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夙夜赢熙

3、第 3 章

　　萧以然又回复了往日冰冷的面孔，而京城中的庆功宴在半月后终于收场……
　　接下来的几日，又到皇家狩猎的时候，而据说今年的皇家狩猎大赛，正是皇帝陛下的亲妹妹，皇家第一公主——灵芸公主选婿的时候。因此各路王孙公子皆是做好准备，以获公主芳心。
　　萧以然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是皇帝指名萧以然参加，自然也无法推脱。
　　终于到了那一天，大队人马来到京城郊外的皇家狩猎场：“狩猎大赛开始！”皇帝坐在宝座上高声宣布，一时间群人出动，尘土飞扬，简直如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一般……
　　待大队人马都跑的差不多了，灵芸公主从皇帝的马车上跳了下来，跑上宝座问道：“皇帝哥哥，你说以然哥哥他会夺得胜利吗……”
　　皇帝从小就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百般宠溺：“呵呵，你啊，还没等嫁出去就开始喊起以然哥哥来了……这么急啊？”
　　灵芸公主羞红了脸：“哎呀，可是皇帝哥哥，我们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玩啊，那时候我就是喊他以然哥哥的吗。现在大了，你当上皇帝了，我也天天只有在深宫之中，又不准出去玩，好生无聊，不如早点嫁了算了……”
　　皇帝皱着眉头深思：“恩，对啊……我们七八岁的时候，以然就是我们的好伙伴呢……一直到我登基前……可是等我现在踏上了王位，觉得他实在……哎……”
　　灵芸公主想起当年也是一脸惋惜：“也怪当年安萧两家太过权利之争，到头来家破人亡，就剩了以然哥哥一个人……还有……”
　　皇帝听了此话更加伤感：“是啊，二哥四哥都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至于他……”
　　灵芸公主也想起那人：“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若他在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以然哥哥这几年来冷如寒冰，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吧……”
　　皇帝一听用折扇轻敲了一下灵芸：“说什么呢你……我知道以然喜欢他，但是……但是……”说着居然脸红了起来……
　　灵芸公主轻笑：“呵呵……皇帝哥哥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懂？您放心好了……若我们能寻回他，定把他送回皇帝哥哥身边可好？”
　　兄妹二人聊着聊着，渐渐也没了话题，而狩猎大军全无踪影。灵芸公主逐渐不耐：“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皇帝哥哥……”
　　皇帝一听便知自己妹妹想的是什么，于是点头道：“好吧好吧，换上套简单点的衣服去吧，只是小心一点，你马术也不算很好……”
　　“好的，谢皇帝哥哥！”灵芸公主拜谢后便去准备马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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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以然本不想在这种都是花花公子哥的聚会上浪费时间，因此也不在乎比赛的输赢，而且……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那人……不喜欢杀生。
　　叹了口气，萧以然策马缓缓行进在树林中，最后走到一条小河旁……见河水清凉，四周景色宜人，萧以然翻身下了马走到河边。
　　“萧兄！”忽闻身后有人喊，萧以然回头，又见梁倾含，不禁皱眉：“你有何事？”
　　梁倾含翻身下马，也行至河边道：“远远就见萧兄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萧以然冷声相对，梁倾含毫不退缩：“可是为了那日之人？”
　　“你！”萧以然转过头来怒目而视，梁倾含淡笑道：“看来倾含果然未猜错，萧兄还是忘不了那个……”
　　“啊，你在这里……”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声音的主人——灵芸公主到来。两人弯腰行礼：“公主殿下安康……”
　　“这又不是在皇宫里，免了……”灵芸公主吐了一口气，接着呼唤道：“以然哥哥，扶我下来……”说罢看了一眼梁倾含。
　　梁倾含岂是糊涂之人，立刻说道：“倾含今日出来，还不曾猎到什么有意思的猎物。倾含继续去狩猎了，公主殿下，臣告退……”
　　萧以然将公主扶下马，接着继续扭头去看河边景色：“你来这里做什么？很危险的，回去吧……”
　　“以然哥哥……”公主走至萧以然身旁，轻声道：“自从皇帝哥哥登基，以然哥哥就很少像以前那样开怀大笑，我们几个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游玩了……”
