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62、62．感情“高利贷”

　　明玄道在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坐到自己的身边，还连打了几声喷嚏，随后车内的温度开始上升。

　　“原泽少爷，对不起。”田秘书对着车后座上穿着由单薄的背心短裤所组成的队服，冻得直发抖的原泽说道。

　　“算啦。”原泽轻轻地将手放到明玄道的头上，脸上是宽容的笑意，“他啊，还是那样，从小一听到古典音乐就睡着。每次松柏世家开音乐会，他总是支持不到五秒钟就倒头大睡。”

　　玄道的眉毛在睡梦中紧紧地拧在一起，原泽就用手将它们分开来，“睡着了，还是如此不安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原泽少爷，您去欧洲巡演的事，告诉少爷了吗？”田秘书忽然发问。

　　“不愧是田秘书，什么逃不过你的法眼。你们明轩堂不会在琴岛也安插了内细吧？”原泽笑着说。

　　“原泽少爷真会开玩笑。”田秘书只好跟着陪笑脸。

　　原泽看着随着车子前行而不断摇晃的明玄道，无奈地摇摇头，他将玄道的头小心地搬动，轻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还不想告诉他，他已经够心烦的了。况且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的来。他有他的明轩堂，我有我的松柏世家，我们的责任，出生就注定，”原泽看着窗外一片的迷离夜景，灯光辉煌下的岛内，车来车往，又转过脸去，长久地看着熟睡的明玄道，笑着说，“你这个感情‘高利贷’，我大抵是上辈子亏欠你太多，所以这辈子老也还不清。”

　　“啊-欠！”原泽忍耐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喏。”闭着双眼的明玄道，伸起右手，将手帕递上。

　　原泽接过手帕，玄道依旧枕着他的腿部，只是，嘴唇动了动，“你走吧。”

　　原泽没说话，将手帕紧握在手中。

　　两个礼拜后，原泽收拾了行李，以首席小提琴手的身份，跟随松柏世家的乐团，到维也纳，布拉格，柏林等欧洲国家巡演。这是他作为松柏世家继承人，第一次在世界各地的舞台上亮相。

　　头套着深黑毛线帽的原泽，一身拿破伦宫廷风的Dior Homme深蓝色西装外套，黑色的紧身衬衣，墨绿色的裤子，外加高帮的军靴，他高高昂着头，勾人魂魄的灰蓝色眼珠放肆地四处张望，引得机场内一队队穿着不同制服，拉着杠杆箱的空姐窃窃私语，不住地回头向他张望。

　　紧挨在他身旁的明玄道，灰色毛线帽，暗色系的John Galliand刺锈外套内是印有泼墨图案的白色长袖，紧身低腰的窄腿裤，把他的身形完好展现，只是他“吝啬”地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要是他和原泽一样将头抬起，哪怕仅是略微地向上抬起一点，叫人看清他的面孔，不晓得有多少航班会因此而延误。

　　“出身音乐世家的我实在无别的选择。”原泽对前来送行的大家说道，“有时候，我会羡慕姐姐，她可以随时随地追求自己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原泽的眼神扫过众人，最终落到了站在他身边的明玄道身上，他揉住玄道的肩膀，用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想要你快乐。”

　　我看着这两人拥抱，不禁想到夕颜那关于世界“第二”喜欢的人的理论，玄道那天扔给我一份转学到康顿的申请，我一回家就把它收到抽屉里，懒得去想这张申请表格里所代表的“意义”。

　　我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做任何人心中的“第二”。

　　猛一抬头，原泽嬉皮笑脸地站在我的跟前，“林薇，我有件事拜托你。”

　　“啊？”我诧异地看着原泽。

　　“在我巡演期间，请你好好地照顾明玄道。”原泽收起笑容，用他少见的严肃表情说道，他的脸又一次贴到我的耳边，空气里是久违的海洋松柏森林气息，“只是你要小心，这家伙是个感情‘高利贷’，不要照顾他到‘破产’就好。”

　　“说什么呢你，”明玄道打断了原泽的话，他毫不客气地走到我和原泽的面前，把我们隔开。

　　“我说，你是个专门放感情‘高利贷’的人，动不动就要别人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来‘终生还贷’”。原泽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懂他的话外之音。

　　而明玄道显然明白他的含义所在，“你呢，早就亏欠了‘一屁股’的感情债了吧。”

　　“还差一个，”原泽用手指着送行队伍里的易夕颜说，“你的，我给你记着帐呢。”

　　叶枫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说话不算话。”

　　“恩，随时等你回来取。”夕颜不理睬叶枫的“变脸”，微笑着点头答应。

　　“OK，那么各位，我走了，请别说‘再见’，这是我生平最厌恶的‘字眼’，”原泽轻拍了下叶槿的肩，再度拥抱了下明玄道，转身进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