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少年与精分影帝》肚皮三层肉

28、28. 转折点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徐子然终于告辞了。那时候影帝在拍第四幕，月上柳梢头，一盏盏灯笼下，他和一个有着小鹿般的眼神的女子一见倾心。
　　——小少爷，你的正妻还在家里等你呢，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一个是从事情报工作的地下党。这注定是一次萍水相逢的邂逅，一回短暂如露水的欢喜。
　　顾程溪饿着肚子，眼神都呆滞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导演喊停，剧组各自开饭。

　　陆钊走过来，先沉默地拿起酸奶。顾程溪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才问：“阿钊，你不饿么？”
　　隔了两三秒，影帝回应的心音才响起来。
　　（先喝完，不然会坏。）
　　小助理眨眼：“你好像真的很喜欢酸奶。”
　　陆钊又沉默了片刻。
　　（小时候没喝过。）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打在顾程溪的耳膜上，让他的心也不由自主柔软起来。大概是刚才徐子然一番话的影响，大概是月色太过朦胧，读心少年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那以后多喝点——除了草莓，偶尔也可以换换其他口味。”
　　（嗯。）
　　在飞快的心跳声中，小助理突然想到所谓的“投其所好”理论。
　　他天天对影帝投喂酸奶，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不不不，别想下去，控制好自己的思维！顾程溪深呼吸，故作镇定地挂起笑脸：“阿钊你慢慢喝，我去拿盒饭。你要什么口味的？”
　　（都行。）

　　既然都行，那就随便挑了。反正盒饭一共两式，烧鸡饭和烧鸭饭；无论影帝先生决定吃哪个，顾程溪只要拿走剩下那份就好了。
　　小助理饿了很久，吃得风卷残云。陆钊倒好，细嚼慢咽，就连端饭盒的姿势也优雅十足，行为举止像极了广告片里的男主角。
　　对着这样的影帝先生，顾程溪有点胆战心惊地确认：“阿钊，你没切换人格吧？”
　　对面的人抬起脸，缓慢地摇头。
　　（没有。）
　　“那……”小助理更忐忑，“那是觉得饭菜不好吃？”
　　（也不是。）
　　那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行动这么磨蹭地反常？读心少年一时间也吃不下去，忙将嘴里的饭吞下去，打算来场心理的沟通。
　　没等他开口，影帝先生带着点犹豫的心音响起。
　　（你刚才跟徐子然说了什么？）

　　顾程溪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陆钊对那位同一个公司的男明星会这么在意。他摇摇头：“其实没说什么。徐先生刚才在教育我，喜欢上什么就要及时下手。”
　　虽然具体理论和实行方法有点奇怪，不过中心思想应该是这个没错。
　　（……及时下手？）
　　顾程溪点头，并且麻木地复述：“徐先生说，如果不下手的话，会注定孤独一生。”

　　（没别的吗？）
　　“其他没有了。”顾程溪回答得斩钉截铁，随后话锋一转，开玩笑似的问，“阿钊，你怎么这么紧张？难不成在担心我被他挖去当助理？”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影帝先生严肃认真地点头。
　　（是的。）
　　不……不是吧？

　　冷静，读心少年深呼吸，开始后悔自己口不择言的玩笑话。这种对话，平时直男之间说说也就罢了，可是他毕竟是弯的啊……
　　想着冷水澡，想着经纪人行业的108条职业道德守则在360种场合下的不同灵活体现，顾程溪终于能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

　　“真的？”小助理模仿大学舍友的反应，充满期待地说，“阿钊，我好感动！”
　　（……）
　　陆钊默默地垂头，不言不语，开始继续吃饭。

　　扒了几口饭，影帝先生的心音又蓦然响起。
　　（我想做一个决定。）
　　“嗯？”顾程溪抬起脑袋，迷茫地眨眼，看到陆钊缓慢地摇头。
　　（现在还不能说。）

　　不肯说也没关系，按照课本上的知识，这种时候就要运用共情的技巧，打消对方的戒心。敬业的助理挂起笑容，真诚地表态：“没关系，反正我们是朋友嘛。到时候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你就跟我说好了。”
　　（应该不用帮忙。）
　　陆钊的心音飞快地传出来，让读心少年一腔好意结结实实撞在墙上。这种共情的效果真是让人尴尬……不过小助理还是打起精神，笑眯眯地说：“那到时候再说吧。”
　　（嗯。）
　　他再拔了一口饭，又忍不住好奇地追问：“是关于职业规划的决定吗？”
　　（差不多。）

