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Sixth Yea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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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灰崎还没有蠢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破坏他的合作。
趁着赤司他们一干人询问缘由苦苦思考，灰崎将目光放在了【惨叫阴木】上。
【惨叫阴木】的攻击方式就是巨大的暗红色根系，大概那茂密的枯黄色树叶也是一个；它的弱点在十米高的枝干上，融入了几十个凄厉的头颅的主干令人望而生畏，灰崎盯着那颗漂亮的宝蓝色晶体，心中想着要将它击落有两个办法：一是有人爬上去；二是扔武器。
“实际上，我真的是完全不能理解审判者的美学。”
灰崎望向声音的源头——相原凉。他没有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谷上明道，语调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
“凉，少说两句。”相对于相原凉对于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谷上明自有一番打算，他还在观望灰崎和赤司的态度，以便选择。
“好了好了，知道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灰崎望向浅田香奈身旁的宫礼川，宫礼川自小林惨死又被他戳回神智后，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尽管宫礼川的表现一直很正常，灰崎却总是觉得宫礼川有种违和感。就如同其余人对待他的态度一样，没有任何理由的，厌恶。
——在结界内的少年们三两成群组建着自己的小团队，排斥独立的人。
“喂，宫礼川。”难得算是自己的预备队员，灰崎觉得再怎么样也要让宫礼川出力，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出过一份力。
宫礼川沉默着，一言不发。
这样可不行，就算没有得到他的认可，但毕竟是他的队员浅田香奈带来的，怎么可以比普通人还弱呢？一秒钟变鬼畜的灰崎散发出阵阵可疑的黑气，“浅田香奈，我不介意帮你教导一下他。”话是对着浅田香奈说的，眼睛却直视着宫礼川。
“呵呵……”浅田香奈此刻只能干笑。
她担忧的望了望宫礼川，说：“我会和他谈谈的。”
言下之意就是，灰崎君，我会自己想办法，不劳您费心。
“…希望如此。”切，没劲。
说完，灰崎闭上眼，全身放松，似乎是休息假寐。
旁边正全力治疗着七妃理的浅田香奈见了，双眼闪了闪，环顾四周。低下头，浅田香奈的眼里弥散着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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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崎桑，灰崎桑！”淡淡的嗓音清澈空灵，宛如高山上的一泓涓流。
“额……”灰崎睁开眼，不悦的看着来人：一头淡蓝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矮小的身材像SD娃娃般；本来该是引人注目的却因为坑爹的弱存在感而让人无视；更重要的是，那一股浓浓的弱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刻，他淡蓝色的眼眸蕴含着十分复杂的情绪，有惊慌，有恐惧，有不忍……
“我知道了。”灰崎点头，他望着离他不远的审判者们，眯着眼舔着唇，跃跃欲试。他与赤司对望，浅灰与赤红交接，心照不宣。
“决定了吗？呵……”灰崎回头对浅田香奈咧起了一个充斥着满满恶意的笑容，没有刻意压低声线，道：“浅田，停下来吧，不用再吊着她的命了。”
是的，灰崎用了‘吊’这个字，之所以不用‘治疗’这个词，是因为对他来说，七妃理的命从她被血色荆棘缠绕之后，就只剩下能将【双生】审判者一举消灭的价值了。对于赤司一行人的考量他无法理解，但也不会强行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他知道，在关乎性命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最终的答案必定是他满意的。
——都说了，生与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阿拉，终于决定了吗？”浅田香奈像是照镜子般，扬起了个同样邪气的微笑，“早该这样了，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啊！”浅田香奈附和道。
“嘿，别这么说呀，”灰崎难得被挑起恶趣味，他恶意的看了眼愤怒的桃井五月，模拟着中世纪欧洲贵族的腔调，看起来似乎在帮赤司他们一样，讽刺道：“他们只是群孩子，仿若一张白纸，可不像我们，冷血无情，他们可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啊！”
“你！……”出乎意料，最先出声反驳的不是愤怒的青峰，而是手拿着幸运物的绿间。
“真太郎，别说了。”赤司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但他还保有理智，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灰崎高举着细长的银剑，闪着冷光的一端对准七妃理脆弱娇嫩的脖子，只需一下，便可血溅当场。
“咯咯咯，咯咯咯……”那一堆洋娃娃的尸体诡异的飘起，悬浮在半空中，仿佛被人赋予新生般的它们嘲笑着，蔑视着，讥讽着人类的渺小与不自量力。
灰崎咬紧下唇，不甘地按压下满满的杀意，转而注视着突发异变的使魔。
真是，大意了！灰崎恼怒地想道。
他快速的搜索自己衣服的口袋，摊开手掌，那里有一包纸巾，一部手机，一小块纸张和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
