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蝴蝶曾翩飞》匆匆过客

4、第四章 因为是你我才跳

　　肩上突如其来地大力传来，拍得苏小白一个踉跄，映入眼帘的是预料中的顾茜。她揉揉肩，暗叹要不是自己习惯了，恐怕心脏病都要吓出几分。
　　“快走啊，就剩咱五个了。”顾茜指指仅几步之遥的几个人，在那下面好几个人在墙下小得袖珍，朝上面叫着。
　　“什么时候的事，他们速度不会太快了点。不怕摔下去有什么不慎吗？”她们这厢才聊几句，那伙人就立马炮轰屁股般哧溜哧溜地下去了。搞错没有，这里可是五米高，三层楼的距离！
　　顾茜耸肩，挪挪嘴道：“你当他们是来旅游溜达的？这帮人为了找刺激，午夜十二点踩着点去郊区废弃的屋子捉鬼玩，手电筒都不带玩的。就这点距离你当他们还怕？算了，我先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踪迹？”苏小白有种不祥的预感。
　　“废话，因为我也是他们的一员！”她一跃而下，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那勇猛的大有游泳健儿风范的姿态让她看得心惊胆战，为顾茜着实捏了把汗。不过好在，顾茜平安的落在了垫上，嘴里似乎极其不满的说着什么不刺激之类的话。
　　苏小白扶额。神啊，能不能告诉她，她到底参加了什么敢死拼团？
　　“小白，”一根指头戳了戳她的胳膊，杨骆雪自来熟地看着下面，“刚才的女生是你的朋友吗？好直率，可不可以求引荐。”
　　苏小白向来不习惯拒绝，点点头。心里有种莫名的苍凉，没想到，顾茜这暴力性子也会有人欣赏。是不是她太久不了解这个万千世界，其实现在的人普遍喜欢剽悍的……
　　“你走不走？”杨骆雪站在墙边，询问她。
　　苏小白斜瞄了一眼下方，只觉得下面的人很小，脑袋一时眩晕得想吐。她撤回了视线，合目深呼吸几口，症状才算好一些。
　　有没有这么无厘头，来了才记起自己是恐高的。现在说放弃，可不可以？
　　“小白，你怎么了？”杨骆雪觉察出她的不对，好心问道。
　　她睁眼笑着摇头，说道：“我没事的，你先下去吧。”
　　杨骆雪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见她似乎好了不少，才从墙上跳了下去，同样平安落地。
　　都是行家啊，没一个失误的。苏小白感叹，思量着自己待会是从后门返回等顾茜，还是从前面一条狭窄的小道出去。
　　她转身恰巧对上一道目光，是韩长。除了她以外，也就剩白初晓和他了。他见她回头，便走了过来，零碎的阳光铺地。
　　一步又一步，渐渐走近，苏小白只觉得比当年初中学的课文，那谁谁写的《走一步再走一步》还要害怕，比电视剧《步步惊心》更步步惊心。
　　可在她心里，还有隐隐的微妙感，似喜非喜，似惧非惧，心间就像是他四周的风，跟着他的走动而悄然懵懂。
　　终于他走了过来，空气里充溢着淡淡的皂角香，他一如既往的微笑道：“请问你可不可以先跳？”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应该男生示范，女生在一旁欢呼英勇吗？
　　“可以吗？”他耐着性子重复道。
　　“……可、可以。”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个恐高菜鸟在这装什么跳墙逼。半途中自己不晕死，就应该谢天谢地跪祖宗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不想拒绝他，又不敢拒绝他，那是一种害怕后果的喜欢本性。她在他示意下，走到墙沿边。尽管她很小心的平视前方的高楼建筑，脚仍会微微颤抖，注了铁水似的钉在了那里。
　　“加油。”很轻却极有重量的一句话，如羽毛般拂过她的恐惧。她暗自握紧了拳头，闭眼，脚足离开了原点。
　　风呼啸着过，她小心翼翼地劈出一条缝，发现原点近在咫尺。原来克服恐惧，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是在鼓励我吗？她不禁想到，即使心里清楚这或许只是她的个人妄念。
　　顾茜看着她顺利下来，张开了嘴想要叫她的名字欢呼一下，祝贺她克服了恐高症。蓦然间却看到她即将落地的身子一僵，宛如折翼的鸟儿一般，方向失准的扑向满地碎片。顾茜愕然，所有看到的人也惊讶不已。
　　“苏小白，你是我见过最白痴的女人，这么点的时间你也能摔？！”顾茜骂着扶起了她，幸好她反应及时，双手撑地，不至于破相伤着头。不过着地的手上算是惨不忍睹，纵横交错的血口子翻着鲜红的血肉，殷红的血一滴滴顺着掌心滑下。
　　“苏小白，你是不是要得破伤风才满意？”她从包里掏出餐巾纸，根本无济于事，只能赶快去医院包扎伤口才行。
　　“苏小白？”她抬头。
　　“顾茜，我们走，好不好？”她低着头，辨不清神色。只是全是血的手紧紧拽住顾茜的衣角，用力的抓着，就像溺水者手中最后的稻草。那般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