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
西南的来人虽然到了中原,但是却并没有改换他们的装扮。虚辰子看着他们的装束,心中有些微妙的不悦,因着在中原人的眼中,这种装扮多少有些不何体统。虽然虚辰子是道教之人,但是三教一体,虽然平常各有对立算计,但是思想上却也有一些互通的地方。
“许久不见,虚辰子先生可还安好?”西南的来人行了他们特有的礼节,虚辰子微微颔首,也不避让,受了这一礼。三教之首本就是人中龙凤,心性自然是极高的。对于虚辰子来说,区区一个西南来使而已,就算是三跪九叩之礼他也是受得的。
虚辰子看不惯西南来使的种种,而西南来使也不一定看得惯虚辰子的高傲。只不过西南来人并没有将一切表现在脸上。终归他不过是一个传讯的,而西南和道教之间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更何况……
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儒教之主穆松风是个不中用的,说不得什么时候便死了。佛教的一帮顽固,闭门造车,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至于道教这边,西南的巫蛊之术,可是很神奇的。
“心无挂碍,自然无妨。倒是来使可曾无妨。儒教之主那边,可曾碰了钉子?”若不是朋友,自然看不到虚辰子除了冷淡之外的表情。西南来使咬了咬牙,西南在儒教之中吃了钉子,本就是借着虚辰子的势力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才将珍惜的蛊虫落在穆松风的贴身童儿的身上,但是事情败露,那童儿被点风缺所杀,本来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事情变成了如今这般。
只是西南来使也想不明白,他们西南的蛊术本应该是毫无迹象的,中途的过程又有虚辰子掩饰,儒教是如何发现的。
难道是眼前这个牛鼻子?念头一起,便怎么也收不住,西南来使盯着虚辰子的目光便愈发不善了起来。
道教虽然不如儒教一般长于以人治人,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心如蛇蝎,怎能没有纷争?所以虽然不如儒教一般争夺激烈,虚辰子却也并非不精通此类勾心斗角。只是,他并不喜欢而已。
并不喜欢,但是却精通,却会这样做。这次儒教长老的事情,要是说他一点手段也没有用是不可能的。儒教这边的事情,他也有所插手,只是并不深入。这是一种悲哀。如果可以,虚辰子也并不想要如此。但是,他不仅仅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道教。
“何必用这种眼神看着吾,若是想要坏你们西南的事情,吾大可以直接将你交给儒教之主。想必儒教之主并不会反感这份大礼。”威胁是对于贪婪的人的一种警戒。西南来使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虚辰子一眼。他倒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这般的直接。
“你不会这样做的,若是儒教之主知道道教与吾等勾结,你认为他会怎样想。”儒教之主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是却也是对敢于向他下手的人的一种威胁。在动儒教之主之前,首先就要想想面对整个儒教的报复会是怎样的后果,而这也有效的遏制了一大批投机分子的投机行为。
儒教之主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担的。而穆松风,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儒教之主就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软硬不吃。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呢。吾和儒教之主相交多年,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想要用穆松风来威胁他?笑话。且不说他和穆松风之间又有什么交情,就说西南这边的野心一日没有达成就不会出现这种自乱阵脚的事情。
西南的野心又不是和道教同归于尽。
“你!”道教之主果然不是好欺负的,一方面心惊于虚辰子的气势,而另一方面,西南使者却又惊疑不定。他在西南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看到他都要低眉顺眼几分,哪里收到过这样的冷遇。但是同时,对于吞下中原,他又有了几分坚定——越是这般的对手,吞下去的时候就会越有成就感。
更何况,越是骄傲,越是目下无尘,他们就有越多的机会进行操作。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一脸卑微的匍匐,这般的滋味可不是拥有多少宝藏,多少地盘可以比拟的。那可是心灵上的满足。
“道教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而来使只要做好来使应该做的事情便是。”现在还不到闹翻的时候,还要靠着西南方面给儒教制造一些麻烦。虽然他和穆松风之间是好友,但是眼见着儒教在穆松风手下兴盛却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若是知道自己的朋友竟然是这样的人,不知道儒教之主会作何感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西南来使却并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人。一句话讽刺回去,看着虚辰子神色略有不豫,他心中舒坦了几分——谁叫我不舒服,我也要令谁不舒服。
“你太小看吾和吾友之间的感情了。请吧。”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虚辰子转过身去,不再看西南来使。
“呵,再会了……道·尊……”最后两个字,西南来使加重了语气,而后他退出去,不再注意虚辰子的反应。
听闻这两个字,虚辰子的呼吸略微的急促了几分,他的手指握住一直被他捉在之手中的拂尘的柄部,微微的收紧。
他曾经听穆松风说过,没有比人类再贪婪的生物……如今回想起来,当真是历历在目,无比清晰。本来他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是事实呢?事实似乎并不像是他想的一般,毫不在意。
道尊这个位置,真是诱人,真是令人无比向往啊……他这样的想着,而后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终归他又不是无能的人,至少还没有无能到必须要借助西南的力量才能够登上那个位置。他可是虚辰子啊,是道教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而他怎么可能输给其他人?
贪婪一瞬间在内心扎根,犹如最黑暗的深渊,诱惑人堕落。
“呵,应该说不愧是西南么,就算是事先百般防范,还是差点着了他们的道。”片刻,他缓过神来,捏碎了拂尘的柄。
他认识到那不是他应该有的状态,所以他很快的脱离了那种无比贪婪的状况。
不过,该是他的,别人谁也抢不走。这是虚辰子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