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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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
楚离刚推开别墅的门就感到一股诡异的寂静暗流在空气中涌动，不悦地皱眉问身边的女佣，女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更让楚离感到不耐烦，和……不安。
没有以往回家便会听见的抱怨，没有以往回家便会听见的碗碟破碎声，那个女人不在家？
“林管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离的问话变得充满了威胁的气息。
林管家听到少爷的问话，立时有种左右为难的感觉，夫人临走之前吩咐过，不能把她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少爷，本来他以为这一整天都会相安无事的，可没想到少爷却突然回来了，以往一年也不会回来几次，结果今天这些难缠事竟都撞到了一起。
终究是抵不过楚离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以及浓重的压迫感，林管家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夫人今天去找少夫人了……”话音未落，楚离已经反身跑了出去，林管家还没反应过来，独属于车辆的引擎发动声已然响起。
楚离不顾一切地在郊区的公路上驾车狂奔，坐在敞篷跑车上，耳边冷风呼啸而过，让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少夫人，这个对楚离来言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五年前，整栋别墅的佣人，都会称她为少夫人，她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平易近人，以至于她离开时，就连年过半百冷漠的林管家也依依不舍。
少夫人，这个是楚离妻子才有的独一无二的称呼。哪怕他们已经分手，哪怕他们之间隔了五年，哪怕他们已经淡漠如陌生人，这个称呼，还是只属于她一人。这个称呼，从来都只有她才能担的起。
尽管楚离这几年以来，一直处于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甚至于自甘堕落，影响了楚辞，只要他想，温香软玉从来不会缺少。可是，他从不会把任何一个女人带回别墅，给他名义上的母亲过目，为此，楚离和柳初画从来没有少过争执，每次谈话都终结于柳初画的威胁和楚离的胁迫。
“我手中握有安宁的股份足可以和你抗衡，我劝你做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好后果。毕竟，安宁是你父亲生前留下的公司，你会为了安宁委曲求全，可我不会。只要对我有利，就算是毁了安宁我也在所不惜。”
柳初画的话语，狰狞的冷笑，仿佛历历在目，成为了楚离的噩梦。可她，终究是看轻了他。他楚离早已不是当初被柳初画威胁，迫不得已委曲求全的楚离了。如今，他才是安宁的总裁，谁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是吗？你可能不明白，安宁在你眼里就是一切，安宁一旦垮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你不会，也不敢去冒险。和我抗衡的风险太大了，你没那个实力。我就算失去安宁，爸留下的不动产也足够我东山再起，可你呢？你除了安宁，还有什么？”
楚离冷漠的神情，以及平淡的语气，都足以让柳初画心惊胆战，其实，他们都明白，最后的结果不过是鱼死网破，到时候安宁垮台，别的公司一定会渔翁得利，到那时，他们都会玩完。可就是因为她的高傲，和他的霸气，让他们处于水火不容的境地。
曾几何时，楚离甚至怀疑他和柳初画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一对母子竟会如此对立？
就因为他太清楚柳初画的实力和手段了，所以，他不敢想象如果她达不到目的，会对苏流玉做出什么事，可惜，他错了，他忘记苏流玉已婚的状况了。
她早已嫁作他人妻，再大的苦难坎坷，都有欧念辰去陪她一起度过。
“我说了我会改，你还有完没完？你居然想划花我的脸，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听到开门声身着睡衣的楚辞变得暴怒起来，心底积压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Lucy不会纠缠不清，也就是说柳初画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话音未落，楚辞已经把手中的易拉罐向着门的方向扔了过去，预想中的‘哐当’声并没有想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楚辞意外地转头望去，看见的不是柳初画，而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楚离，一个犹如落汤鸡的楚离，一个风度尽失的楚离。
“哥哥，你怎么……”楚辞还想说什么，却好像一切言语尽被堵住了一般，她还想发声，却只是呜咽。她从来没见过这样落寞的哥哥，之前在咖啡厅是一次，这，是第二次。在她眼里一直是宛若天神的哥哥，怎么会这样失落悲哀，全身散发出无尽的痛苦。
若不是还有楚离高贵的气质在映衬着，只怕此刻，就算说楚离是一个流浪汉都有人信。双眸上的红血丝刺痛了楚辞的眼，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走上前接过楚离手中紧握的易拉罐，小心地放到垃圾桶里，尽量不触动楚离敏感的神经。
“楚辞，我又要什么都没有了……”楚离猛地把楚辞揽入怀中，楚辞下意识要推开，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后，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又，一个‘又’字，到底饱含了眼前自傲无比的男子多少的痛苦，或许，谁也说不清。
楚辞还想开口安慰一下哥哥，却发现自己的无力，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什么也不能说出来，因为，那个女人不会允许她说出来。楚辞突然感到脖颈处有一股暖暖的湿润感，她心下不由大惊，难道是……哥哥哭了？
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当初哥哥被一群流氓混混欺负时，全身殴打到青紫他都没流下一滴泪；当初哥哥和流玉姐姐分手时，脸上满是伤感落寞却没流下一滴泪；当初哥哥飙车出事进了医院，哪怕骨折流血他都没流下一滴泪；当初哥哥得知爸爸中风瘫痪时，他只是向墙柱打击发泄，满手尽是鲜血却也没流下一滴泪……
