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少年与精分影帝》肚皮三层肉

3、3. 西斯空寂的演艺圈

　　顾程溪走出Omega Star的时候，完全是处于梦游的状态。他抬腿，差点朝一堆堆粉丝聚集的正门走去——还好前台妹子及时阻止了他不理智的行为。
　　（这个学生怎么了？被邪魅狂狷的面试官虐惨了？）
　　他打了个冷战，终于清醒过来：“谢谢。”
　　“不用谢。”她回答，用慈爱的眼光目送读心少年走下台阶。
　　（这是我应该做的，请叫我红领巾。）

　　“嘿！”微信里头，巩斯年问，“你的面试结果怎么样？黑魔王恐怖吗？有没有直接阿瓦达索命？”
　　“通过了，过程比与黑魔王决斗还要恐怖！”顾程溪回答，“我宁可用闪电伤疤反弹一万次死咒，也不想再面对一次那个面试官。”
　　他没有说谎，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他的读心秘密还差点被拆穿。

　　巩斯年发来一串省略号，随后，又问：“今天我在报纸上看到娱乐新闻，大批女粉丝聚集在OS公司门口。你还好吗？有没有被淹没在女孩子们波♂涛汹涌的海洋里？”
　　“请保持正直的思维。”他走在相同的停车场里，打字回复，“不要把你猥琐的内心强加在我身上。”

　　“我只是为你好，”他的好友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疯狂吗？传说中的圈内人在报纸上爆料， Omega Star有男艺人被富商包养。”
　　顾程溪回复：“然后？”
　　“小心影帝，小心失身，保护好自己的黄瓜和菊花。”
　　“……你觉得被包养的是陆钊？”他难以置信地问。

　　巩斯年还没来得及回复，读心少年回忆着影帝先生私照上僵硬的脸，还有那独一无二的电台访谈，嘴角抽搐，哭笑不得地打字：“我的朋友，请用大脑思考好吗？哪家富商会这么傻，花大价钱包养这位连话都不会说的影帝？”
　　“或许有人就喜欢这调调？”
　　“……巩斯年同学，你还是认真考研去吧。这个社会没有生病，该吃药的是你。”

　　周一很快来了。
　　顾程溪满怀唏嘘地登上飞机，告别求学生涯，正式进入社会。飞机起飞之前，影帝先生的经纪人白越彬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先确认他的飞机会不会晚点，再确认他是否已经记住了具体的拍摄地点，最后还严肃地警告了一番。

　　“助理工作性质非常特殊。”经纪人强调，“我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东西，无论什么情况也不会说出来——就算是睡梦中，就算喝醉了酒。你应该已经签过保密协议，万一泄露任何有关陆钊的私生活情况，你将面临巨额赔款。”
　　读心少年苦逼兮兮地答应。
　　他的嘴绝对严——他以他的读心能力来发誓！就连有时候不小心听到教授心里头决定的具体考点，他也没敢告诉任何同学。
　　……才不是出于他觊觎奖学金很久的原因！

　　关机之后，他在飞机上感叹，这将是一个严格认真的难以相处的上司。
　　然后他头一歪，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做了一个诡异的梦。他看到两个人，一个是面目模糊的富商，另一个是他熬夜找了许多资料的陆钊——

　　富商满脸堆笑：“阿钊，今天我给你买了周大福的金项链。”
　　影帝先生面无表情：“……（九秒）……哦。”
　　富商满脸堆笑：“喜欢吗？”
　　影帝先生面无表情：“……（十七秒）……（二十七秒）……”
　　富商满脸堆笑变成面无表情：“……（﹁_﹁）……”

　　那位富商先生突然又变成了他自己，他满脸堆笑：“阿钊阿钊，今天我给你买了周大福的金项链。”
　　影帝先生面无表情：“……（九秒）……哦。”
　　他笑得苹果肌都僵硬了：“喜欢吗？”
　　影帝先生没有说话。喔，这不重要，他一向都不说话。
　　（o(`////▽////`)o喜欢。）
　　——他被那自带颜文字的心理活动吓醒。

　　顾程溪在飞机上掩面，虽然是个基佬，但他一向是个很有节操的基佬。就像苍老师是万千宅男的女神一样，他自发育以来，一直看着Brent Corrigan的小电影，从不敢把现实认识的人当初自己的性幻想对象。
　　做了这种[哔——]梦，让他怎么直视自己的未来工作对象啊！

