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多么痛的领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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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在这个新的一天里，白越彬一如既往地拒绝陪同陆钊去片场。
至于为什么——
经纪人先生恶狠狠走来，愤怒之情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啊——？顾程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力的心灵震荡轰击得不敢抬头，只听到对方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了一下自己狂躁的内心，没好气地说：“你们做了坏事就跑，我还得去帮着擦屁股！”
影帝先生走在前头，沉默地拉开车门。
（他的意思是我们做的很好。）
读心少年：“……”
陆钊回头，盯着白越彬，僵硬地做出一个邀请他上传的手势，似乎是在嘲讽。经纪人先生冷哼一声，动作粗暴地将顾程溪推上去，再砰地拉上门。
“……！”仿佛想起了什么，暴走中的白越彬又狠狠开门，对着他们大吼：“你们今天给我老实点！”
喊罢摔门，转身走门。
司机发动汽车，顾程溪打了个呵欠，迷茫地转头。
“他……”他斟酌着词句，“白先生他今天是吃了火药桶吗？”
（肯定是昨晚辞职失败了。）
陆钊的心音平静。
（每次出现意外状况，他都要闹一回辞职或者转职。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习惯了。）
“……”磁场不和真可怕！
顾程溪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虽然他有些拿不准这个问题是否越界。但是——他偏着头，似乎从影帝先生僵硬的脸上找到了期待的意味。
“所以你一直都只有一个经纪人？”
（嗯，从刚入行开始，一直和小白合作。BOSS对我们的期待值很高，但是我们一直合不来。）
“……”唔，顾程溪知道，磁场不和嘛哈哈哈哈哈。
（其实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没办法，无口星人和不吐槽会死星人一向不对盘。）
读心少年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了。
陆钊微微垂下眼，空调为他的心里话增添几分冷飕飕的气息。
（他一直觉得我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总是觉得他一天到晚都在说话，有点吵。）
“……”顾程溪用手撑住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他该怎么回答！影帝先生竟然用无口星人来形容社交障碍……真是吐得一口好槽啊！
（这样说，可能有点虚幻。我举个例子吧——你知道，成年猫狗呆在一起就喜欢打架，我们之间的磁场相斥，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那、那为什么还非得，非得一起合作？”读心少年话都说不利索了，尽量找到适合的词句，“不会很，很痛苦吗？”
不不不他才没有在心里判断陆钊究竟是喵星人还是汪星人，虽然他觉得影帝不在心里说话的时候有猫的傲娇气场，一思考就流露出忠犬般的呆萌属性……
够了！被自己的脑补戳中萌点的顾程溪不能直视对面的人，只能默默地移开视线，盯着陆钊身后的玻璃窗。
（昨天你没有听到么？）
什什么！？对不起他还真没听到！
影帝先生平静地在心里说出下一句话。
（总裁不允许。）
“为什么？”
（总裁夫人是研究磁悬浮技术的，他们坚定地认为，只有磁场相斥的情况下，才能保证我们之间的摩擦阻力最小，从而在事业上取得最大的进步。）
“……”
至少四年没看物理课本的顾程溪不明觉厉。
（事实上，这几年来，我的事业发展得确实也很不错。）
读心少年硬是从这句话里解读出几分遗憾的意思，也不知道影帝在遗憾自己的事业发展得不错，还是在遗憾因为发展不错，所以不得不与白越彬继续合作下去。
说起来，真有人会为了不想和某人共事，宁可自己的职业前景一片黑暗吗？
——搞不好陆钊还真会。
顾程溪还记得自己看过的若干早期访谈视频。女主持人与陆钊面对面坐着，神情哀戚，就连背景音乐都渲染出悲凉的气氛。
