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的笼罩下,整个B市显得既朦胧又神秘,安宁平凡的夜空,尽收于女子眼中,她眼眸之间的落寞,却显而易见。她站在这个城市高处的建筑物上,俯视着一切夜景,将其收于眼底。 高处不胜寒,抵不住心底的寂寥。 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轻到几不可闻,女子原本还维持着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转身望向门边正在换鞋的少女,少女似乎还没有察觉女子的存在,还在保持着一开始的轻动作,就连关门时还不忘轻手轻脚的。 “Lucy,Lucy,啊!”少女在见到女子的一瞬间失声叫了出来,伸手指着女子,“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哆哆嗦嗦地话语,颤抖的身躯,无一不彰显出少女对女子满怀的恐惧。 女子闻言情不自禁的冷笑,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匀速向少女走去,经过餐桌的时候还不忘拿起早已倒好的红酒,地板反应出来的高跟鞋踩地声,让人烦躁不安,于少女来言,更是一种折磨。 女子站定在少女面前,唇角勾起一抹艳笑,探出空闲的左手,狠狠地捏住了少女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眼神中毫不遮掩地透出蔑视,少女似乎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踮起了脚尖,使自己和女子之间二十公分左右的差距减小。 “怎么?现在才想起回来啊?我都等你足足三个小时了。”女子边说边打量着少女的衣衫,随后视线瞬间停滞,目光如炬地盯着少女所穿风衣的拉链,少女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 女子不动声色地皱眉,举高右手的红酒杯,缓缓倾斜,红色的液体随之奔流而下,少女见到这一幕,瞳孔迅速收缩,连忙闭上眼微微侧头,却依旧没能阻挡扑面而来的红酒。红酒顺着发梢滴落,染红了风衣,以及里面的黑色服装。 狼狈不堪,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眼前的少女。 楚辞趁着女子不注意,迅速挣脱她的手,飞快向身后退去,直到最后撞在了墙上。柳初画嗤笑着看楚辞狼狈退离自己的手边,随意把高脚杯扔在地上,‘哐当’一声,玻璃碎片四处散开。 柳初画俯身捡起一块碎片,缓缓向楚辞走去,在楚辞眼中,柳初画每一步地接近,都无异于她距离死神更近一步,柳初画轻笑着蹲在楚辞的身边,楚辞眸中满含泪水,却始终仰头企图制止泪珠滑落,证明自己的软弱无力。 柳初画的笑蕴含了一丝让人难以猜测的意味,她执起碎片,在楚辞的左脸上轻轻拍了几下,每一下都间隔几秒,让楚辞迎来莫名的恐惧,分外担心眼前这个女人,会不顾一切给她划上一道子。 最终,楚辞还是低头了。 “妈,我错了。” 生硬的言语,亲切的称呼,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柳初画的手却因此一滞,神色有些恍惚,妈,这个字,她到底有多久没说过了,就连她自己都忘了吧,柳初画却记得清清楚楚。 已经整整一年了,上一次楚辞跪在她面前,也是只说了这四个字,妈,我错了。她不能否认,当时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悸动,可是,楚辞犯的错太大了,大到几乎无法原谅,她为此倾尽一切去弥补,可她没有想到,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的少女,并没有因此心存感激,反而步步堕落,直到现在…… “错了,去年这个时候,你也是这样跟我说,你错了。你还答应我,一定会改,再也不会自甘堕落。可是,现在你还是食言了,不是吗?”柳初画微微侧手,把手中的碎片尖芒对准了楚辞细腻的脸颊。 楚辞努力克制身子颤抖,却依旧忍不住感到害怕。“你再信我一次,我一定会改,我再也不去那里了。”楚辞想移动身体离开尖利的碎片,柳初画含笑按住了楚辞的肩膀。 “楚辞,我就再信你这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食言,你这张脸蛋可就保不住了。”柳初画说着说着就把碎片向旁边一扔,楚辞看见碎片远离自己,立刻放松了下来,但眼睛仍然盯着柳初画,生怕她再有所动静。 柳初画看穿了她的意图,起身向门边走去,“我倒要看看,你要是破相了,又失去了安宁的股份,还会有男人围着你转吗?”离开之前,柳初画只留下了这一句话,走出门,精致的面容上滑落一滴泪珠。 为何,她的女儿要与她如此针锋相对,究竟是她做错了,还是楚辞错了,或许,这个疑问永远没有正确的答案。 楚辞在柳初画离开后,扶着墙踉跄地想回房,Lucy小心地从客房出来,盯着楚辞阴晴不定的脸,小声地解释,“Sorry, the woman let me avoid, so I……” 还未听完Lucy所有的辩解,楚辞就痴痴地笑了,也对,房产证上写着的是柳初画的名字,又不是她楚辞,柳初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也管不着,准确来说,她根本就没资格管。她打起精神,冷冷道,“Lucy, I know what you mean, but, I am your employer. Now,you're fired.” 雇请菲佣之流的确会很方便,即使被解雇,她们也不会死缠烂打,虽然楚辞很明白,说不定过几天法院传单就会来了,在那之前,她的律师会解决好一切,这些还用不到她费心。 打开冰箱门,取了瓶罐装啤酒,打开拉环猛地仰头喝了下去,楚辞边喝边哭,用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自言自语,柳初画说的话虽然伤人,却说的犀利,且一针见血。她一旦失去了楚家二小姐的身份,她什么都不是,她什么也做不到。 空旷冷清的房间里,风衣从楚辞身上脱落,显露出贴身的性感舞服,不由失笑,她也不想这般堕落下去,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