　　嗯？顾程溪了解过这方面的例子，有些心比较大的演员，演艺事业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通常会去玩一些副业，最好的例子就是函数妞和她的《爱的供养》。难道陆钊也想去唱首歌来玩玩？
　　……不对，话都说不出来，怎么能唱歌啊！
　　“是想投资吗？”顾程溪问。
　　（投资……）影帝先生沉默了一下，（这种方式是不是钱来得比较快？）
　　读心少年也不是很确定，他毕竟不是学金融的：“也许吧。不过你要是想炒股的话，回忆薯片的股票近期会涨。”
　　这是他上次和白越彬一起去应酬听来的心音。对面大腹便便的中年负责人一边碰杯，痛快喝酒的同时，一边还在分心思考他们公司的股市行情……

　　陆钊的心里话打断了他的回忆。
　　（我以前没试过这种投资方式，过段时间去试试水好了。）
　　“那你以前是投资什么的？”读心少年继续问，他以后可以帮着多留意这方面的心音。
　　（放在银行。）
　　“……”真是个朴素的答案。
　　（不过以后可能会不够用了，所以要找点理财的方法才行。）

　　不够用是什么境界？
　　作为影帝的助理，顾程溪对陆钊的收入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那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只要不闲着无聊顺风洒纸币，让人舒舒坦坦活三百年都不成问题。
　　读心少年实在想不通，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这么贵，贵得让影帝先生体验到了金钱上的压力。
　　“阿钊你最近很缺钱？”
　　（接下来大概会有很大的开销。）
　　顾程溪安静地等待，终于等到了陆钊的下一句话。
　　（你觉得……）

　　也行，顾程溪点头：“你先拍广告，忙完了再说。”
　　影帝先生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脚。
　　（是后天下午和你一起去见朋友吗？）
　　“没错！”
　　（……嗯。）

　　第五幕，小少爷的正妻病逝。凄凄惨惨的白灯笼下，哀歌四起。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遣散佣人，摘下一朵朵花，亲手碰到她的灵柩里。
　　佳人如玉，她阖眼一动不动，仿若安眠。
　　小少爷脸上半是愧疚，半是哀戚。他们共枕五年，情浅缘深。半晌，一滴泪流下，顺着花瓣，滚落到她的脸上。

　　顾程溪把盒饭吃完，还觉得不是很饱。但也没办法，只好借着微弱的光线继续做真题，将这一整天的进度补完。
　　这一回他的态度无比认真，就连影帝先生拍完了广告也没发现。
　　陆钊安安静静一个人换好衣服，卸了妆，甚至将行李也收拾好了。走回来的时候，小助理正对着最后一题愁眉苦脸，咬着笔尖冥思苦想。
　　（选B？）
　　顾程溪被吓了一跳，差点甩开笔跳起来：“阿钊你什么时候拍完了？也不说一声！”
　　（没关系，你在做题。）
　　读心少年快手快脚把自己东西收拾好：“我回家继续做——咦，其他行李呢？”
　　（我放回车上了。）

　　“啊啊！”顾程溪向四周看看，剧组的人都离开得差不多，器材也全都收拾好。陆钊安静地凝视着他，似乎是专门来等他的。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刚浮起，就被狠狠压了下去。小助理将自己的思维调整回工作模式，苦笑着道歉：“抱歉抱歉，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嗯，你先考完证再说。走吧。）
　　顾程溪跟着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阿钊，你不用喝酒吗？”
　　他还记得上回刚拍完《白衣夜行》的情形，为了出戏，影帝先生可是醉了整整一个晚上。

　　（这回不用。）
　　“为什么？”助理不解。
　　（这个人格出现得时间不长，而且台词也不多。）
　　嗯？顾程溪听得懵懵懂懂。
　　陆钊不回头地继续走在他前面，平静地在心里头阐释。
　　（而且剧本也不完善，所以我只能模拟出一个单薄的形象，换而言之，他的人格其实是不健全的。）
　　原来如此！读心少年终于恍然。不过影帝先生还真是……自成一套理论，精分出了风格，精分出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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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小段重复了，所以这里有一点点题外话补回删去的字数
　　段落重复的时候是刚好3000字，删掉重复之后变成了2870字。这个价格的区间是2834-3166字，还好改来改去上下限都没超！也就是说其实V章点数没被影响到。
　　不过虽然没影响点数，但这事情还是太不应该了
　　愚蠢的我啊……我再也不敢边写边复制了QAQ
　　躺平了，请随便抽打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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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吐槽请随意TOT造成这样的状况真的非常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