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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4.心灵“药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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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注意到季节的变化,也可以勉强算成是成长的迹象,毕竟从今往后,我就要开始和所有矫情的人一样,老套地感应:春天时分的万物苏醒,夏天的眼泪被汗水蒸发,秋天的心情随叶子枯黄而低落,冬天呢,围着火锅等待鱼丸浮出汤面。
若硬要说十八岁之前和十八岁以后的不同,就是对下雨有着截然相反的回应。毕竟诗情画意走在倾盆大雨里面,一定是未成年才能做的事。
有些人,你躲避不见,还是会遇到,而有些人,你拼了老命想重逢,却往往终身不得再见。
原来,人和人的相遇是无法拒绝的,也是不能强求的。
“薇,你怎么在这里?”
一辆摩托车,停在我的身边,车上的人套着深蓝色的雨衣,他拨开雨衣的帽子,我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白佑司?”
白佑司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利索地把雨衣从身上脱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就往我身上罩去,而我只觉得天地间一片“深蓝”,他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什么都别说,先上车,你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我被雨淋得晕忽忽的,只知自己无法再回头,维有毫无方向地向前走下去,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就爬上白佑司的车子,来到白家面馆。
他给我倒了杯热茶,又找来一张毯子叫我披上,自己却连雨水也顾不上擦,披条毛巾,进了厨房,不到五分钟,便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出现在我的面前。
“吃吧。”白佑司说道。
而我也不管矜持了,大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末了,还一脸“穷酸样”地把汤底给喝得一干二净。
把碗放下的瞬间,白佑司坐到我的对面,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见我不作答,他又说道,“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如果有一天想说了,找不到人,可以来跟我说。”
我看着他,脖子上挂着的白色的毛巾,以及还没干透的头发,更是说不出话来。
“还要一碗吗?”白佑司打破了“僵局”,起身问。
“恩。”我抿着嘴唇,用力地点头。
白佑司舒心地笑了笑,再次走进厨房。
随后,我们的对话就停留在以上阶段,“止步不前”。
“再来一碗?”
“恩。”
“再来一碗?”
“恩。”
我放开肚皮不停地吃,而白佑司则不断地往返厨房和大堂,他的面永远秉承“推陈出新”的原则,每碗面的用料都不重复。
由于生物课没学好,所以也不太明白人体的构造,但我猜想胃和心脏应该挨得很近。
按心不舒服,就靠吃东西解决的原理来推断,心脏病的人大概也可以吃胃药来“缓解”心疼。
就在我觉得胃的每个角落都被温暖的食物充斥之后,身体也开始变得暖洋洋起来,委婉拒绝了佑司“下一碗”的提议。
“完了,这下我的减肥计划又该彻底泡汤了。”我放下筷子,说道。
“为什么要减肥呢?”白佑司问道,“吃东西该是件幸福的事。”
“这你不会懂的。肥胖后不再被人爱的恐惧。”我拿起餐纸,擦着嘴巴。
“我看,不懂的人是你吧,爱情若因对方外表的改变而变质的话,那不算爱。”白佑司端起我吃完的空碗走进厨房。
“那不算爱?”我看着白佑司消失在布帘后,一抬头,才发觉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下过雨后的天空呈现一片灰蒙蒙的蓝,傍晚时分特有的清凉色调。我推开面馆的大门,贪婪地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而白佑司就站在我身后的面馆大堂里,安静地看着我。
良久,我才转过身去,“谢谢你,佑司。”
而他也只是笑笑,把毛巾扎到自己的头上。
坐在白佑司的摩托车后座回家的途中,夜晚刚刚拉开序幕。
舞台正中上演“华灯初上”的剧目,浓稠的橘黄色街灯,成排的红色汽车后灯,色彩斑斓的广告灯牌,汇成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灯的海洋。身处在这片华丽的海洋中,唯有感到自身的渺小卑微,白佑司宽厚的肩膀就在前方,坚实可靠的挡住所有可能向我们涌来的“暗流”。
我控制着,不把头靠上去,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随风鼓起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