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留下的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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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伊莱带着她找到其内尔。
其内尔正站在黑曜城堡的另一出口处，大殿的外面——大型的露台。由于黑曜城堡是整个悬在空中，作为露台的出口在曹薇薇的眼里看来就好像一个大型停机坪。空荡荡，方便着陆用。
出口的外面就是天空。
此时近黄昏，却不见美景，厚厚的乌云遮挡住了阳光，灰暗，且暴雪纷扬。空中悬浮着大批的飞翔动物，稳稳地，悬停着，兽的上面一个个骑满了披着厚袍的恶魔。
其内尔就正望着这番景象，察觉伊莱他们来了，回过头，对着伊莱行礼。
“伊莱大人。”
“好热闹呐。”伊莱指外面的场景。
“是。西玛大人要走了。”其内尔示意他们的身后。
曹薇薇回过头。
西玛，仍旧是她曾见过的那副少年样子，正朝他们走来。跟曹薇薇哆嗦着两手不停哈热气的样子不同，他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一身轻便的袍子，径直越过他们，也没打招呼，犹如这根本不必要，他来到露台前，一只巨型飞行魔物正在等候他。旁边一个神态淡然的帅哥，对他单膝跪地行礼，将缰绳交给他。曹薇薇猜这是西玛心腹之类的存在。
西玛接过缰绳，潇洒地跨上坐骑。在临走前，他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特别是在瞄向她时，曹薇薇总感觉西玛露出的神情意味深长。他又眯眼看伊莱，邪邪地一个笑。
然后西玛就这样走了，带着大批犹如军队一样的一群，穿过云层在茫茫的暴风雪中呼啸着离开。
“这不是回他城堡的方向。”伊莱说。
其内尔点头：“是的，西玛大人领命去阻截乌薛。”
？
曹薇薇没听明白，倒是伊莱发出一声沉吟。
“被陛下派去的？”
“是。”
伊莱笑起来。
其内尔说：“这次加百列下坠，应该是在第二战场由于内部背叛被打落，他的副手乌薛为了救他，已经攻到我们头顶了。”其内尔指指天上。
曹薇薇跟着望天空，嘴角抽。
加百列？被打落？
等等，她之前见到的天使下坠，难道那是加百列？！
囧！
我擦！
信神的粑粑麻麻要是知道圣经里面大名鼎鼎的“加百列”竟遭遇如此境况，还不心脏病发作啊？！
曹薇薇瞠目结舌瞪眼前还在正常谈话的俩恶魔。
“没想到陛下竟会派西玛去。”
“陛下的气还没消。”
“到底是加百列的副手，乌薛很厉害。”
“西玛大人的禁卫军长也在。”
听到这个，伊莱笑出来，“也对。”
其内尔望了眼一直走在伊莱身边保持着沉默的曹薇薇。曹薇薇眨巴几下眼睛回望。
“我的侍从要交给您了，其内尔。”伊莱说。
“是。”
“请不要让其他恶魔骚扰他。”
其内尔露出稍有不解的样子。曹薇薇也十分不解。
伊莱似乎是解释，笑眯眯说：“他属于我。”
这下其内尔甚是了解的便低了低头，回道：“明白了，不会有其他男性或女性恶魔‘骚扰’到您的侍从。”
其内尔回得戏谑。
曹薇薇气得发抖。
谁TM属于你！
但是不能发作，因为她知道伊莱这明显是在帮她。可是，被这样拴着犹如牲口一样的感觉仍旧让她很不好受。
其内尔分配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套间给她。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曹薇薇甚至睁不开眼。
明亮。
且，房间足够大，被分割成了多个区域，有休息区，接待区，梳整区，洗漱区，卧室，娱乐室等，还有最里面非常私密的靠近阳台落地窗的一张水晶书桌、一把金色丝绒椅。
闪闪发光。