　　萧以然自觉不忍，坐了下来：“公主不知，萧以然心已如死灰，无法再如往日。承蒙公主及陛下厚爱，以然只有精忠报国以谢深恩……”
　　“你……”灵芸想起当年，那人……“可是流光哥哥他……”
　　“住口！”萧以然如同被电到般大吼，遂觉失礼：“臣失礼，望公主降罪……”
　　“以然哥哥……”公主被这样一吓眼泪落下：“灵芸自小知道以然哥哥喜欢流光哥哥，可是流光哥哥他……他早就已经不在了啊！”
　　“不！我不信！我不信！”萧以然仰天大吼，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他还活着，肯定还活着的，流光……流光……”
　　“灵芸已求皇帝哥哥将灵芸下嫁给以然哥哥……”公主此话一出，萧以然浑身一震：“公主殿下……”
　　“灵芸也在很小时候，就很喜欢以然哥哥了……”公主站起身走至河边，看着清亮的流水：“可是流光哥哥那么美，那么温柔，又那么善良……灵芸与流光哥哥一比就觉得十分羞愧……所以灵芸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希望以然哥哥能幸福。但是自从流光哥哥在萧家病逝后……以然哥哥你……每天脸色如冰待人冷漠，灵芸看着真是好不心疼……”说着眼泪又不知不觉落下……
　　萧以然心生愧疚，伸手擦去灵芸的眼泪道：“公主如此厚爱，以然真无以为报……只是……流光他……”
　　定了定神，萧以然道：“请公主多给以然几天时间宽限，以在家中准备各项事物以便迎娶公主……”
　　“以然哥哥……”灵芸公主红着脸投入萧以然怀抱，萧以然抬头望天：“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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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萧家果添喜事，皇帝颁下圣旨将灵芸公主下嫁，一个月后完婚。萧以然再度成为红人接受百官巴结奉承，席开多日……
　　月深沉，夜弈深沉……
　　萧以然再次走入一个月前的青楼，老鸨见是萧以然立刻迎上前来：“萧大将军好久不见，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头牌凤鸳？”
　　萧以然不多废话，直接一张万两银票塞入老鸨之手，老鸨一见眉开眼笑：“萧大将军真是够爽快，凤鸳也早料到萧将军会来，正在楼上等着，请……”
　　“什么？他知道我会来？”萧以然一惊，老鸨见怪不怪：“萧将军上月写的纸条使得凤鸳对萧将军刮目相看，今日耍脾气不上台专等萧将军前来呢。”
　　萧以然被老鸨引上三楼，至一雕花木门前，老鸨道：“凤鸳就在里面等候将军，小的不便打扰先下去了，萧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恩……你下去吧。”萧以然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厅，清风徐徐，窗前薄纱飘荡，淡香入鼻。萧以然皱眉：“好一副欢场人家的标准装饰。”
　　“呵呵……”一阵笑声传来，萧以然抬头望去，与其相对的双眸如秋水，不正是一个月未见面的凤鸳！
　　“萧将军这话也未说错，凤鸳本是欢场之人，装饰打扮也是按客人的喜好所扮。将军若不喜欢我这样子，那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待我去换来？”凤鸳挑起眉头，问萧以然道：“还是萧大将军已付了陪床的银子，凤鸳身着薄纱更有情趣？”
　　“你！”萧以然眼睛通红，稍平静后鄙夷道：“生得一付好皮囊，终究也不过是欢场之人，行为放荡不堪下作糜烂，以然也真是有眼无珠了……”
　　“哈哈哈哈……”凤鸳弯腰大笑，言语极尽妩媚：“将军所言极是，凤鸳本出身自欢场，能有今天的名声也是靠各位大爷赏脸。自然……朝中各路官员吗也是数一数二的客人，来的次数也是很多的呢……”
　　萧以然转过头去望向窗外，只见明月高挂天尽，不禁想起曾经时光，喃喃道：“流光……流光……”
　　“哦？”凤鸳挑起唇角：“将军从见到凤鸳起就一直流光流光喊个不停，纸条上也写的是流光的名字。不知这流光是谁？能获得将军如此深情厚爱，敢问这流光难道也是欢场之人？将军莫不是将我与其混淆了？”
　　“你说什么？”萧以然听凤鸳此话暴怒，跳起身来抓住凤鸳衣领：“流光怎么可能跟你这个下贱的欢场之人相提并论，不要侮辱了他的名声！”
　　“呵呵……”凤鸳脸色不改，轻轻拨下萧以然的手道：“倘若将军不是思念此人，又何必来青楼寻找凤鸳呢。您所说的流光凤鸳也曾听过一二，应是先帝时的宠臣，安家的掌上明珠——安流光吧？但据说此人后来因为患病而早夭了，不然容貌乃天下第一，无论男女皆无法相提并论……”
　　说着凤鸳行至萧以然面前，眼中流光异彩绽放：“将军可认为凤鸳有那么一点点像您朝思暮想的流光？那将军可以……”
　　萧以然一把推开凤鸳，没想到力量过大，一阵桌翻椅倒茶飞杯打之声，萧以然看着趴在地上的凤鸳，伸手想扶：“你……”
　　“呵呵……”凤鸳半趴在地，眼光迷离道：“将军何必如此，流光早已魂消魄散，就请将军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