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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闲散应付 ...

  •   小时候,孟旬东教育她,与人交流的时候,不能冷场,即使是面对陌生人,也要表现出大方和礼貌;后来她长大了,孟旬东又对她耳提面命,别看到个陌生人就笑脸相迎,适当的冷漠,才是端庄高贵。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说,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要有自己的话语权。

      于是现在,面对眼前没话可说的段书泰,郎心黛估摸着自己主动提出要走是不是不太礼貌,只得在人家面前沉默是金下去,如果他受不了,自己提出来好了,她马上善解人意让他走。可人家也够沉着,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两个人低着头各忙各的——玩手机。

      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谁主动打电话找过他,精英不该是这样的吧?虽然不至于电话响不停像个业务员,但也不至于这么可有可无的吧。一个正常的公司上了轨道,是不需要经营者再多做些什么,他只要通过自己的方式,维护好客户关系就好了。可眼前的这个段书泰,怎么看怎么让她觉得就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公司里什么事都轮不到他做主,所以他可以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地和她耗着,所以他可以无所谓地牺牲自己来做企业联姻,因为别的忙,他都帮不上。

      像孟旬东那么忙,才没有闲情逸致和谁喝个下午茶就是一下午呢,人家连开快艇的时候都在签合同,这么敬业的精神,虽然她觉得他是变态狂,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变态狂,为自己的生活质量能这么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她心里,或许是从小深受影响,孟旬东就是她心里完美的标杆。如果有人敢说自己厉害,那能和孟旬东比吗?如果比孟旬东强,那才是厉害。

      孟变态的能力令人望其项背,郎心黛从没想过自己将来的老公会比他厉害,只要有他一半好她也就够用了。但并不代表得是对面这位仁兄这样的无为而治,事不关己,倘若有一天她不幸将他领回去,那就不只她一个人受迫害了,看对面这位的小受样,被孟变态推到是迟早的事。等到那一天,就不只是人民内部的矛盾了,这样的丑闻将会上升到举国皆知,名扬海外的高度,那时候,他们家就有够出名了。

      为了防止悲剧发生,为了保全这位算得上陌生但好歹还老实稳重的帅哥的清白,郎心黛决定和他断绝往来,留他一条生路。

      郎心黛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了,段书泰礼貌地表示可以留下相互的联系方式,然后双方进行的短暂的离别寒暄,这才曲终人散。

      回到家里已经到了饭点,才发现孟旬东已经回来了,还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好菜。

      厨艺的天赋是孟旬东的众多优点之一,在郎心黛看来,这也就是他作为一个大糟粕唯一剩下的精华了。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正准备享用,有人电话打过来了。

      一看是段书泰,好家伙,才分开没一小时,这么快就黏上来,难道是看她温吞好对付,准备死缠烂打了?他是准备为了家族企业贡献全部牺牲自己了,可也得看看她赏不赏脸啊!内忧都还没摆平,她才没精神去招惹外患回来!

      郎心黛果断拿起电话,决不能在孟旬东面前和人家闹翻脸,万一孟变态认为她不配合他在外面的工作,给他扯后腿了,找麻烦,她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走到客厅看到没人在,她才接了电话,嗯了几声敷衍了一下,段书泰说是关心她有没有回家,想要约明天再见一面。见面就见面,有什么事一次说清楚,省得今后又来骚扰她。

      孟旬东慢悠悠地走过来,站在她背后,看到她在和人打电话,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谁啊?”

      “段书乔的堂哥。”

      “喔。”

      他点了点头,多的话就没有了。郎心黛看他又飘回了饭厅,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下确定自己是真的快解脱了。若是换了以前,但凡有人来主动勾搭她,他都会名正言顺地仗着自己有哥哥的权威,对她晓理大义,恐吓威胁,勒令她和人家断绝关系;但现在,他只怕是担心摆脱不了她这个烫手山芋,一门心思想着人家来把麻烦接手过去了吧!

