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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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是儒教总部一贯的特色。自儒教大兴至今，儒教总坛便一直有人为之添砖加瓦，到如今，更是富丽堂皇，或许不如天上仙宫一般，但是却凝了这千万年来地上的精华，遍布奇珍异宝。就连那门廊上最普通的宫灯，都是价值连城。
并非所有儒生都有资格前来瞻仰儒教总部，而在儒教总部之中居住的也尽是儒教之中的贵人。只是众所周知，儒教教主的身子一直不好，每到深秋的时候便会放下手中的大半公务去往学海无涯执教一段时日，直到第二年开春。而每到盛夏，也会去学海无涯避暑。
这些时日，儒教教主的身子更是不太利索，便拖了一段时日，至今还未回到儒教总部。
这些都是对外的说法。儒教不比佛教以及道教。好歹佛教道教还有修炼一说，而儒教之间最多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这些年来，穆松风一直打压儒教之中的长老，头年又大举换血，大大的挫伤了儒教长老在儒教之中的根基。若不是极为忌惮穆松风身后的太学主以及一系列儒门新贵势力，怕是这些儒教长老便要以“清君侧”之名行大逆不道之实了。
至于清君侧之后，因着穆松风的身子一向并不安康，最后的结果如何也已经基本可以定下。
只不过，最后的胜者并非儒教长老，而是儒教之主，是穆松风。
儒教总部之中常年都是歌舞升平。虽然穆松风并不爱美人，也喜爱安静，但是儒门长老们却个个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如今的儒教总部，却是难得的安静。华灯依旧，但是却静谧的可怕。
下人们在门廊之中急匆匆的穿梭着，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生怕被牵连进那恐怖的漩涡之中。儒教总部，即使是下人，也没有笨蛋。他们身后，也有着相当的背景。
门廊转角之处还有并未被洗净的鲜血，大概是被漏过了。穆松风唤了一个下人来，让他把这里清扫干净，随即便向深处走去。
这次的行动，折了他大约半数的人手，不过好歹也制住了那些老家伙，倒是不亏了。那些老家伙们的性命不用留下，而他今天要见的是和他羁绊最为深刻的那个人，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
穆松风对自己的这位父亲感情并不深厚。当时他的祖父直接将儒门教主的位置传于他，从那时起，他和他的父亲更是几乎完全的站在了对立面上。只是无论如何，那都是和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儒教其余的长老都已经以各种原因“暴毙”，毕竟他们年事已高，而老人家一个不注意便容易发生意外。这些长老都可以暴毙，但是唯独他的父亲不行。别人都可以交给他的属下去处理，但是他的父亲，不行。
大概是执念作祟吧。他的父亲的事情，只能他穆松风亲手处理。至于形成这种执念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不记得母亲的容貌了，而他也不会做出那种亵渎死者的行为。
从穆松风记事开始他的父亲就很少露面。家里是各式各样的女人，伺候他的佣人，他的母亲，以及姨娘们。父亲的女人很多，而每过一段时间，还会有新人进门。
他是父亲唯一的嫡子，但是却并不受宠。或者说，父亲的心，从来也不曾在这个名叫“家”的地方停留过。
在他的记忆之中，母亲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但是这样的女子却并不受父亲的喜爱，他甚至并不尊敬这位为他持家的女子。他的父亲甚少回家，就算是回家了也对他的母亲动辄打骂。更多的时候却是把母亲扔进家中的佛堂，让她默写那写不完的经书。
只不过是因为……母亲的血统……可笑的血统。
想要利用，但是又惧怕万分。一方面沉迷，而另一方面却想要推得远远的。这卑劣的……
穆松风捏紧了手中的折扇，心情蓦然的激荡了起来。他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但是总有一些事情会让他难以自制的激动。而他的身子，却是最受不得激动的。
“咳咳咳……”低沉压抑的咳嗽在喉咙之间响起，胸肺之间是灼烧一般的疼痛。而这疼痛，却也提醒着他，当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当时毁掉的，不仅仅是他的身子，还有他的一切。
崩塌的世界，崩塌的一切。恨啊，不平啊，所以他拖到现在还没有死去。这已经羸弱到，哪怕仅仅是情绪波动都会疼痛万分的躯壳……
“咳咳……”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将疼痛的感觉压下。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所以也知道最有效的抑制方法。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真的激动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也不迟。
而且，虽然已经经过了换血，但是儒教总坛，终归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所在。
这里，千百年来已经埋葬了太多的冤魂和枯骨。繁华的表象之下，肮脏的令人厌恶。
身着儒衫的男人在儒教总部最深处的房间之中焦急的踱步。他是儒教的二长老，而自从前些日子起，他就是儒教唯一的长老了。其他的长老已经被杀掉，而后对外则是以各种理由宣布暴毙。只有他被封了功体，之后软禁了起来。
他知道一切都是他那儿子的手笔，心中也已经把那不孝子骂了千万遍，只是他依旧被软禁着。而就在他在房中焦急踱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三声叩门的声音。
这是自他被软禁以来第一次有人叩门。而之前，就连送饭的仆役也没有一个前来的。若非用儒门所收集的灵丹妙药，将修为堆到了辟谷阶段，他怕是已经饿到有气无力了。只是来的人会是谁？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然后房门被推开了。
紫衣的儒生满头华发，他推开门，而后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他的父亲，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随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只是在儒教二长老眼中，这份笑容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穆松风和他的父亲的长相并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但是他们却有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银灰色的眼眸，相同的形状，是他们父子关系的最为不容反驳的证明。
“父亲，不请做儿子的吾入内么……咳咳……咳咳咳……？”虽说是以儿子自称，但是穆松风却并没有做出一个做儿子的应有的谦卑来。儒教之主对于父亲的仰慕，早就已经成为了灰烬，在非常非常早之前，就已经被消磨殆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