因为朝向好，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看起来亮眼极了，让人连心情都愉悦起来。
紫色调的布置，豪华壁炉，整面墙的书架，暖洋洋的感觉。
这以后就是“他”的房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其内尔是这个意思。
其内尔说，伊莱大人就是这个意思。
站在这样的房间里面，曹薇薇浑身不能动，她脚得这是不是太豪华了一点。
伊莱很满意地环视了一圈房间，在临走前，拿出一个大袋子给她。曹薇薇打开来看，里面放满了金币和耀目的宝石。
她抖着手将袋子阖上。
伊莱对她说：“我出门在外，身上只带了这么多，你先用着，等我回到城堡再寄生活费给你。”
“……什么？”
曹薇薇不理解他说的话。就连一旁其内尔的神情都有些怪，他看看伊莱，再看看他递给“他”的大袋子，再看向曹薇薇。
伊莱又说一遍：“你的生活费。”
曹薇薇似懂非懂，她看旁边的其内尔。
其内尔向她笑一笑，点头。
在这里会很花钱，而且作为侍从拿主人给的生活费是很正常的？曹薇薇以为是这样，便身体僵硬地抱着那一大袋子沉重的巨额“生活费”。
伊莱再次很满意，伸手撩开她脖颈间的发，揉她的耳朵。
一下刺痛，曹薇薇龇牙，甩头离开伊莱的手。她用肩膀蹭耳朵，发现自己的耳珠上似乎多了个硬物。
“……蓝鹰之泪？”说这话的是有些惊讶的其内尔。
伊莱点点头，只道：“通讯器。”
耳朵上犹如耳钉一样的被钉上了东西，曹薇薇不明所以地瞪伊莱。
当事人却笑说：“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曹薇薇木然。
她想到刚刚在带她来房间的一路上，这两只恶魔对话中谈到的内容。
“陛下刚刚下令进攻必达加利。”
“……攻到人界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是的。”
“真快啊，看来陛下这次真的非常坚决。”
“是的。一口气都不给上面喘。”
“天上应该已经知道了魔界之王的伴侣出现了吧。”
“再没猜到就是傻子了。”
“所以派来防卫战的是大天使加百列。”
“可谁能知道会发生叛变的事。”
“上帝会不知道？”
两只微笑了笑。
“攻打必达加利之前，会先开一个庆典。您不参加么，伊莱大人？”
“庆祝加百列再也回不到天堂？我就不必了其内尔。”
“陛下也不想参加，但是按例必须出席一下。”
“您是在威吓我，连陛下都按例出席了，我怎么能不去？”
“属下可不敢，您可是与魔界七君平起平坐的伊莱大人。”
伊莱摇头笑了笑，“到时再说吧。”
“您要回去了？”
“不，先得办点事。”
说着伊莱便看了她一眼，曹薇薇现在还记得这一眼。
这一眼的神情带有爱恋。但对曹薇薇来说，这一眼就好比主人离家前对家里宠物狗之类的留恋。
“我走了。”
“赶快走。”
“有事就联系我。”他摸摸耳垂示意她。
曹薇薇皱眉，没说话。她一瞬感觉自己很矫情，但她就是不愿意说“我不会联系你的”之类的话，因为她觉得，这话一出口，无论是怎样的语气，听来都像是自己已经沦为了伊莱用来打情骂俏的宠物。
“吻我一下。”伊莱低下头来要求。
曹薇薇跟他对视，这次她没有害羞。
“你把手给我。”她说。
伊莱挑了挑眉，把手递给她。
曹薇薇张开大口就是一咬。
她抱着他给的一大袋重得要死的“生活费”，狠狠地一口直接咬住伊莱的手，任牙齿深深地刺入他的血肉，舌头舔到血腥味，便再用力，发泄心中所有的怒火，没有停口。直到她再也用不出更多的力气了。
她松口，伊莱缓慢地收回手。
曹薇薇发现，伊莱此时的神情，终于像是认真在看她了。
好像他第一次看清她。
他走前没有摸摸她的头，没有笑。他回望她一眼，没有调笑的说再见。他微蹙着眉离开她，这让曹薇薇心里舒坦了不少。
伊莱知道她是人类。
但他不知道她需要帮助的不是钱，不是一个华丽舒适的房间，不是容身地。
伊莱是恶魔。他不知道，她现在更需要的，是救一救人界；她想要联系的，也不是他，而是她的人类父母。
伊莱离她很远。