      一顿饭吃下来,孟旬东一直都很沉默,郎心黛瞄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在考虑什么高深莫测的问题,神态凝重,像在生气但又在发现她的目光后很快地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在问她,看什么看,管你什么事!

      她当然没有这么好的本事能管他,只希望他能管住自己,别再对亲妹妹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他要是真有什么怨愤需要发泄,出去找人单挑好了,如果他口味重,一次挑一群她也拦不住,只要不动家里的人,他想怎么变态都可以。

      饭后,孟旬东说自己有事要回公司一趟,接着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郎心黛撇撇嘴,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了,打电话来的一定是个女人,他对男人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态度,一派要求和示好的语气,说不准是手里有什么把柄被人捏住了,让他心虚气短,狂妄不了。

      爸妈还在国外没回来,孟变态又野出去了,郎心黛抱着ipad在被窝里看动画片,现在正好演到小男主第一次摸到龙额头的时候,郎心黛想,他的手这时候一定感觉特别温暖,心里也连带着快被融化了……

      就像当初那样,她也是这种感觉……还记得小时候,小学三年级之前,孟旬东总是不喜欢她,或许是嫌弃她笨,或许是觉得她太丑,总之就是爱对她摆脸色,让他教她做题,让他陪她读书,他总是爱答不理。可后来,她忘了是因为什么被他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地放声大哭,他没有管她,冷着脸转身就走,她赶忙爬起来跟着他身后追,还哭得很委屈,她以为他不会理自己的,可他却回头过来看着她,皱着眉头,她以为他要打她,害怕地看着他,也不敢再哭出声了,可眼泪又没有收住,就呜呜地蒙住脸掉眼泪。没想到,他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把她一路抱回家,还说,不要怕,哥哥在这里。她抱着他的脖子,心里感觉特别温暖,他的目光那么温柔,像要把人融化掉……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爬上了床。郎心黛睁开眼睛,看到一双幽暗的眼睛死盯着自己,哆哆嗦嗦地问,“谁?”

      “不要怕,我是你哥。”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就扑过来了。

      被他不依不饶地折腾了一晚,郎心黛深感自己命途多舛,不容乐观。怎么他都有了新欢旧爱了,还不放过她啊,难道是因为她价廉物美,好用又方便吗?操劳了一晚,郎心黛人受不了了,暂时无法与他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对话,决定醒过来之后好好和他进行一场触及灵魂的谈话,虽然不指望能把他从走偏了的人生道路上挽救回来,但是让他知道一旦把她逼急了要和他鱼死网破,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一点,也是十分必要的。

      睡到中午时,郎心黛懒洋洋地睁开眼,孟旬东已经不在身边了。这时,段书泰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了,“你怎么回事,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

      凶什么凶,爱等不等,郎心黛现在状态不佳,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对不起……”等不到人就该知道自己不受重视,这时候不灰溜溜地走,还打电话来吼,完全就是没眼力嘛。

      她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段书泰当她是身体娇弱,生病了,态度也温和了些,“我还没走,你能来吗?”

      “嗯。”看到孟变态在和他们家谈合作的份上,她不能惹麻烦,否则破坏了孟变态的好事,她非得被结结实实的收拾。

      下楼的时候,孟旬东就在客厅,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他一定又是在看马克斯韦伯的书,郎心黛不用去瞄就知道。

      她和孟旬东打了声招呼,故作平静地说,“我出去见个朋友。”

      他的目光还在书页上,随口问了一句,“谁?”

