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赠我以吻》若若的小猪

3、豪门故事

　　三、豪门故事
　　谢昭昭没想到自己和钟意的较量，那么快就来了。
　　钟意竟然晒着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条简单的牙白色短裙，外面套着一件柠檬黄的薄大衣，平底鞋，气场强大地出现在PZ，并不是来探班马逸南，她神通广大不知从哪里搞到出入卡，径自敲开谢昭昭的门。
　　谢昭昭连续两天加班至深夜，脸色有些苍白，看到钟意显然有些意外。
　　钟意开门见山：＂谢小姐你好，我是钟意，负责劳伦斯的玫瑰这个展览，这次来拜访你是想了解一些展品情况。＂她看着她，尽力使自己的目光中带着真诚。
　　谢昭昭甚至没有起身迎接她，依旧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的笔放下了，她想了想，最终摇头。
　　钟意并不放弃，＂可否一起喝杯咖啡？＂
　　她依旧摇头，＂茶水间出门左转，PZ的咖啡还不错。＂
　　＂这样啊，＂对方也不恼，打量了办公室的布局，放松似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你们PZ的规矩中，有没有一样包括，总监助理需要陪总监女朋友喝咖啡？＂
　　谢昭昭微笑，缓解了有些紧张的氛围，＂钟小姐，你这是逼良为娼啊！PZ没有规定允许员工在上班时间去外面喝咖啡哦！＂
　　＂那就这里谈也无妨了，＂钟意立刻从包中拿出iPad，走到谢昭昭身边，指尖轻轻滑动开来。
　　她确实花了不少精力收集资料，谢昭昭看着屏幕里不断滑过的旧时新闻，隔着重重时间的旧影，她几乎要辨不清今夕何夕。

　　媒体尽全力捕捉了那场婚礼的细节，虽然后来很多次回想起来，谢昭昭都会觉得那件事本身就是一场刻意的作秀，像一具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婴尸，表面新鲜，往内里看，却恐怖又阴森，没有任何生气。
　　她只是草率地看了两眼，便显出兴致缺缺的样子，托住腮，＂你想知道什么呢，嗯？＂
　　她＂嗯＂的那一声时眉毛轻轻上翘，目光也跟着飘上来，眼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带了点孩子似的天真与狡黠。钟意想到自己不久前与城中一位太太对谈时，她问起五年前那场盛大婚礼对方说，新娘子不是聪明相，仔细看倒是有灵气，江家摆了三天酒席，她话不多，由丈夫和长辈领着见人寒暄，笑到后来嘴角都木了，没办法，那么多人盯着呢，挺不容易的一个小姑娘。对了，听说嫁江家的时候，才刚满二十岁。
　　＂说一说那场婚姻吧！＂钟意直视她的眼睛，＂其中的隐情，一定不止外间谣传的那么简单吧？＂
　　＂呵，坊间流言怎么传？＂
　　＂流传度最广的是新娘不能生养，江家大门大户的，不能容忍，就散了。＂
　　谢昭昭的嘴角噙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里竟掐出一抹妩媚的神采，又似乎带着嘲弄，＂我回烟瓷时间不长，但是大门大户的江家八卦也没少听说，据说现任的江家媳妇，也没有生养出一儿半女吧。他们豪门的事情我不想掺杂，而且这些，似乎与你的展览没太大关系吧？＂

　　这时，马逸南的内线打进来，＂Claire，我要看紫格那个广告模特的定妆照，现在！＂
　　＂好，我马上送过来。＂谢昭昭拿了优盘快速往外走，语速也跟着放快，＂钟小姐，你想了解的项链确实曾经属于我，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我这里没有什么故事，所以很抱歉。＂
　　钟意也立刻跟上她，＂没关系，就是旧事你也可以说说呀。＂
　　＂找另一个当事人不是更好？＂谢昭昭敲马逸南的门，得到对方回应。
　　马逸南没有抬头仍旧专注画图，＂给我一杯果汁，谢谢。＂直到钟意欺身趴上他的肩头，短暂的惊愕后，他的眉目间都是快乐的神采，凑过去与她亲吻，＂亲爱的，这是突击检查么？＂
　　谢昭昭将优盘递过去，＂热橙汁可以么？＂
　　＂好的，两杯，谢谢。＂
　　端来橙汁时谢昭昭看到对面的一对情侣在看刚拿来的定妆照，马逸南摇头说，“不行，太流俗了，还是得改，可以再英气一些。”
　　钟意说：“对，我们公司的那些女孩子大多可以自己置办一些珠宝，她们早不把名贵高雅作为选择的第一定位，有风格才是最好的。”
　　马逸南忽然抬起眼对谢昭昭说，“紫格的广告思路要推翻重来，你去他们公司那边再取一些道具过来。”
　　他忽略掉原地傻眼的谢昭昭，继续说：“模特的档期很赶，所以赶快取来道具，我需要一些灵感。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要快！”
　　马逸南口中云淡风轻的道具，都是一件件标价漂亮的珠宝首饰，谢昭昭听得心惊肉跳，“太草率了吧？那么贵重的东西你让我一个人去取？”
　　倒是钟意回答了，“难不成给你配架专机搭几个大汉做保镖？放心吧谢小姐，你小心一些，不会遭遇强盗抢劫的，这青天白日的。”说完，她的眼神和马逸南对上，完成了某种信息的传达，谢昭昭看在心里，却没想出理由反驳，只能接下烫手山芋。

