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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三人之言市成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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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叶意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动心了。
季少云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好,除了一开始能说上话时候的误解,随后的接触里,季少云所展现给他的印象全都是正面以上的。温和、耐心、强大,不失骨血与豪气。
之前听说他十来岁时治理了江南的水患,虽不是传闻中的‘六岁’,十来岁的年纪放在现代却也是小学生一个,这样亲民的性格,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毕竟水灾不比打仗,只需坐在营帐中排兵布策;治水,劳动的是百姓,面对的是天命,无军纪严明,只能凭借一身令人不自觉便能信服的魅力,振臂一呼,才能千百回应。
这样一个男人,哪怕是直男也会忍不住产生很大的好感吧。
烛火‘啪’地一声爆响,在灯罩里轻微地跳动,没来得及关掉的窗户穿进一股凉风,却丝毫降不下叶意脸上的热度。
季少云的气息还在那个位置,静谧霎时变成了暧昧,叶意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咕咚’一声响。
这就像是某种表示许可的信号,季少云对这反应忍俊不禁,却也似是解开了某种顾忌一般,伸手一路抚上喉结,轻轻摩挲,片刻再往上,先是下颌,再是侧脸、眉眼、鼻梁、再到嘴角。
叶意缩了缩,腰间拢着的另一只手却紧了紧,吓得叶意再不敢动,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而身体僵得都快发颤。
忽闻一声叹息,耳边即刻感受到一团暖雾,叶意动了动头,却是季少云的声音,
“放松,莫要紧张。”
……这种情况,能找到办法不紧张的绝对是神啊。
季少云的手指修长且骨骼分明,因着写字的原因,犹带着一股好闻的墨香,一动作便是香气盈鼻。他眉间犹带好整以暇的笑,指腹沿着唇线缓缓勾勒,也不施以别的动作,只是那么气定神闲地一遍遍来回磨蹭,却该死地惑人,时间长了,叶意心底便多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的感觉。
好想……
要更多。
叶意猛地抓住那只在脸上作怪的手,眼里已然带上不耐,但又在下一秒直接扭转身子,在季少云有下一步的动作之前,气势凛然地拎起季少云的衣领,抿唇对着他的唇狠狠印了上去。
然后,相当霸道地长驱直入,在他嘴里一通毫无技巧的横冲直撞,还一边恶狠狠地想,
——这是你先勾引我的!
身体还僵硬着,却因为专心动作而不自觉地放松再放松。
季少云眸色略深,唇角却是犹自带笑,往后一靠完全放松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搭在叶意腰间的手滑到他背脊,顺着脊柱缓缓顺下,一遍又一遍,极其煽情。
季少云如此有闲心逸致的享受态度显然让叶意十分满意,但片刻之后,这种满意就变成了不满。当自己如此卖力地努力了半天之后却发现那个人完全没什么感觉,反而还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这种感觉简直让人挫败。
叶意怨气横生地抬眼看季少云。
季少云挑了挑眉,好似在说‘怎么不继续了?’
叶意顿时怒由心生,刚要负气退出,却见季少云眼里狡黠的精光一闪,一个后发制人直接攫住了他的舌尖缠吻起来。他的吻很有技巧,慢条斯理、舒缓绵长,能引诱得人不由自主给予热情的回应,如同晴空下的深海,表面安稳,内里却波澜汹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叶意霎时一惊,见季少云来势汹汹地反击,不由暗自后悔,往后仰去,却被另一只手按住,继而搂紧,直被死搂着亲了个折本无归,这才堪堪被放过。
季少云伸手去捻抹他唇角晶亮的水泽,笑得餍足,明知故问地逗他,
“他可曾这么对待过你?”
叶意揪着他的衣领死命匀气,闻言顿时恶狠狠看去。
——妈蛋!那个人哪值得我主动邀吻!
——这时候还来煞风景!
季少云对上叶意一刹那恼羞成怒的眼神,便知他果然是炸了毛,不禁失笑,
“若非知道你系属木类精怪,性情温和,光凭你这一眼,指不定被人认成狼崽子去。”
——废话,小爷也是有脾气的!
叶意把眉一竖,才要说话,却觉眼前一暖,是季少云的手遮住了他的双眼,顿了顿,伸手握上他手腕,低声询问,
“……季少云?”
“恩。”季少云漫不经心的回应近在咫尺。
唇上接触到温暖的触感,先是试探地轻啄,再是层次渐进的深入。
茶香萦回,鼻息缓缓交错,他们安静地交换了个温柔的吻。
温柔到,连风里都夹带了心醉的气息。
***
叶意面红耳赤地窝在床上,简直不知道他是怎样在一个吻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幡然醒悟’,手足无措地逃回客房的。
回想起临出门前背后季少云愉悦的笑声,叶意真是恨不得找个铲子把自己埋进泥里再也不要出来了。
——这种时候居然落荒而逃!太丢脸了!
而他回房之后没多久,梨裳就领着一干丫鬟送来了洗澡水,还说是殿下吩咐的,这话一出,叶意顿时觉得丫鬟们原来无比自然的笑容都成了看戏,匆匆忙忙应了几声这才泡进浴桶狠狠扎下了水,美名其曰练习憋气,实则生闷气。
第二天清晨起来,叶意头疼欲裂,吓得丫鬟连给他喂了两碗醒酒汤都不见效,只恹恹闷在被子里又睡了一天觉,连季少云来过都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叶意朦朦胧胧地饿醒,非常自觉地跑去厨房找吃的,回房时在花园门口远远瞧见季少云的书房走出几个人,最前边的年龄最小,也就十一二岁,一身大红色,脸色看上去十分不舍。叶意仔细地瞧了瞧,总觉得那眉眼与季少云有几分相像,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五皇子殿下?
叶意啧啧赞叹地走,暗道果然是天家子弟,一个个基因都遗传地这么好,那只正太一副软萌的包子样,一看就很想捏。
没走几步,就迎面碰上了面色焦急的丫鬟梨裳,一见他就松了口气,“祖宗哟,公子你去哪儿了?可让奴婢好找。”
叶意任梨裳端过手里一叠枣泥糕,一面不好意思地道,“我起床时饿了,又不见你,就自己去了厨房。”
梨裳于是叹气,“奴婢估摸着公子该醒了,就吩咐小厨房做些吃的来,哪想一转眼公子就不见了。”
“……吃的在哪?”
“正在公子房里,公子特意吩咐的豌豆黄也在。”
“咦,你们做出来了?快走快走,冷了就不好吃了……”
“诶,公子慢点!”
……于是一直到入夜都没见季少云一面。
再下一天,季少云出门没多久,果然带回了新帝突发病症,染病在榻,大典延期一月的消息。
全府哗然。
一日后,国都出现流言曰,新帝继位不符天意,当另选贤能,是以奉天。
言之凿凿,三人成虎,这么一来,连叶意这样的人都觉得确信不疑,
——那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季少烨季大爷,皇位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