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莫雨》徵陌

7、楔子

　　“大明宫祠沉吟错，
　　一朝帝王难自若。
　　欲说谁人春风渡，
　　折煞守澄控帝座。”流言从未曾停歇。
　　李唐文宗二年，切逢暴雨，狂风时起，时运不济，新帝尚登基一年。黄河水患，冲毁堤坝，流民无数，前朝后宫一阵动荡。
　　李唐王朝，皇室祖庙。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似乎望不见尽头，偶有些许嫩叶探出枝头，却被凌乱的风雨无情刮落。
　　“李唐王朝列祖列宗在上，臣妾教子无方，有负先帝重托，未能辅佐皇儿成就先祖霸业，重振李唐王朝雄风。皇儿登基一年，至今无后，近日黄河水患，流民无数，流言四起，民心躁动，四方不宁。望先祖保佑，皇儿早日诞下麟儿，黄河水患早日安定。”一位面容苍白，一身素袍，庄重中又带着一丝贵气的妇人也就是当朝萧太后 ，双手合十，双目微凝，在灵前祈祷。
　　“皇上驾到，刘贤妃驾到。”只是恍惚间在雷雨交加声中听到一声不起眼的叫唤。太后原来微闭的双目瞬间睁开，微抬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身边的文姑姑会意，突然跪下，扶住太后，“太后！您都一天没有进食了，仔细身体熬不住啊！您这是何苦呢！”
　　“母后！文姑姑！你说什么！母后都一天没有进食了！快吩咐司膳司赶紧炖点牛乳燕窝粥来！”只见皇帝急匆匆地冲进来，正欲扶起太后。
　　太后一甩水袖，踉跄着起来，一手扶住身前的贡台，缓缓转过头，一双丹凤眼精光四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帝登基一年，却未育有一子，如何安定四方！还不在列祖灵位前给哀家跪下！”
　　皇帝只是微微一怔，望向层层排列的牌位，便不再开口，缓身跪下。
　　“臣妾有罪，愿陪皇上一同领罪。”皇帝身后一名身着淡粉色白桃羽衣的女子上前望了皇帝一眼，浅笑着跪下。
　　太后一摆水袖，端起身子，“刘贤妃何罪之有。”
　　“臣妾身为后宫嫔妃，四妃之一 ，未能为皇上诞下龙嗣，臣妾有罪！”刘贤妃抬起头，望向太后投来森森的目光。
　　“哼！”太后一声冷笑，“很好！”
　　轰隆隆，一声惊雷从天而降。
　　“ 萧惠妃，莫修仪，李婕妤，徐婕妤驾到。”
　　“臣妾等给皇上，太后请安。”
　　“母后，这是何苦呢，臣妾刚吩咐小厨房炖了一碗银耳雪蛤粥，现在喝最好，青杏，快拿过来。”一位身着淡蓝青色蝴蝶流仙裙的女子，立刻向前，来到太后身边。
　　“瞧，到底还是惠妃姐姐本事大，都说太后惠妃姑侄同心，到底不是咋们外人能比的。”刘贤妃直起身子，双手扶了扶鬓发。
　　“妹妹说笑了，咋们姐妹同为太后臣媳，太后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没有抬头，和目光的交汇，萧惠妃拿过银耳雪蛤粥浅浅道。
　　“娘娘说得极是，只要刘姐姐和娘娘一样对太后有孝心就是了。”莫修仪笑着走向前。
　　刘贤妃笑着转过头，一双美眸望向莫修仪，“很好，本宫定早日为皇上诞下麟儿，这才是对太后最大的孝心。惠妃姐姐说是吗？”
　　“好了，如今后宫大多空置着，嫔妃凋零，哀家想替皇帝充盈后宫，并借着这个由头冲冲喜。”太后拿手绢拂拂自己的嘴唇道。
　　刘贤妃一愣，望向皇帝。皇帝好像也微微一怔，“母后，黄河水患，现在恐怕不合时宜。儿臣斗胆……”
　　“皇帝是想违逆哀家的意思？”太后突然厉声道。
　　“儿臣不敢，只是……”皇帝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刘贤妃。
　　刘贤妃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暗咬朱唇，“恭喜皇上，臣妾等不胜欢心。”
　　“臣妾等恭喜皇上。”李婕妤，徐婕妤见状连忙跪下。
　　皇帝的眼神从刘贤妃处略过，带着一抹复杂的情愫，“吩咐下去，五日后举国大选！所有六品以上官员家中的适龄女子全部参加。嗯，另外，刘氏筱悠庶一品贤妃，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端庄持重，从即日起晋为正一品贵妃，摄六宫事，三日后行册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