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Fortieth Yea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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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崎正想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可惜手还没碰到，就被不知道哪来的微风给吹成粉末了。灰崎默默的将手缩回，心想你确定这不是豆腐渣工程吗？
但紧接着，他就再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了。
荒芜的白色沙地上寸草不生，一阵肆虐的狂风吹过，在白色的沙子上打了个旋，卷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呼啸着从远方走去了。天空依旧是那般的蔚蓝，只是从中间开始一点点蔓延着，灰色与黑色的斑斑点点。不远处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市，悬浮于半空中，闪着不详邪肆的黑色电弧。
这是怎么了？灰崎难得有些迷茫。在昏睡前，他清楚的记得，这里还是一片繁荣昌盛——那在腐烂的牌子上依稀可见‘帝光’两个小小的，早已被岁月风霜侵蚀过的字样。
“灰崎，你醒来了啊。”一个人叹息着说道。
“你是……花宫真……？”灰崎不明的望着看起来老了很多岁的花宫，他那一脸憔悴颓废的模样完全不同于记忆里面只见过几次的活泼模样。“你看起来好像快要倒下了。”灰崎平静地说道。
花宫脸色一变，他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事实，他匆匆的对灰崎说道：“等一下你去界塔寮——唔，会有人专门带你过去的，去找吉川。”
“记住，一路上不管是谁来和你交谈，让你和他们一起走，都不能答应。”他的声音随着渐渐远去而消失不见。
灰崎点了点头，尽管他知道花宫已经走远，可能听不到。他不知道花宫这四年来过得怎么样，又为什么会来帝光。其实灰崎并不相信花宫，造成如今不得不去信任的局面，都只是因为这可笑又可悲的十年审判。
他没有那般自恃过人，会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凭一己之力，度过十年审判。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便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不过说实话，在审判年里，强者真是层出不巧啊，虽然大部分都是用规役堆起来的……
灰崎等了一会，发觉没有人来，他想了想，决定自己去界塔寮。正好，一边去一边填满一点自己出现的四年的文明断层。
踩在松软的白沙土上，灰崎有些不适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在他的记忆里，每逢早上到中午这一段时间的街道是最繁华的，也是最有生气的。他皱了皱眉，强迫自己熟悉现在的改变。
沿途没有看见一个人，灰崎有些烦躁。他正想着要不要来个强闯民居随便抓一个人问问路，就见到一个缓步向前的少年正向他走来。
少年看见他，眼前一亮：“请问，您知道世塔寮在哪儿吗？”
灰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阿拉，这可就麻烦了……”少年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什么烦恼之色，反而期待的望着灰崎，“呐，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不会这么巧吧？灰崎想，花宫才刚刚警告过，马上，就兑现了。
“不能。”灰崎淡定的拒绝了。
啊，灰崎忽然想起来了，他昏睡时候的地方……是不是叫世塔寮？
这么想着，灰崎到底没有说出去这句话。
“咦？为什么？”少年有些失望，墨眸也黯淡了下来，眉间散发着光彩的能力印记也微微淡了，“我知道去界塔寮的路线，你知道去世塔寮的路线，这样我们岂不是互利互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少年一脸甜腻的微笑，似乎压根看不到对面灰崎戒备的神情。
“霍拉，”少年一边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闪亮的手术刀，示威似的摇了摇，“可不要拒绝哦。”
灰崎顿了顿手中正准备攻击的剑，却没有把它们收回，而是反手抓着剑的侧面。以他的眼力可以看到，少年的实力是比他更高的——即使是用了规役强行提升的。
再等等吧，灰崎对自己说，尽管对于现在这种被受制于人下的感觉并不好，本来他的志愿就并不是想高人一等的，只是那一个目标似乎太过于遥不可及了。只要坚持了这么几个月，你就再也不用如此憋屈乐。
这种感觉……是传说中的存了死志吧。
灰崎无所谓的想。
“恩。”灰崎道，眉目间满是漫不经心。
少年笑开了，他一字一顿的，仿佛要让人永远记住他的名字那般，说：我的名字是仇符哦，仇符。要记住。