　　等苦闷的小助理离开后，钟意说：“你看她刚刚的表情，脸拉得这么长——喂，你的助理还挺有情绪的嘛！”
　　马逸南乜了她一眼，“她确实藏不住什么情绪，估计一直在纠结着怎么躲开江慕尧。”
　　“她不会不知道紫格是江家的产业吧？”
　　“她当然知道，”马逸南说，“就是因为很清楚是江家的地盘，所以愁得连紫格的道具都是仿真品这件事都忘记了。”
　　“亲爱的，谢谢你帮忙！”钟意开心的眉开眼笑，凑过去使尽亲吻他。
　　马逸南接下她热情的拥抱与亲吻，语气有些无奈，“真不知道你搀和这事干嘛？当事人都翻页了，你倒热心无比。”
　　“热心是一回事，关键跟我的工作有关嘛，而且豪门故事最好玩了。”

　　谢昭昭稍稍调整了一下造型就赶去紫格了，取车的路上她给麦瑾安打了个电话，约他一起去，“反正你就明白自己充当一打手就好了！”
　　麦瑾安的声音里带着笑，“是么？我要穿黑西装戴墨镜吗？这个是打手的标配吧？”
　　“哟，您往那一站就不是善茬好嘛！别谦虚。”
　　“谢昭昭你有求于我还敢那么拽？”
　　结果麦瑾安还比她先到，果真穿黑还戴着墨镜，声音很响：“谢昭昭，我那正开着会呢，开到一半来给你救场的，你不请客吃大餐的话别想在烟瓷有信誉了。”
　　谢昭昭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鼻子和眼睛都皱起来，“我信你才有鬼呢！”
　　她很着急，“快点快点，马逸南赶着要用！”
　　“哎，他还真把你当成跑腿小妹了？这家伙真会使唤人，好歹你也是《Dolls》的作者啊！”
　　麦瑾安口中的《Dolls》是谢昭昭的毕业作品，中文名叫《玩偶》，主题是关于心碎。
　　那个作品被选中作为校毕业展参展作品，被一个有名气的校友S先生看好，回去写了个评论的文章，不经意地让谢昭昭在广告界吸引了一段时间眼球。
　　谢昭昭对名气和荣誉向来看得比较淡，“你就别提那个作品了，我在PZ这段时间，公司的小姑娘们问我要了无数次S先生的MSN，他是广告圈子里的布拉德.皮特好么，我怎么可能有他的MSN！”
　　她一边抱怨脚下的步子一点也不落后，麦瑾安高她很多，轻易跟上她的步子，“估计就只有你的审美还在觉得布拉德.皮特是男神！谢昭昭，你这么一说，立马暴露年龄有木有？”
　　“切，你不就是又想吐槽我是大妈审美么？大龄剩女你随便喷，我的心结实着呢！”说着，两人进了紫格的大门，等电梯的时候，谢昭昭转身轻轻撞了撞麦瑾安的手臂，声音放小，“哎，要不你上去拿吧，我把我的证件给你，我突然有点饿了，在那边的咖啡店等你怎么样？”
　　麦瑾安依旧装十三戴着大墨镜，但她能猜测出此时他的表情一定是一副嫌弃得要死的臭脸，“昭昭你就那么点出息么？我在这呢，你怕什么！谁敢惹我们不开心，小爷我平了这儿！”
　　谢昭昭“噗嗤”笑出声，推了他一下，“土大款！”

　　他们找到马逸南打过招呼的联系人，却被告知要等。
　　坐在会客室里等待的时候，谢昭昭突然说了句，“所有怠慢女人的男人都该被拉去浸猪笼。”
　　“那猪笼不是会很忙？”
　　她意兴阑珊地不再搭腔，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工作人员，轻轻晃了晃杯中的咖啡，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麦瑾安。”
　　“恩？”
　　“你干嘛盯着我？”
　　“你不用余光偷窥我的话，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
　　“麦瑾安，你不会暗恋我吧？”
　　“你就美吧你？我怎么会暗恋一只失婚妇女哦！”
　　“好吧，那我就当你是在欣赏我今天的妆容！”
　　“傻×才欣赏大烟熏呢，谢昭昭，你的眼线要晕开了。”
　　谢昭昭哭笑不得，凑过去作势要拿咖啡泼他，却被麦瑾安一下子钳住手腕，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因为这亲密的距离使得气氛也慢慢不同起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眼睛里好像藏着一片暗夜的海，有风也有暗涌，伴随着腥咸的诱惑味道。
　　“昭昭，按照正常的戏剧套路，这时候你应该要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