　　咦，等等，让他分析一下这个梦境的成因。他当年是怎么对待男神Brent的？看（小）电影、查照片、找各种访谈资料，并且每天在心里将名字念叨无数回……
　　他这几天又是怎么对待影帝先生的？看电影、查照片、找各种访谈资料，并且每天在心里将名字念叨无数回……
　　虽然前者出于爱，后者出于压力，但是他们殊途同归，导致了相似的结果。
　　恭喜你，读心少年，你发现了盲点！
　　顾程溪没有放弃治疗，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等到每天和陆钊面对面的时候，他就不用再这样追星，不用再做这种尴尬的梦了吧？

　　事实证明，在对影帝起色心之前，顾程溪一定先会被经纪人白越彬活活吓死。
　　不，不是因为白先生性格严厉，要求严格——在这方面，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意外发生，让他猝不及防。
　　他！从！没！听！过！这！么！吵！的！心！

　　还记得上次面试官说的话吗——
　　“别担心，我们见过的非正常人类多了去了。”
　　顾程溪在心里头泪流满面，他掰着手指头数，沉默的影帝一定算一个，他自己也必须不是正常人。他猜中了这个开头，却没猜中白越彬的疯狂。

　　刚见面的时候，影帝还在里头拍戏，趁着这个机会，白越彬出来与顾程溪见面。
　　（这个新助理看起来真年轻，他真的能适应娱乐圈的生活吗？如果不能适应的话，我们又要招新人……这年头助理不好找，陆钊已经换了太多个，在求职圈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没办法，我也不想在这家伙身边工作啊。唉，真想早点调走。）
　　在心理活动产生的同时，经纪人先生彬彬有礼地微笑，伸出右手：“你好。”
　　顾程溪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努力分辨耳朵里听到的是对方说出口的话还是心里话：“你好。”

　　然后狂轰滥炸开始了！白越彬能在进行一种心理活动的同时，嘴巴在说另一种完全相反的内容！他也可以让脑海里的内容与说出来的东西出现半秒时差，制造出嗡嗡嗡的回音！他还可以还可以还可以……
　　……读心少年颤抖地摇头：“什么？”
　　对不起，杂音太大，他听不清！
　　白越彬叹了一口气：“你不要紧张。”

　　在顾程溪耳朵里，效果其实是这样的——
　　你（唉，真是的，在电话里明明是一副）不（聪明又干练的样子啊！怎么一见面，智商就下）要（降了这么多？连我的话的重点）紧（都抓不住，他怎么和陆钊去交流？咦，等等，好像小）张（吴说这个应聘者比较特殊，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关键？）

　　这位上司的思考速度极快，像是爆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没完没了，而真正说出的话被埋没其中……读心少年真的苦不堪言！
　　“对……对不起！”他努力地适应。
　　（唔，想起来了。）
　　嘈杂的心音在一瞬间消失，顾程溪难以置信地抬头，双眼亮晶晶地感动地看着经纪人。

　　白越彬轻咳一声，语速飞快：“我刚才说，你在酒店里放好行李，等下和我一块儿去片场。今天先观察别的临时助理是怎么做事的，明天再开始正式工作。你得学会观察陆钊的需求，还要学会如何协调与舍取他的行程。没把握的就来问我——我的手机号你知道吧？”
　　顾程溪点头：“知道。”

　　（别想，别想，别想！）
　　趁着说话的间隙，经纪人疯狂地对自己在心里催眠，深呼吸，思维再次平静下来：“陆钊不说话，但是人不错。你跟在他身边，从助理做起，好好学习，积累工作经验。”
　　咦，这话里头似乎有什么暗示！
　　（别思考别思考别思考！）
　　白越彬皱着眉，看上去忍得很辛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读心少年忙不迭地摇头：“没有。”

　　然后经纪人先生面色不善地看看手表：“给你十五分钟，放好行李，我们去片场。”
　　顾程溪提起行李，准备飞快地冲上去冲下来。响亮的充满怨念的心里话在他身后炸开，让他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我快忍不住了！！）
　　与这心里话完全相反的是白越彬僵硬的语气：“喂，抱歉，我们互相迁就一下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是不吐槽会死星人。”
　　“……”
　　（刚才忍得真是难受！）

　　整件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奇怪？
　　心音源源不断地传入耳内，顾程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好，其实我有读心术”这样？还是“请问你认识王尼玛吗”这样？傻透了好吗？
　　最后，他只好囧着脸点头，转身跑进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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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尼玛，暴走大事件的主持人，不吐槽会死星人。唔，我没记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