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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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果说一个人的一生之中注定要有一个克星，那么太学主觉得他的那个克星不仅仅是克星而且是一个灾星，而且还是让他心甘情愿回护的灾星。至于那个灾星，绝对就是他那个师弟了。
曾经的曾经，套用先贤的话，他是听其言信其行，如今他是听其言观其行。凡是师弟说的话，最好一句也不要相信，尤其是没有下一个童儿的那种话。
听闻自家师弟回返学海无涯，太学主虽然已经从旁人的口中得知穆松风安然无恙，甚至就连衣衫也不曾染上其他痕迹，但是心中依旧放不下，于是便去了穆松风所居的暖阁，而后便见到了穆松风所居的榻上卧了一个孩童。
有那么一个瞬间，太学主的心中浮现出了——“果然如此”四个字，但是随即他便感觉到了愤怒。虽然师弟带回来的孩子，例如疏楼龙宿以及忧患深一类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是却依旧不能够否认，孩子是非常脆弱的。就如同那被下了蛊的童儿，若不是他发现的早，他那师弟怕是不能够安然坐在这里了。
“师兄你来了。”在太学主踏入这暖阁的时候，穆松风便已经发觉了。这些时日，虽然学海无涯为他挡了不少的灾殃，但是依旧还是有很多人突破了学海无涯这层防护想要他的命。之前不在学海的时候这种情况更加的严重。正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穆松风对于其他人的气息异常的敏锐。
“好险没有被你气死。”穆松风的语气非常的平静，便好像是正常师兄弟谈论天气一般，只是这样的态度让太学主更加的火大——且不论此次出行的危险性，若是这个孩子是那些人安排来的杀手，他这位师弟要如何自处？儒门那群老家伙们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而且童儿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这人就已经忘了么？
最后难道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担心么？没到这种时候，太学主都觉得自己会折寿十年。
“师兄自然是长命百岁，不像……咳咳……为弟……咳咳咳……这般的弱不禁风。”以手帕掩着嘴唇咳嗽了几声，帕子上染了血迹。似乎比前些日子的多了些？穆松风微微怔了一下，他的时间或许真的不是很多了。
早年留下来的暗伤在身体之内因为长时间的不得休息而越来越重，说不得哪个时候就真的撑不住了。不过，他不会死的，在他做完一切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汝应该休息。”看到穆松风再次咳出血来，太学主的脸色再次阴暗了几分。这样的身体再不好好的照顾自己，这人以为自己的命很硬么？
“无妨，吾还撑得住。”再次咳了几声，穆松风只觉得自己的胸中像是火烧一般。只是这种感觉他早已习惯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很不舒适，如今却早就习以为常。
其实他的身体一开始也没有这么弱的。要不是那件事……
“汝当真……”太学主顿觉额头青筋一跳。每次都是这般的语气，这种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乎的感觉。真真让人感觉一片好心都打了水漂。
“不文雅的说法，就是狗改不了……斋口斋口。师兄此次前来，应该不只是与吾吵嘴这般的简单吧。”微微坐定，“便算是与吾吵嘴，且告知吾西南那边的近况吧。解决完儒教之内的事情，也是时候该处置西南那边了。”
“西南么，原来如此。”瞥了一眼那孩子的装扮，太学主觉得自己大概是抓到了重点。简单的对穆松风讲了一下西南的情况，最后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人，你准备如何。要知道，那毕竟是你的……”
“父亲……”嘲弄的吐出了两个字，穆松风不太耐烦挥了挥手，“总不会让一切的计划毁在他的手里。”他这样说着，却因为涌动的情绪再次咳了几口血出来。
“若是不愿……”
“有些缘分，可不是善缘。早日斩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顿了顿，“师兄应该想的可不是这些，而是如何应付将来的困难。”
送走了太学主，穆松风用苍白的指节敲击着楠木桌的桌面。父亲啊，到底是一件不好解决的事情，思来想去无论派谁去了结他均是不愿。只是……
虽然陷入沉思之中，但是穆松风却并没有错失那一瞬间的呼吸变化。即使那变化轻微得很，但是却依旧逃不过穆松风的耳目。他带那孩子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喂了药，他的医师自然是最好的。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醒来也算是正常。
“既然醒了，那么何必再装睡。”银灰的眼扫向他的床榻，而后便看到了那个还在装睡的孩子。这个孩子装睡的本领倒是很高，在他的注视之下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若不是适才他听出了呼吸的差别，怕是会以为自己弄错了。
只是还是太过稚嫩了。这样的演技骗骗他那个师兄还行，要想糊弄他就太难了。
“不起来么？”他挑眉，而后慢慢往床榻的方向移步过去。他的步子移动的很慢，但是每一步都仿佛落在人的心坎上一般。床上的孩子虽然依旧在装睡，但是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那是他不曾感受过的东西。就算是在曾经，更多的人也是对他的天赋忌惮万分，而不是这种仿佛来自上位的压迫。
只是，张开眼睛，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虽然现在身处的地方似乎不坏，身下的被褥松软，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熏香但是他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被人从巫教之中赶出，而后走到半途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厥过去。如今他无法确定自己的情形，虽然如今看来是被照顾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是勾栏那种脏地方。
对于那种地方，他也仅仅也就是听闻而已。虽然也有可能并非那种地方，但是他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还是不肯睁眼么？那么吾给汝两个选择，睁开眼睛然后用语言换来我最大程度上的垂怜，或者……”穆松风微微垂下了眼眸，“汝也可以选择一辈子都不用再张开双眼了。”
而后他看到了榻上的孩子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于是他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