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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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来这里，是为了讽刺吾的落魄么？”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儿子了。虽然同属于儒教之中，而穆松风每年也都会有不短的时间在儒教总部之中停留，但是父子两人却总是有默契的避开彼此。
芥蒂早就已经不可开解，相见也不过是徒增尴尬而已。这点，他们都一清二楚，心知肚明。直到如今，避无可避。
“非也。做儿子的，不过是为了关心父亲而来，何来讽刺一说。”笑容依旧，只是笑意却从未到达眼底。他看着这个和他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人，只觉得心中一阵厌烦。
若不是因为那些人并非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并非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他也不用花费这样大的功夫。
他的身边，真的有可以值得他完全相信的人么？或许，没有吧。哪怕是点风缺，在知道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怕是也不会站在他的一边了。这个世界上，他能依靠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哼，既然如此，那么就放吾离开这里。若是你不想背上一个囚禁父亲的恶名的话。”儒教的二长老并没有退让。即使已经身处这样的境地，他依旧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父亲。而父亲，怎么会向儿子恳求什么东西？他自小便是养尊处优，从没有什么人敢于拒绝他的要求。如今被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对待，他并不打算服软。
这人也不尽然是傻的，只不过从来都看不清形势，从来不会判断什么是对他最有利的东西。虽然有着几分小聪明，但是小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而已。有几分精明，但是一点智慧也没有的人。
所以当时，他才能够如此轻易的用那种身份获得儒教上下大部分人的认同，顺便接手那些很是棘手的暗卫……
那些孤傲的暗卫，有能力的同时脾气也被养得刁钻了起来。收服他们花了他不少心力。
“咳咳咳……父亲你是何苦呢？”儒教之主并没有理会他的父亲的强硬。他将手掩了嘴唇，低声的咳嗽了两声，而后将沾染了鲜红液体的手拢在宽大的袖子之中，“在此终老不好么，何苦非要逼迫儿子下定决心。”
其实穆松风一直知道，发怒的时候，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会给人带来一种相当的压力。他看着他的父亲做出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想要扑过来，但是却并不敢这样做的举动，看着那双饱含了愠怒的双眼，思绪竟然有一瞬间不在这房屋之中。
那真是一双令人厌恶的双眼，他这样想着。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有着这样的一双令他厌恶至极的双眼。
“逆子。”他听着他的父亲这样的骂着，而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个父亲啊，愚蠢的令他厌恶。如果他肯隐忍几分就好了。不过，若是这个人懂得隐忍……
怕是现在就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了。他或许应该感谢这份不智。
“父亲。”他扣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而后手上用力。穆松风虽然身子虚弱，穿着儒衫都显得有几分弱不胜衣，但是却比他的父亲要高上几分。他居高临下的用双眼看着那男人的面孔，看着那张脸上渐渐的染上了恐惧以及不可置信。“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始终都是大长老的傀儡，所以祖父才没有选择你。”
那软弱又肮脏的表情让穆松风心底暗暗的升起了一种厌恶。原来当初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男人毁了一切。就是这样的男人，让他的生活变得残破不堪。
很难想象，他曾经被这样一个人打落到尘埃之中。很难想象，而就算到了最后的时候，这个人也依旧得到了他那样多的关爱。
真是恶心，更是让人嫉妒……
“逆子……你松手……忤逆……”男人用他仅剩的力气抄起身边的一个花瓶，往穆松风的头上砸去。穆松风也不闪躲，径直让那个花瓶碎裂在他的头上，登时鲜血涌出，模糊了一整片视线。
不闪躲，只不过是因为，无需闪躲。这种程度的伤势又如何？比起当初差点令他送命的那一次，这还是太轻了。左不过是皮外伤，已经被封了功体的男人，不过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躯壳，他能把他怎样？
疼痛让他格外的清醒。而他的心中，则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想象之中的痛苦，更没有应该有的纠结整张，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澄澈。身体和灵魂仿佛脱节了一般，一个他俯视着子弑父的丑态，而另一个自己，正在做着大逆不道的事情。
是啊，大逆不道，无论用怎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一副情景，最后的结果也都不过是大逆不道而已。
大逆不道的儒教之主，最为重视礼教的派系，但是它的主人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是权力使人疯狂，还是现实让人绝望。亦或是，他就合该冷血？
心脏在胸腔之中平稳有力的跳动着，却一下比一下更加沉重痛苦。每一下的跳动，都是一次痛苦。
“父亲，让做儿子的来送您最后一程。”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庞因为窒息而变得紫红。心下却没有一丝的犹豫。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以抉择，没有任何的挣扎。这声逆子，他没有资格说，但是却也是事实。
只是他也不会改变主意，因为他所规划的未来之中，不应该有这个人存在。或者说，未来早就已经决定了，从他登上儒教之主这个位置的时候开始，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脱序失衡。
冷笑一声，感受到那男人慢慢失力的挣扎，他合上双眼，仿佛合上了，便见不到那刺目的血。
男人的血，他的血……他们的血可耻的融合在一起，证明了那斩不断的父子关系。血脉相连的关系，见证了这个世界上最无法被包容的罪。
弑父……无论缘由，都是重罪……
只是儒教的将来不再需要长老的存在，而三教的未来……
男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穆松风淡然的松开了手，让那躯体落地。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握紧它们，而后松开。心中隐隐的有几分感慨。
原来弑父，是这般的感觉么？他本以为自己会无法忍受，但是最后的感觉却是意外的轻松。从此，他再也没有退路了……而在此之前，他要是愿意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回头。
计划的最关键一步么？他抿了抿嘴唇。
儒教内部已经肃清完毕，从此儒教大权落入他的手中，再也没有长老碍事。那么接下来，也是时候处理相关之人了。比如说……
想起那人，穆松风不禁“啧”了一声，只希望那个女人不要再给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