可是，今天呢？
她不得不承认，苏流玉的出现，改变了以往冷漠的哥哥。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在感觉到楚离身体渐渐放松后，楚辞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楚离不由自嘲一笑，他松开了自己的手，靠着墙无力地滑落，他该怎么向这个妹妹明言？
说他为了苏流玉当年离开的事，专程去找那个女人委婉求和？
说他为了苏流玉不受那个女人刁难，一言不发地在路上飙车？
说他为了苏流玉专程派人去调查，结果发现那个女人暗地里动的手脚？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了。今天倒是让你见笑了，对了，你刚才说，那个女人来过这里？”楚离失落地瘫倒在地，打开公寓里唯一的酒柜，那是他特地放在这里的，取出一瓶红酒，也不顾形象，用启瓶器打开酒塞就喝了起来，才喝了几口就不由皱眉，喃喃道，“82年的拉菲？Lucy怎么把这种酒放在这里了？”
楚辞苦笑着，默默地听着楚离的抱怨，去冰柜拿了瓶烈酒，缓缓地递给楚离，楚离不解地抬眸望着她，楚辞只得淡然一笑，“哥哥，这种酒会让你醉得更痛快。有时候，醉了，什么都不用管了。”
看着楚离无言地饮着酒，楚辞也打开新的易拉罐啤酒开始痛饮，没想到，以前存放的酒今天都有去处了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楚辞面泛潮红，楚离已经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在心中潜藏已久的话语，忍不住向楚辞倾述。
“楚辞，你知道吗？五年前我见到她的时候，只是有好感而已，仅仅是好感……后来却被那个女人胁迫，我迫不得已和她交往，骗她签订那所谓的交往协议……我以为她是那个女人派来的棋子，处处为难她……可是，她从来不在乎，只是默默的做好一切……”
楚离断断续续的话语，让楚辞有些心痛的感觉，却依旧无言的听着，“没想到、没想到……就连家里的佣人都喜欢她，都喊她少夫人……我说过，未来只要我执掌YK，她就是YK的女主人……楚辞，你根本不知道，当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她……居然、居然和……”
说到这里楚离几番哽咽，未能再说下去，明亮的双眸空洞无神，好似失去生气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偶。这个念头让楚辞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楚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般无助的哥哥，只好劝道，“哥哥，想哭便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后来，我跟她提出分手，她、她居然都没有一丝的挽留……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绝情……五年了、五年了！没想到她竟然结婚了，还有了……原来，一直是我在痴心妄想……一直是我一厢情愿！！！”
楚离暴怒地把红酒瓶甩出去，砸在墙上散成碎片，“楚辞，你引以为傲的哥哥是不是很傻？是不是？是不是啊！”
楚辞霎时无言，蜷缩成一团，鼻尖传来阵阵酸痛的感觉，眼眸也有酸涩的痛感，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安慰不了这么失控的哥哥，至始至终，能让哥哥失控的，只有苏流玉一人。
“哥哥，如果当初流玉姐姐是、是被人威胁逼迫才会那样做，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你又会怎么做呢？”楚辞小心翼翼地开口，巧妙地掩饰自己心中的疑问，她必须知道哥哥的反应，只有知道了，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闻言楚离并没有注意到妹妹的不安，双眼微微眯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一般，眉宇间戾气尽显，楚辞注视楚离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恐惧，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还是对自己温柔相待的哥哥，楚离过了许久才缓缓回答，“如果真是那样，就算是倾尽一切，我也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威胁她的人。”
一股寒意由脚底而生，楚辞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哥哥，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在员工面前，你是冷漠无情的总裁。
在佣人面前，你是平易近人的少爷。
在家人面前，你是大公无私的财团继承人。
楚辞神色不明地看着哥哥，哥哥，你或许没有想到，你最宝贝的妹妹也欺骗了你。她至今都记得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只有十二岁的她在书房找着藏起来的课外书，那些书被柳初画明令禁止，以至于找寻时都要偷偷摸摸的，没想到门外竟传来一阵脚步声。
娇小的她藏在书柜后面，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着，寻找逃出去的机会。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柳初画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是苏流玉。
在楚辞的记忆里，柳初画一开始很喜欢流玉姐姐，后来却讨厌起了流玉姐姐，好奇心作祟，她想偷听她们的谈话，却没料到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时她还不明白这场谈话的意义，她只知道，谈话结束的第二天，苏流玉就和哥哥莫名其妙的分手了，哥哥开着跑车，在夜晚的公路上飙车，最后出了车祸，在重症监护室待了整整三天。
现在，她还依稀记得当初的谈话内容，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谈话……
本来她还有所犹豫，要不要告诉哥哥真相，听到哥哥的话后，她却完完全全的死心了，流玉姐姐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再被打扰了。
终究，一切归于平静。
两人相携而坐，一夜无眠。
这一夜。
无眠的，还有很多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