灰崎想了想，将打火机单独拎出来，看了看里面的油，还剩下一半左右。
灰崎点火，燃起一根香烟，氤氲的烟味升起，溶解在空气中。
“咳咳……”首先遭罪的是浅田香奈，她捂着嘴不满道：“灰崎，不要抽烟好不好，要知道，烟味很重的！”
“灰崎，把烟戒了！香奈不喜欢！”宫礼川一听不得了了，自己的女朋友不喜欢烟味，灰崎居然还抽！？沉浸在恋爱的甜蜜，智商呈负的他不顾武力值的巨大差距，对灰崎大声喊道。
“别吵。”灰崎警告道。
等等！
灰崎看着娃娃们主动后退的模样，心中闪过了什么。他试探着将香烟举高，靠近一只头被割掉，棉絮裸露出来的娃娃，一手拿剑警惕着那把鲜血淋淋的水果刀，灰崎将香烟烟头对准娃娃的身体，投过去！
使魔被粘上了火花，火花变成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使魔似乎很焦急，它晃晃悠悠的转动，途中让好几个使魔也沾上了火焰也不自知。一小会过去了，火焰将它和无故被牵扯到的其他同伴化为灰烬。
灰崎捡起地上的香烟，想：他好像知道了。
他看着夹在指间明明灭灭的橘红色，眼帘下垂，半闭着的瞳一如既往的无机质，却染上了丝丝忧郁。乍一看便是一个颓废系的忧郁美男，但配上战火硝烟的背景，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捻灭了燃烧着的烟蒂，灰崎打着打火机，跳跃的火花的热度让空气隐隐扭曲。灰崎阴测测的笑了，看着火花顺着一小团纸顺势而上，蔓延着，欢呼着，变成一大团火束。
他将火束包裹着的纸团投向空中漂浮的使魔们，他并不需要火团精准的命中目标，哪怕只是沾上一点点，使魔也会通过互相传递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灰崎…祥吾……”秋元希子目睹了全场，尽管一旁的宫礼川和浅田香奈是离得最近的，但他们都在忙活着，而其他人还在拖延着使魔们的进攻，是以最闲的秋元希子才看到这么一副场面。
她摩擦着自己的指尖，下意识地喃喃道。
“要是他的话……不，不行！…可是……对了，……”
秋元希子神情恍惚，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恐的东西，如琉璃般剔透的墨瞳溃散。
“…秋元，你怎么了？”吉川宗人离秋元希子最近，他迟疑了一会，忐忑的问道。
“啊…？”
秋元希子如梦初醒般的模样实在令人担忧，吉川宗人沉默着没说话，心想等过一会再问吧，现在不急。
“……”森村长吉默默地围观全场，他也是少数知道全部的人之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事先他在斩杀了一个通风报信的使魔时，意外得到了一颗米粒大小的晶体——在所有传信使魔身上都有，那颗晶体不想审判者那样不仅含有十年审判的消息，还有强大的进化能力，它的作用只有前者。但对于一个初初涉及的少年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森村长吉也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就像X点的种马男一样？他嗤笑了声，下手却不含糊，瞬间斩杀掉一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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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将最后一个使魔的尸体染上火焰，灰崎舒了口气。他凝望着七妃理昏迷不醒的面容，眼中闪过纯粹的恶意。
七妃理她还是昏睡着，全身被紧紧缠绕住，两朵妖艳的花盛开的无比灿烂，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还留在七妃理的身上，但却没有被使魔攻击的伤痕。
作为一个非战斗人员，浅田香奈的作用就是治疗伤亡人员，脱离战场波及和……观察他人所观察不到的地方。
浅田香奈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灰崎，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信任与否，他们相识才几个小时。在这群人里，算得上熟捏的人只有灰崎了，宫礼川？实力不够。
灰崎摸了摸下巴，刚想开口便被赤司打断。
“灰崎，将七妃理两颊划破！”
“……哦呀。”灰崎并不是蠢蛋，稍稍一想就能明白过来，他又带着点赞赏的语气道：“真没想到……”
他咧出了个笑。事实上他不喜欢笑，但此时此刻，他想不出什么肢体语言来表达他的心情。
【双生迷惑】和【双生假象】像是知道了什么，生存的危机压迫着它们，它们齐齐嘶叫了一声，没有五官的头颅凭空出现一种难以置信与愤怒恐惧。【双生迷惑】头上的水草像是被注射了快速生效的生发剂般，迅速变长，不过几秒的时间，便将几乎灰崎一行人笼罩在这个由水草头发编织的屏障中；【双生假象】不若它的半身，它裙角猛然拉长，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鲜艳像是要滴出血来。它的裙子逐渐变长，散发出淡淡荧光，遍布在结界内，触碰到的闻到的一切生物将会堕入无尽的幻境中去
灰崎感慨着后生可畏，手上却也不留情，细长的银剑仿佛经过精密的计算，一举一动之间绝不脱离轨道，比之机械的紧密运算略逊一等罢了。手中的银剑插进血肉里，点滴的血溅在灰崎的脸上，有种妖异的感觉。
“噗嗤——”
“叮。”
两颗青色的规役静静躺在地上，【双生】审判者崩散成一块块闪亮的碎片，消散在天地间。灰崎正想转身对浅田香奈说话时，不料，天旋地转，坠入黑甜幻境前最后一眼，灰崎看到的，是结界上空诡异旋转的红白色螺旋状物体。
一瞬间的视觉变换，灰崎定定神，向四周望去。
白色的封闭空间，弥漫着的血腥与消毒水的味道，面无表情麻木不仁，连‘人’也称不上，每天每天都生活在无尽的绝望之中的木偶。
这，这里是……
心中已有定觉，灰崎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小小的，布满针孔与勒痕。
一想到昏迷前闻到的那股异样的香气，灰崎脸都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Sixth Yea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