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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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冷了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显得静谧异常。柳宿思索着怎样继续话题，白袖却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柳宿这才想起，原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急忙答道：“柳宿，柳树的柳，住宿的宿。”
白袖转过头毫不回避的盯着柳宿的眼睛，冷冷一笑：“柳宿，花眠柳宿是么？果真是好名字，不过，那些花柳巴之不得你去眠去宿，你可真是极尽风流。”
柳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察觉到他的愤怒，感到有些心惊。那双眼睛明明直勾勾的看着柳宿，柳宿却觉得他不是在同自己说话，仿佛只是透过自己的身体将满心的愤怒传达给另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让柳宿有些不舒服。
白袖嘴角依旧挂着冷冷的笑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厉声对柳宿说：“滚，你给我滚。”
柳宿对白袖的突然转变感到莫名，却没有转身离去，只是心里的想法，告诉他留下来。
白袖看着柳宿不为所动，显得更加愤怒，秀长的眉毛皱起来，他沉声：“我让你滚你没听见么？”语气中的不耐烦让柳宿有些难过。
柳宿暗自想，白袖绝对是有双重人格，否则怎么可能在突然之间转变态度，只是他选择性遗忘了一件事，其实白袖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就不是很好。
柳宿直视着白袖：“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些什么，只是那些事情已经离现在太遥远了，你不应该把多年前的过错追究在现在的人身上，过去的事情你就忘了吧，重新开始不好吗？”
柳宿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加剧了白袖的愤怒，白袖咬牙切齿的重复着“忘了吧”三个字，眼中闪着邪佞的光，他抬起右手，丝毫误差的扣上柳宿的脖颈：“你还是这句话，你还是这句话！你真是一点没变！又自私又虚伪！！你让我如何忘？！你负心薄情至此，如今还是要我忘记！我问你，我到底哪里不好，到底哪里不好？！”
最后的声音转为了嘶喊，柳宿伸出双手试图掰开白袖的手指，却是徒劳，鼻腔渐渐呼吸不到空气，白袖手指还在收紧，柳宿眯眼看着白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感受到身旁的花朵似乎在扭动，耳边有大风呼啸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哭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有如初生的婴儿，哭的让人全身起寒意。
柳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闻见了血腥味，空气越来越稀薄，只是那股腥甜的味道还是丝毫不漏的窜入鼻腔，白袖始终没有放开手，表现出的恨意仿佛想把柳宿掐死，柳宿缓缓闭上眼睛，只是在最后一丝视线里，他看到白袖眼角溢出晶莹的液体。
柳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一个大大的庭院，庭院中梨花成雪，映得满眼雪白，一身绛红官服的男子儒雅笑着，问眼前白衣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清冷的声音又响起在耳畔，柳宿想到一种酒，叫做梨花白的酒，虽然自己没有喝过，却能想象出那种滑腻的香醇。
“你为什么没有名字？”红白相间的画面里，梨花纷纷扬扬落着，落了一地洁白。
“因为我是妖。”
男子清冷的声音尚未散去，柳宿却发现自己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一直跑一直跑，陡然发现前方有一束光渐渐扩大，他拼命朝那束光线跑去，看到了在光线中背对他而站的白衣男子。
不知为什么，柳宿突然觉得很安心，他大步上前，想要触碰男子的身体，男子渐渐回过头，惨白的面容空洞的眼窝，以及嘴角嘀嗒不停往下滴的鲜血，一切映入眼中，柳宿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身上早已冷汗淋漓。
男子咧开嘴笑了，嘴角渐渐撕裂，却笑得越来越大声，他扬了扬手中的一颗头颅，对柳宿笑：“你吃么？”
柳宿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机械的摇了摇头，男子手中的头颅缓缓转过来，柳宿发现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额头处的肉被白衣男子撕下来啖尽，空洞处暗黑的鲜血滚落下来，男子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柳宿，嘶哑的声音度柳宿说：“你来换我。”
“你来换我。”
身边的景物飞速旋转着，却是不同的头颅，滴着相同颜色的血液，他们在柳宿耳边七嘴八舌的喊着：“你来换我。”
“好痛苦，你来换我。”
“应该死的人是你。”
柳宿拼命摇头，白衣男子走到他眼前，轻轻抓住他抱着头的手，让他与自己直视，柳宿抬起头看着男子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脸，心中几欲呕吐的感觉越发清晰起来。
白衣男子冷冷在柳宿耳边说：”他们都是在为你还债。“
说罢，修长的手指刺穿了柳宿的胸膛，按上他跳动的心脏，缓缓用力，瘫软下去的瞬间柳宿看见白衣男子手里捧着他依旧缓缓跳动的心脏，暗红的颜色，像之前那人绛红的官服。
一切都悄无声息。
柳宿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环顾四周，正是那条巷子，只是刚刚爬满引渡的墙壁，如今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柳宿全身虚软无力，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梦里的场景真实得可怕，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心脏被取出时那种如万箭穿心的疼痛。
柳宿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依旧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着，柳宿呼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白袖反复无常的性格，飒飒对白袖说的每一句话，那些妖冶的蓝色花朵，接二连三死在那些花朵中的受害者。
所有事情都指向一件事，白袖的过去。
柳宿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急切的想了解白袖的过去，哪怕之前束手无策的时候也从未想过去洞悉白袖的曾经，只是现在这一秒，他心里被一个念头充斥着，只要了解了白袖的过去，一切就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直觉告诉他，如果白袖的过去明晰起来，一切都可以结束。
柳宿呆坐在地上，心却莫名痛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