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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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违逆天道所定下的法则，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惩罚。所谓穿越时空的代价，总是要有人承担。任飘渺是穆松风所选定的继承人，无论是作为儒教之主，或者是作为一个师尊，穆松风都并不希望穿越时空的代价作用在任飘渺的身上。
揽下这个代价，对任何人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个人世间就连穆松风都受不起这个代价，那么便没有更多人能够担下了。穆松风有着自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他可以消化这个穿越时空的代价。
只是大病一场却是难免的，不过鉴于他时不时的总是大病一场，所以其实这也不算什么。
生命在生死之间徘徊，只不过还不到他离开的时候，所以他还不会死……
身子微微的动了一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意识有多长时间。自从修炼有成，他已经可以不食五谷，而腹中也不会有所谓的饥饿感来辅助他来感知时间。更何况，他是儒教之主，就算他昏迷很久，在太学主的照拂之下，也不可能有下人敢于饿死他。
身边有旁人的气息，即使不经大脑，穆松风也能够判断那是太学主的气息。当然，除了太学主，旁人也不可能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接近于他。
“师兄，吾昏迷了几日？”声音，大概还是有些沙哑的，但是穆松风却不甚在意。反正左右没有外人，他也不太需要端起儒教之主的架子来。至于再狼狈的时候，太学主也是看过的，穆松风倒也不介意在太学主面前示弱。
终归，现在大局已定，如果太学主不是傻瓜的话就没道理谋他的性命。说到底，对太学主，穆松风的态度一直是又信任，又忌惮。
“……三日……师弟，那个名叫任飘渺的孩子，真的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么？”太学主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他的师弟，就连血都是冰冷的，从来也不见他为谁付出过太多，每次行动之前也总是计较利益得失。至于这样的堪称是感情用事的行为，看着自家师弟长大的太学主觉得也就是他师弟还年少的时候才有。
不过正是知道他的师弟年少的时候的模样，所以对那个冷冰冰的儒教之主，点风缺才分外的复杂——又有谁一开始便是那般冰冷的人呢？
“师兄，无所谓值不值得啊。他不过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的罢了。而吾，这么多年以来，难得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几次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穆松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量什么，但是又似乎是在发呆，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师兄，吾的时日不多了……”
因为时日不多，所以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物色另一个能够合他的眼缘的继承人，因为时日无多，所以才难得的想要顺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一些什么。他原本大概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只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半生受缚于儒教之主之位，到了最后，难得想要任性一回。而且，这也不仅仅是任性而已。他还有些别的考量。
“那个任飘渺就那么好么？龙宿不行么，还是说你也不信任忧患深的能力？他们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太学主狠狠的皱了皱眉。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师弟身子每况愈下，但是听到他如此不避讳的说出，心中还是难免有所触动。
“他们？他们并不合适。而且也许，吾只是想要在这漫长的时光之中，留下吾存在过的痕迹罢了……”万物的繁衍，或许皆是如此。肉身终究会淹没在时光的长河之中，而他们或多或少，想要在这漫长的时光之中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说到底，是出自于本能的秀存在感而已。穆松风冷嘲了一下。
“那个孩子呢？汝的‘儿子’？”隐晦的提醒了一下穆松风那个所谓的“儿子”的存在。太学主的心中，虽然那只是挂名的而已，但是说到名正言顺，却谁也比不得那个孩子。
“父传子，家天下。师兄，汝何时也这般的糊涂了？”任性并非失去了脑子。穆松风向来是一个首先考虑厉害的人，一时任性便罢了，余下的时候，他的思维还是相当的清晰的。
父传子，家天下。儒教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便距离灭亡没有多久了。无论是来自外部三教的压力还是来自内部的腐朽都足以令这个庞然大物彻底崩毁。
虽说他半生受缚于此，但是他如今的任何情绪波动何尝不是来自于这个庞然大物？他虽然不喜儒教本身，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对它割舍不下。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分明是憎恨，但是却又和爱恋一般的深刻。
他放不下，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倒是吾想的偏颇了。师弟…….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最后千言万语，似乎也只有这句说得出口。言辞大约都是浅薄的，太学主深知穆松风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劝。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师弟，他也多少叮嘱了一番，而后离开。离开之前他向暖阁外的一角深深的望了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太学主走后，穆松风微微撑起了身子。他可以虚弱，但是却不能容忍自己虚弱太久。尤其是，身边还有外人的时候。
“汝听了够久了，有什么想法么？”穆松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而后平淡的道。
“身为一教之主，你的举止堪称不智。以身犯险，须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过在我，却很感谢你这种不智。”狠狠咬了咬下唇，任飘渺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来偷听太学主和穆松风之间的对话。
虽然觉得穆松风的行为的确是任性和犯傻，但是他却也不得不感念穆松风的行为。他不是一个多么有心的人，但是别人对他的好，他也并不是不知道。
“飘渺，汝过来。”穆松风唤着任飘渺的名字。咬咬嘴唇，虽然心中还是略微忐忑，但是任飘渺依旧凑了过去。
而后……
“小孩子就应该做些小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否则还要吾们这些把老骨头有何用？”他使劲捏了捏任飘渺的脸，而后揉乱了他的一头被梳理得颇为柔顺的发。
“你！……”也许是恼羞成怒，也许是惊愕万分，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任飘渺转过身子，冲出了暖阁。
“呵……果然，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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