仇符说的没有错，他的确认得去界塔寮的路，只是一路上时不时的骚扰让灰崎很不耐烦。他抿着嘴看向着急赶来的吉川，心中有股久违的神灵天降的感激。
“这是怎么回事？”吉川老远就看见灰崎和跟在他身边的不明少年，双眼一下子就沉寂下来了，他阴沉沉的问道，“花宫没有告诉你，不能和人一起来吗？”
灰崎简言意骇：“他想跟来，我打不过他。”
“……算了。”吉川按了按眉心，他的事物还有很多，也只是抽空来接灰崎而已，“你和我来。”接着，他抬头警告似地督了仇符一样，“不要跟过来，虽然你很厉害，可我们帝光也不是吃素的。”
“从哪里来，就回那里去。”他的双眼似乎沉淀了很多东西，远远不是灰崎能看明白的。
灰崎想，
灰崎最后瞥了仇符一眼，少年满脸隐忍的模样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简直就像是……快要挣脱出囚笼的野兽。
吉川将灰崎带到了一个十分荒芜的地方。这地方甚至比审判者占领的空城更加没有生气。里面有一个和家庭式游泳池一样的圈里面密密麻麻的，地面布满了许多许多不停蠕动的肌肉组织。
“？”
面对灰崎不解的目光，吉川显得很淡定，他的语气冷漠，像是机器人在说话，带着冷金属的无机质：“我知道只有实践你才能提升，将这些东西都杀了吧。”他轻描淡述，像是一位作者面无表情的描写着战争后死伤无数的情景。
“哦，对了，”吉川说完，想了想，“请尽快，大概过几个星期后吧，可能绝对魔巢就要来了。”
“浅田他们呢？”
“他们？早死了吧。”
“……不要糊弄我。”
“等你出来的时候再说吧。”
灰崎望着吉川远去的身影，握了握拳。
吉川的态度真是太奇怪了。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却偏偏就自己蒙在鼓里。
好憋屈。
“我怎么不知道，世界之恶的凝结体——不，应该是前世界之善，现仇符君，您还有空来此光临？不过我却实在是不欢迎不欢迎。”吉川讽刺的笑，他放下笔，端正而冷酷的坐在位置上，抬着下巴看着来人。
“祥吾君呢？”
“祥吾……哼，你和我们基地的主力这么亲密了，居然还能直呼其名了。”
“不要东扯西扯。”仇符不悦道。他不愿被人掀开他与灰崎并不熟悉的面罩，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灰崎身上有着紧紧吸引住他的，浓郁的暗黑气息与死亡气息吧，总之，他并不想让人说他与灰崎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的。
“哎呦，我好怕呐……别说笑了，我们帝光的成员，可不是那么容易撬墙角的。”
“够了森村，不要再让人为难了。”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自从成为世界之恶，他还没受过如此的气！
“正合我意。”
“死吧。”世界之恶不死不灭，只要有生物的地方，就会有恶意。最终的胜利者……必定是我！
灰崎狼狈的躲过几堆企图同化自己的肉块，用剑如同绞汁机般将他们彻底搅碎。墨蓝色的血流了一地，滋滋的腐蚀声不绝于耳。灰崎想了想，睁开了他的右眼。
……
待将全部东西消灭后，现场只剩下几个坑坑洼洼的巨洞，洼洞里聚集着血，和颜料水一模一样。灰崎歇在地上，抱着双剑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但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其实现在的灰崎才是最具攻击力的时候。
浅田和宫礼一出会议厅，就听说了灰崎苏醒的消息。她按捺下激动喜悦的心情，与黑子他们说了下，正想现在就去探望下灰崎，却遭到了赤司的反对。
“你们不能去看他。”赤司显得很平静，“你们难道忘记了，吉川的话了吗？”
“可是，我们真的要相信那谁的话吗？他一看就是在算计着什么……”紫原耷拉着头，因为没有零食而显得奄奄一息。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反抗这个唯一的选项。”绿间推了推眼镜，“不过，赤司，稍微去看一看应该可以吧？”
“真太郎……呵。”
“什、什么啊，我才不是想去看灰崎的呢，只是……我们已经禁不起损失了。”
所有人一片静默。
很难相信，全世界一共几十亿人口，只是短短的九年时间，就剩下几万来人口，这中间的落差感大到让人恐惧。可剩下来的人却也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或许其中有些的实力不是很好，但他们的身份却无一不是万分之一的珍贵。
这恰好符合了恒古以来弱肉强食，淘汰进化的法则。
“轰隆隆——”
地动山摇。
“什么？绝对魔巢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所忙的事务，他们齐齐望向正在剧烈震动的绝对魔巢，心中浮现出了如此想法。
吉川也顾不上与仇符的对峙了，他双眼难掩恐惧的望向魔巢，颤抖着说道：“居然……提前了……”
这该死的，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带着这些幸存者一起活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Fortieth Yea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