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斗重生》浮华之末

39、第三十九章 岚山殷柳柳

　　好在太子没有为难她们，好似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来司徒府看一眼。同谭氏略说了两句话，便回到马车上。
　　司徒明告别众人，也一同上了马车，同行的只带了一个小厮。
　　太子离开后，大伙儿各回各屋歇息，毕竟慌忙了一早上，像是谭氏已经站软了脚。
　　见太子没有多生事端，于乐瑶长舒一口气，欢欢喜喜地带着双溪回院子去了，实在起得太早，她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若是睡不着再去找莫琰习武或是去打福绳。
　　马上是中秋的节气，于乐瑶准备给女眷们送点东西。
　　司徒云槿落在最后，望着于乐瑶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攥在手里的帕子被扯成一团，最后把心一横，像是下了决定：“你可别怪我，这是你欠我的。”
　　怀蕊垂首不敢言语，她不知道四小姐这话是对谁说的，也不敢问。回到槿桐院，还没进屋，司徒云槿就让怀蕊去偏屋找上次围猎她穿过的那套火红骑装。因为她不会骑马，所以上次用过以后就收了起来。
　　既然要去骑马场，她自然要早做准备，司徒云槿低垂的眸子散出幽暗的光。
　　怀蕊不疑有他，找齐了衣服护腕，正要去找马靴，就听从屋里出来的未央念叨：“奇了怪了，我的绣花针哪里去了？早上还放在箩筐里。怀蕊姐姐，你瞧见没有？”
　　怀蕊皱着眉，觉得未央年纪大了，也越发懒笨，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记得放在哪里。她忙着找靴子，也没时间同她一起找，就说：“若实在寻不找，就去妈妈那里要几根来，那么小的绣花针，随手掉在地上也是有的。这事你可别让小姐知晓，不然……”
　　她给了未央一个你明白的眼神。未央想起云槿那说来就来的暴脾气，缩了缩肩膀：“好姐姐，我这就去领来补上，你别告诉小姐。”
　　“去吧，还有下次，可饶不了你。”怀蕊哼了一声，继续找靴子去了。
　　没过了几日，天气转脸又热了起来，特别是有太阳的地方，晒得人眼晕。
　　“这天气真是反复无常，唉，盈袖，你可得小心着点小九，别看现在热，夜里还是凉呢。”小九是盈袖的孩子，已经会走路了，小人儿于乐瑶见过一次，长得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
　　盈袖一脸无奈地收过于乐瑶手中的宽大折扇，给她另换上一把鹅毛扇：“小姐，你自己都在贪凉。现在入了秋，可不能再这样扇了。”
　　“当了妈妈的人就是不一样，心细。”于乐瑶笑着说。
　　说得盈袖红了脸，却也没有辩驳。
　　妙语正巧打了帘子进来，笑嘻嘻地凑趣：“也只有盈袖姐姐能管得住小姐，我们说什么都不听呢。”
　　“又在胡说。”于乐瑶作势要敲打妙语，被她笑着躲开，“盈袖姐姐你看，你看。”
　　“在闹什么？不是让你去找小姐的骑装来吗？”双溪拿着发冠跟进来。妙语吐吐小舌头，赶紧跑出去，“哎呀，我这就去找。”
　　双溪转脸就看向了乐呵的于乐瑶：“小姐，你的字贴写了吗？昨儿教你的绣针会了吗？给夫人的福绳打好了吗？”
　　“哇，救命啊，盈袖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以前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现在就会问我这做了吗那学了吗，呜呜……”于乐瑶装哭。想起以前双溪还是小丫鬟的时候多可爱啊，现在么，只能说一句：反差巨大。
　　想起双溪小时候哭成花脸猫的模样，盈袖也抿着嘴笑起来：“这两年双溪确实是长大了不少，很有大丫鬟的样子了。”
　　“哼，你们俩就会拿我取笑。”双溪气哼哼地将珊瑚发冠放在桌上，背着身子翘起嘴角，嘴里还偏不承认，“谁说我哭鼻子了？那是你们记错了！”
　　因是几个姑娘去骑马场，司徒昊天和司徒明都不在，司徒诚又完全指望不上，谭氏干脆从府里多指派了几名小厮跟随。
　　三位姑娘由马车送出府，一路直奔马场。
　　岚山马场依山而建，占地面积相当于后世三四个足球场，虽稍偏僻，但在寸土寸金的皇城云阳能占地如此之广，也算是难得了。马场一面靠山，另三面围了一整圈的坚固木栏，圈内又规整地围了数个栅栏，圈着不同的马匹。中间是宽阔的跑道，场地后方还有一整排的马厩，供马匹休息、饮食。
　　这岚山马场是云阳城除皇室御马苑外最大的马场，场主姓孔，是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些粗短的胡须，身穿褂袍，头上戴一顶小帽，双手揣在袖筒里，正眯着眼清点一处马匹的数量。从司徒府小厮口中得知几人身份和来意，便指派了一名叫殷柳柳的女子给她们。
　　大秦朝以前也有过数十年重武时期，那时善骑射非常普遍，不分男女，都能纵马驰骋，向殷柳柳这样的女子教习也非常吃香，总有许多慕名而来习马的女子。
　　这几年新皇重文，更喜诗词文墨，来学的姑娘才少一些。不过也不是没有。
　　所以马场里，除了一般的男子教习，也配有几个女子，专门接待像于乐瑶他们这样的世家女子。
　　殷柳柳也教过不少女子，知晓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极好面子，所以直接引着小厮将马车停到马场最里面，专门在最里侧稍僻静的地方教习。其实马场极为宽阔，里外都没有遮挡，只是离得来习马的男子远一些，但并不是看不到。
