明的不再多问。应了声好，就转身离去。
　　待余音渐渐散去，洛望辰、欧阳砚各自收起洞箫和筝。拉起呆楞已久的两人，走向前厅。
　　半路上，欧阳砚忽道：“不知不觉，竟已过半日。真是时光飞逝，如流水一般，过的如此之快。”
　　洛望辰脚步倏然一顿，僵硬的转过身。淡然的瞳仁飞快的闪过些什么，克制的说道：“你才知道吗？”
　　欧阳砚皱眉：“什么？”
　　“望辰说，你……才知道时间过的飞快吗？你这一走，便是三年，这期间，难道连写封信也不得空写吗？”齐儿突然接过话茬，大声质问起欧阳砚。
　　欧阳砚大大一震，立刻伸出双臂，将望辰和齐儿紧紧抱在怀里。哑声说道：“小辰、齐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一出去就音信全无。都是我……”
　　洛望辰弯腰旋身，离开了欧阳的怀抱。背转身体说：“你的怀中，从不曾有过我的位置，你亦不需要抱住我。况且你的抱歉，并不是我所需要的。”走前几步，拉过祁渊的手臂，大步走开。
　　祁渊不做任何的反应，就让他拉着走。其实不是不做反应，而是无法做出反应。全身上下只有被望辰拉住的地方有感觉。那里，火烫般的炙热。渐渐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是那样快速，血液沸腾一般的流窜。脑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拉着我的手。他拉的不是别人，是我。他拉着我，他主动拉着我！
　　洛望辰骤然停下脚步，让卒及不妨的祁渊撞了上去。这一撞，撞回了他的心神。“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不，没什么。刚才不曾经过祁兄答允，便擅自拉住你的臂膀，真是对不住了。请原谅我的失态。”身体一躬，作揖道。
　　霎时间，祁渊如身坠冰窖。寒气不断从脚下翻涌而上，那寒气渐渐把律动的心脏冻结。快速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涌现的悲伤。“……不怨你……”三个子就像用尽气力。说完不敢多加犹豫，施展轻功逃也似的离开，像深怕眼里的悲伤无法掩盖一般。
　　缓缓直起腰身，洛望辰幽幽的看着那仓皇飞走的身影，双眼不曾移开。直到双目酸涩不已，才看向昏黄的天际，淡然的瞳仁里闪过无数复杂。

　　相对于祁渊，望辰他们就显的晚到了一步。一踏入前厅就见到曦儿拉着祁渊的袖子，娇声道：“祁大哥，你坐在这里好不好？好不好嘛？”虽然一脸的不自在，却也没说什么的坐在曦儿身旁。可见他对女子的撒娇没什么办法。
　　望辰无奈却有宠溺的一笑：“曦儿，不可以这样，有失礼教的。来，挨着二哥坐罢。”
　　“不要。”发现自己的话有点不当，便立刻又道：“我是说，二哥你坐我这边，祁大哥坐我另一边。这样就好了，呵呵。”
　　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没往心里去，便挨着洛晨曦坐下了。欧阳砚走向席间，双眼若有似无的看向晨曦，然后在望辰身旁落座。指指身旁的坐位，道：“齐儿，坐。”
　　“老爷、夫人。”齐儿恭敬问安。
　　“恩，坐下吃饭吧。”洛老爷应道。
　　“是。”说完在欧阳砚的身边坐下。
　　祁双皱起弯弯的秀眉，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随侍的小厮，今天居然和主人一起入席用饭？却也聪明的没有问出来，她毕竟也只是个客人而已。
　　席间，洛晨曦不断给祁渊夹菜，让他吃这吃那好不热情。洛家两老只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有数的没说什么。望辰看在眼里，却不做声，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一旁的欧阳见他不出声，知道他有自己的打量，便理所当然的不去过问，频频给一直拘谨的齐儿夹来美味可口的菜，让他配饭吃。
　　饭后，望辰把晨曦叫到一旁，问她：“曦儿，告诉二哥，你对祁公子是否有好感？”
　　洛晨曦听了他的话，瞬间红霞布满了她娇嫩的脸庞，娇嗔道：“二、二哥，你说什、什么呢。我……人家哪有啊……”
　　悄悄压下心里泛起的莫名滋味，他弯唇一笑：“二哥去帮你说说，你看可好？”如此看来，曦儿是真对祁渊有意了。
　　窘的垂下头，晨曦不停的绞着手指说：“那……如此多谢二哥了。”
　　轻扶她柔软的青丝，望辰淡笑道：“你我哪还用得着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