“我听说，阿钊你在年幼的时候便失去双亲的陪伴，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影帝微微低头，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令人心碎的暗影。
“哇，这真的好惨！”主持人捂嘴惊呼，双眼微微睁大，“那你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陆钊端坐不动，在沙发上哀怨，哀怨又彷徨，彷徨在这寂寥的采访室。（1）
女主持人微微俯身，声音轻而小心翼翼：“接下来的问题有些尖锐，希望你不要觉得被冒犯。放松，阿钊——我，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都很关心你。”
年轻的影帝抬眼，黑漆漆的眼珠对准镜头。
“来谈谈你的社交障碍症吧。”
“……”
陆钊用实际行动表现了什么叫社交障碍症。
“你觉得，这种早年的艰难生活和童年阴影，是造成你这种现状的原因么？”
“……”
顾程溪确信他看到了影帝先生抿起嘴，然后脑袋缓慢地，僵硬地，向左右摇了摇。
女主持人惊愕得眼睛都瞪圆，假睫毛颤巍巍快掉了一地：“真、真的？”
五秒，十秒，十三秒之后，陆钊终于开口：“嗯。”
按照正常的剧本，陆先生必须得承认他的心理障碍与童年阴影挂钩——童年阴影，回忆杀，以及寂寞，多么高端大气的人设啊！多少反派得以因此洗白，多少BOSS做足坏事之后还赚得妹子们同情的泪！
可是影帝先生他……他否认了，从此让自己成了一个纯·神经病。或者，用学术的话来说，是精神病人。
根据顾程溪查到的旧报道，这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可是没有人规定，一个没表现出任何攻击性行为的病人不能从事演员这一职业，更何况这个神奇的病人的演技还比同行们好。再加上Omega Star不离不弃的扶持，不遗余力地推捧，在这场风波之后，他还是红了。
红透半边天，成为精神病圈与娱乐圈共同的传奇人物。
（在想什么？）
听到陆钊的心音，顾程溪猛地抬头。昨晚睡眠不足，让他的思维有点不经大脑，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在想你的童年阴影。”
……见鬼！他连忙弥补：“不，我的意思是——两三年前，不是经常有人谈论你的童年阴影吗？“
（我没有童年阴影。）
“……”读心少年意识到他的话题转移是多么的失败，算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继续问，“那你的父母？”
陆钊不会生气吧？
也许不会吧，不是昨天已经说好了吗？要做彼此的朋友！
顾程溪揣度着对面的人的心理，一般来说，像影帝先生这种人，当面提问没有关系，背后议论才会触到他的逆鳞。
果然，陆钊微微偏头，给了读心少年一个略有些诧异的眼神。很快，又收回眼神，在少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是的，微笑，微小得只有嘴角一丁点弧度。可是他的眼神如此温暖，像是回想起了最美好的往事。
捕捉到这种眼神的顾程溪愣在当场。
果然没有童年阴影！
不不这不是重点，小基佬在心里头尖叫，陆钊的笑陆钊的笑陆钊的笑……
够了，读心少年深呼吸，冷静，别乱起心思——想想白越彬的怒吼，想想彪悍的女粉丝们。
（我的父母……）陆钊的心音也同样有些雀跃，（他们通过特殊的方式，在天上看着我。虽然暂时不能见面，但是我们很爱彼此。）
好……好感人！
顾程溪的一点小心思全被这一段话打破了，不愧是影帝，这是他听过的最动人的关于亲情的话。在天堂的父母，就算有着生死之隔，也不能阻碍他们之间的牵挂。
喔，多么天真的读心少年，一段时间后，他会知道他错得多么离谱！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听到了爆表的正能量：“阿钊！”
（嗯？）
“你要克服所有障碍——我会努力帮你的，”顾程溪握拳，内心充满斗志，“一起拼搏吧，直到你成为地球上最闪亮的明星，让你的父亲母亲一眼就能看到！”
此时不搏何时搏，搏一搏，单车变摩托！（2）
（……嗯，谢谢！）影帝先生的回应铿锵有力，（所以这么多年，就算和小白很难相处，我也不会放弃对演艺事业的追求。）
“……”从父母到回白越彬，这个话题的跨越度是不是稍微大了点？
无数相爱相杀模式的小说在读心少年脑内如弹幕一般划过，陆先生，你对你对经纪人其实是真爱对吧？
顾程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小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多么痛的领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