      “段书乔的堂哥。”

      “哦……”孟旬东似乎对这件事并不上心,也没瞪着她问,为什么这个段书泰这么缠人,昨晚才打了电话,今天又得见面。他只是微笑了一下,悠然地说,“玩得高兴点。”

      不愧是孟变态,行事作风果然让人摸不透,表面上分明没有任何异议,也不曾阻止过她和人交朋友,可晚上又跑过来“体罚”她,折腾得她死去活来。第二天醒过来,又这么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的灵魂依旧安宁,始终是一座让人迷惑的迷宫。

      当郎心黛一摇一摇地去见段书泰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很久,想不到他还在。不得人家发火,她立即就认错,“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了就好,人不舒服吗?好点没有?”段书泰看她气血两虚的样子,关切地看着她。

      郎心黛被他看得无语,要不要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架势,他们又不熟,不过是为了做成一桩生意,可能要被暂时绑定在一起,一旦生意谈好了,他们还不是各回各家。倘若今后分赃不均,那再见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都是有可能的。

      她不说话看,段书泰当她是太尴尬,毕竟迟到了这么久,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段书泰善解人意道:“你没来的这段时间,我正好看了本书……”

      书?他手上根本没有书,或许他是说自己通过手机看了书吧。孟变态从来不爱这样看书,他看的书一定是纸质的,拿在手里,一页一页地翻着看,他说这样摸着书才有质感。孟变态看书从来不在书上做记号,看到那一页了,就夹上书签,下次再看。他的书总是爱惜得很好,因为他喜欢书,买的书很多,还特意买了一个别墅来做藏书的库房。他不仅书多,书签也不少。不光有他世界各地去收集的,还有他们自己做的。还记得以前孟旬东教她做叶脉书签,她不小心把颜料在眼睛里了,眼睛疼得像要爆炸了,他抱起她就往浴室跑,等她洗好了眼睛不疼了,红着眼睛看他,才看到地上有他斑驳的血迹,因为他急着救她的眼睛,赤脚踩在了剪刀上也没管……

      段书泰说他想让郎心黛陪他到处走走,因为他在国外呆久了,对这里几乎不熟悉了。是啊,仅仅是离开了三年的人,回来之后也会感觉物是人非了吧,更何况是他。以前她常常被孟旬东揪住去爬山,从下面往上爬到山顶要用四个小时的时间,其实她知道是有索道的,可他总说,要锻炼身体,要磨练意志,如果一开始就乘索道上去,等到从山上往下看风景的时候,就不会有那种历经艰辛,豁然开朗的感觉了。

      郎心黛带着段书泰去坐索道,上山之后在农家乐解决了晚餐,到了八点,最后一班索道要收班了,可段书泰却不想走,他说星星出来了,看一会儿再走吧。

      他们两个人坐在草地上,段书泰说正好他看了一本有关星星的书,就给她讲起了天琴座的织女星……

      像夜观星象这种勾引小妹妹的把戏,在郎心黛这里玩不开。孟变态在她十五岁之前,就已经给她注入了足够的免疫力。那家伙从小就爱观星,以前没有她这个妹妹的时候,他是孤芳自赏,自娱自乐,后来有了她这个小跟屁虫,他就把自己升级到了“传道授业解惑”的高度,拖着她一起看星星,给她讲关于星星的神话故事。他或许也知道,如果没有那些故事当调剂,她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被迫对她寓教于乐。所以,什么春季大弧线,夏季大三角,秋季大四方,冬季大三角,这些小儿科的基础常识,全被他在小学三年级之前普及完了,其后的满天繁星,只要他认识的,无一不逼着她也记牢,并耳提面命地告诉他,外面的小男生最喜欢用星星骗女孩子了,让她自己小心,别哪天被人骗了,还以为是浪漫,用天上的星星去许愿,做承诺什么的,最不知所谓了,基本上是零成本,空手套白狼……

      段书泰的讲述,郎心黛听得兴趣缺缺,这里又没有天文望远镜,加上蚊子太过猖狂,她实在受不了了就提议说下山吧。可山上没有往来的车,索道也停运了,他们下不了山。段书泰说,他们不如在这里过一夜再走。

      郎心黛怎么可能答应和他在山上过一夜,别说是农家乐了,超五星的酒店都不行。才认识多久啊就和他一起外宿不回家了,回去之后,还指不定孟旬东怎么和她上演暴风骤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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