　　马车停稳后，小厮打帘让三位小姐下车。三人还是同之前一样的衣着打扮。
　　于乐瑶坐在靠外的地方，最先下来，身上是一套清冷的月白骑装，高高的马尾上扣着红珊瑚发冠，腰间挂着挽成一圈的细细马鞭，脚下是祥云鎏金马靴。
　　司徒云槿紧跟其后，一身耀眼的火红骑马装，乌发披肩，腰上裹着宽宽的鹿皮腰带，更显得细腰盈盈一握。
　　最后下来的是司徒贞，穿着清新淡雅的淡粉色骑装，头发也和于乐瑶一样高高梳起，插着一顶碧绿的翠玉冠。
　　三人从马车上一下来，殷柳柳就眼前一亮，不禁感叹，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俊的姑娘了，而且最先下来两人的样貌竟然极其相似，当真奇得很。
　　“咳。”面对殷柳柳火热的目光，司徒贞害羞得偏了偏脸，司徒云槿暗地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于乐瑶只好轻咳一声。
　　“啊，抱歉。我叫殷柳柳，在这岚山马场排行第三，所以大家也唤我三娘，三位……怎么称呼？”
　　这边于乐瑶在给殷柳柳介绍三人姓名，远远的有几个在马场习马的少年公子也纷纷探头打量。
　　“唉，你们瞧，这是哪家来的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有眼力好的还有招呼旁边的一起来看。
　　“我瞧瞧，我瞧瞧。”
　　“咦，年纪不大，模样就这样标致，看来过不了几年云阳四美的名头恐怕要换人了。”
　　有追捧，自然也有质疑的：“哎哎，我看未必吧。长得也就还行，还是比不过四美中的谢静姝！”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品评，丝毫不在意她们三人是不是听得见。
　　“那咱们先去挑挑马吧。”殷柳柳走在最前带路。
　　大秦的规矩是女子及笄之后才不见外男，譬如司徒萱就不能再出府，除非嫁娶。因为三人年龄都不足十五，没有及笄，所以也都没有太大顾虑。殷柳柳也很放心地带她们去挑选自己中意的马匹。
　　殷柳柳自幼在马场长大，对这些马儿非常熟悉，边走边向三人介绍马匹的名称，种类和特点：“你们别小看这些马儿，可是很有灵性的。若是能找到亲近你的马，跑起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殷柳柳这话让于乐瑶想到自己的小马驹留影，小家伙脾气拗得很，这几年相处下来，也就和自己稍稍亲近，旁人根本碰不得，于是赶紧向殷柳柳请教如何有效驯马。
　　“想不到，三姑娘对马匹知之甚多。”马儿的话题让殷柳柳对于乐瑶颇有好感，“听三姑娘所言，你的马应该产自西域。这马我也是听过，却未有幸遇见。听人说这种马幼时性情暴烈，长大后才变得温顺，且能日行千里，当得上良驹之名。三姑娘真是好运气！”
　　司徒云槿落在后面，手指挡在鼻子下小声抱怨：“臭烘烘的什么破地方，真是讨厌！”她说的声音极小，与她隔了半身的司徒贞听了半句，诧异地偏过头来看她，于是司徒云槿抖着嗓子说：“贞姐姐，这儿马也太多了些，我害怕。”
　　还在讨论到底是她们三好看还是谢静姝更美的几个少年，瞧见殷柳柳带着三位姑娘去挑选马匹，瞬间来了兴致，
　　有胆子大的，甚至还想自我表现一番，自认为潇洒地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几位妹妹面生得很，不知……”
　　可他话还没说完呢，殷柳柳就一马鞭甩到他脚前地上，扬起一片尘土，非常不客气地说：“滚一边儿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知道殷柳柳脾气的几人瞬间气短，转过脸不敢吭声，那搭话的少年也讪笑着打个哈哈练自己的马去了。
　　在殷柳柳的庇护和介绍下，于乐瑶选了一匹黑马，这马已经成年，比留影高大许多，全身黝黑，像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四蹄强劲有力，脖颈高昂，但脾气还不错，至少于乐瑶伸手试探的时候，还会凑过脸来嗅个不停。司徒贞选了一匹枣红马，马头小巧而伶俐，眼大眸明，性格温顺，愿意亲近人，轻轻拉着缰绳就乖乖地跟着人走。
　　司徒云槿好半天选不到中意的马，不是嫌太瘦，就是说害怕，最后还是殷柳柳看不下去，给她牵来一匹俊秀美丽的白马才作罢。
　　殷柳柳带着三人和挑选好的马，牵到一旁各自培养感情，这是于乐瑶的理解。殷柳柳原话是这样说的：“好了，既然选好了马，你们就跟着马儿走走，给他们喂喂干草，再跟马儿说说话，一会儿我牵着你们骑着走两圈，今日就可以回去了。”
　　殷柳柳目测了三人的身量，给她们去准备护具、马镫等物。
　　殷柳柳走后，司徒云槿忽然上前，抬手摸了摸于乐瑶选中的马儿：“姐姐选中的，一看就是良驹，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割爱？”
　　于乐瑶不知道她这话是随口说说还是意有所指。
　　“这里的马儿这么多，妹妹也必要非要姐姐这一匹吧？”刚刚挑选的时候躲得远远的，这会儿怎么不喊怕了？还敢上手摸？有猫腻！
　　司徒云槿移开了手，扯了扯攥在于乐瑶手中的缰绳：“如果我非要姐姐的呢？”
　　“那你就干想呗。”于乐瑶不想和她玩文字游戏，说罢翻身上马，从司徒云槿手里拽回缰绳，完全不给她面子，骑着黑马扬长而去：“先到先得，下次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