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第十章
是真的，或者是假的，其实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而他在这个时候也放下了当初想要好生试探一番的想法。
虽然仅仅只有几天而已，但是却又好像漫长的如同一辈子一般，穆松风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表示。他的背挺的很直，哪怕心中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但是因为以往的良好教育，他的仪态依旧完美到堪称儒门表率。
经历，大致都是编造的。他给了这个孩子十多天的时间，这个时间足够这孩子编造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经历。
有心计，有一些小聪明，但是总的来说还不够成熟。漫不经心的听着这孩子的话语，穆松风在心下暗自琢磨了几分，颇有一些漫不经心的味道。他对孩子总有几分偏爱，但是即使是偏爱，也改变不了眼前这个孩子是他一时起意才捡回来的事实。
是留下，还是除掉。除掉太过可惜，那么便留下，但是如果留下又应当以怎样的名目？心思盘桓几轮，最后也没有什么定数。最后只是顿了顿，道了一句：“为我绾发吧。”
这回怔愣的换成了另一个人，本以为眼前这个人会再追问，结果竟然是为这个人绾发。自称任飘渺的孩子顿时有一种使尽全身的气力却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
咬了咬下唇，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虽然他也算是会绾发的，但是如果是绾成眼前这人惯常绾的那般华丽的发型似乎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如今他是寄人篱下，就连性命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咬了咬牙，他已经好久不曾如此被动过……
“不会么。也罢……”幽幽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就没有对这孩子绾发的手艺有过期待，而且按照他自己的警觉性，怕是在这孩子近身的时候便会暴起反击。如此一来，倒也没有更多失望的情绪，反倒是坐定，而后慢慢的梳拢了自己的长发。
镜中的影像慢慢的变成了记忆之中的人，只是穆松风的心中清楚的知晓，即使再相似，逝去的都不会再回来。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是要留给某一些特定的人的。
双眼之中的光线慢慢的黯淡了下来，周围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昏暗模糊。时刻将近，但是他的心中却没有什么恐惧。一切都在预计之中，而他当时已经惊怒交加过，不需要再来一次不必要的情绪发泄。
应该说那女人不愧是他的夫人，在做出了那样的丑事之后竟然还有能耐如此对他。不过，不重要了。
他看着银镜之中的倩影，神思一阵恍惚。
最后一眼，留给母亲……他这样想着，放任自己的双目看到最后一丝光明。最后的一眼，留给母亲，接下来，便是永恒的黑暗。
沉默在暖阁之中蔓延。任飘渺不曾问为何这人要绾女子的发式，而穆松风也不再说话。他们彼此沉默着，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沉默，等待着一个契机。
“师弟！”只不过打破沉默的却并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刚刚被交了一个孩子到手中的太学主。
蓦然回神，而后便是一根金簪甩出。破空的气势有几分让人怀疑，穆松风或许真的是想要杀了太学主的。
“师弟，你这是谋杀。”穆松风虽然没有全力施为，但是太学主依旧不敢大意。他师弟的能耐他再清楚不过，要是躲不过，他真的会横尸当场。而要是他横尸当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同情他。
“若是我有心杀你，你便已经不在这里了。”太学主的到来总算让即将凝结的气氛变得不再沉闷，穆松风冷冷的说了一句，而后便卸了头上的装饰。长发再次飘落下来，垂在他的背后。
太学主看到穆松风这副模样，也有几分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执起玉梳。
比起太学主那堪称目中无人的表现，穆松风倒是没有忘记这边还有一个任飘渺在，“飘渺，这倒是一个好名字。吾明日会去找你。你先去休息吧，吾这暖阁，你依旧可以随意来去。”
闻言，任飘渺挑了挑眉头。他并没有什么在这两人之间碍事的打算。这两人分明就是有话要说，而说这话的时候，这两人大致不会希望他在场。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知道趋利避害，除非这个聪明人是在找死，否则原则上大致不会超脱这一点。
于是利落的转身，离开。
“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穆松风合着双眼，任由太学主在他头上施为。他和太学主是师兄弟，师兄弟多年，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经习惯了太学主为他绾发。
“倒是乖觉。”太学主看了眼门口，发现那孩子走得痛快，现在已经察觉不到气息。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活泼好动，很少有能够抑制住自己好奇心的，有着这份定力，当真是难得的了。
这样的孩子，日后不是成大器，便是成为一方祸害。
太学主一边给穆松风绾发，鹅肉两人又谈了一些儒教事务，而后太学主陡然发现不对。他来这里，并不是给他这位师弟绾发的，他想要问的是师弟交给他的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弟，你交给我的……”话未竟，太学主便看到了穆松风皱起的眉头。
“吾若是说那是吾儿，汝可相信。”将话头抛回去，穆松风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太学主浑身都抖了一下。这般的表情，他的师弟很少露出这般的表情，只有心中大不痛快的时候才会这般。
莫不是此行儒门出了什么意外？太学主暗自思索着，而后转念想到了穆松风这几年因为儒教内部事务似乎不曾回家……
“你……”如果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
“那必须是吾的儿子，你可明白？”森然的眉目之中是不容置疑。儒教之主的决断，即使是身为师兄的太学主也无法干涉。尤其是这人目前是货真价实的儒教之主，大权在握，主宰儒教上下，几乎所有人的生死。
“那自然是你的儿子。”这般的丑事，必须掩饰，不得不掩饰。
“你觉得飘渺那孩子如何？”话锋一转，却是转向了另一边。
“有心机，看得清状况，只不过还是太过稚嫩了一些。”想起刚刚那孩子，太学主阅人无数，自然是一眼决断。更何况，这些日子，他也不是不清楚穆松风那暖阁之内的状况的。这孩子可是没有少打探消息。
“哈，吾觉得也是。倒是值得调理一番。”穆松风听太学主此言，心下有了决断。
“另外”再一转，“师兄，吾的双目看不见了。”
“这种大事你怎么不早说！”
“大事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