他用恶魔的方式在帮她，但这不是她所需要的。可曹薇薇明白自己没有道理苛责他，因为伊莱没有做错什么。
是自己没有用。
伊莱走后，留下的其内尔对她意味深长地说：“这是第一次。”
“什么？”曹薇薇很不解。
但其内尔只是微笑着回道：“所有的一切，对伊莱大人来说，都是第一次。”
曹薇薇没有心力去关心这个。
她被留了下来。
现在，一个人待在这被准备好的房间里，有种虚假的自由之感。
环顾一阵，在稍显手足无措之后，她最终靠着门板坐了下来。
“呼……”
这还真是好长的一天。
死后突然在森林里醒来，遇到伊莱，遇到以瑟和辛巴，再被带去见西玛，最后被传送回黑曜城堡——奥尔伦杜的身边……
可他没有认出她来。
一天竟发生这么多事，更失败的是最终还是被查查……被伊莱发现自己就是魔王陛下的人类伴侣……啊啊，好累……
是魔界的时间分割太奇怪，还是只因为自己太不中用？
曹薇薇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感到心力交瘁的同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人界好像真的就要被灭掉了……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还是人类么？
那我以前是人类吗？
一定是的吧，我有爸爸妈妈啊……啊好想念他们。
外面的天早已经黑透了。
现在到底算是晚上的几点呢？
在这样一个华丽的大房间里，她一个人，靠着门板坐在地上，屈膝环抱着，想着一切的一切，时不时感到恐惧，瑟瑟发抖。
可能由于太过想念父母，中间留下过几滴眼泪。
后来她终于问自己的内心，我该怎么办？
答案君说：
【回到身体里，让奥尔伦杜.赛西认出你。】
曹薇薇一惊。
“咦？”
她没想到答案君这个时候会忽然跳出来。
之前的问题，它都没回答，这个突然的答案算什么？
【回到身体里，让奥尔伦杜.赛西认出你。】答案君竟又说了一遍。
曹薇薇愣住一阵，接着不死心又问：
我现在是什么东西，还是人吗？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能量体？为什么我身上会有魔气？为什么我会有尸体，就躺在那间房间，那现在的我到底是谁，或者，算是什么东西？
但答案君没有回应。
【……】
好吧……
说要回到身体里，意思是要我……回到自己的尸体里去？
【是的。】
答案君竟又答了。
只要回到身体里，奥尔伦杜就会认出我？
【是。】
……这是为什么？
【……】
喂，说啊。
【……】
答案君，乃是有多傲娇，选着答的吗？！
答案君：【……】
曹薇薇脸一阵抽，再问，那要怎么做？
回到尸体里去？开玩笑！正常做不到的吧，何况她尸体的房间有奥尔伦杜守着啊！
等等……可以等奥尔伦杜不在的时候！他们说在攻打必达加利之前会先开宴会，奥尔伦杜不管多久都必须出席一下，就趁那时！……等等，但是就算奥尔伦杜不在，只要谁一旦进入房间就会被奥尔伦杜用力量拉出来，之前的西玛就是活脱脱的例子！而她不是魔界七君，以她现在的身份样貌，擅闯一定被杀啊！
【用‘龙之牙’。】答案君说。
曹薇薇已经习惯了答案君忽然跳出来回答问题时的脑抽了，想了想，于是再问：龙之牙……是指龙的牙齿么？
【是。】
真是言简意赅啊……但乃不要忘了龙是多么巨大威武的存在啊！
曹薇薇一想到辛巴巨大的体形和它那猥/琐的眼神，就情不自禁黯然神伤。
可谁知答案君竟语气非常鄙视地说：【知足吧，普通连见到龙都难如灭神，你身边就有条龙，第一步难关对你根本不存在，剩下只要痛揍龙拔了他的牙齿就好。】
痛揍……
【是。】
曹薇薇扶额。
好吧……
然后呢，抱着龙的巨大牙齿闯进房间？
【你是猪么，蠢得如此无与伦比，抱着龙的巨牙你还能走路么！】
答案君，乃不要忽然这么暴躁啊……
【……】
好吧，照你这样说，事实上我不用拔掉龙的牙齿，只要拿到龙牙齿内的某种物质，就可以了，对不对？
【……】
答案君竟无声。
曹薇薇再接再厉：
我只要对着龙的牙齿刮下一点粉末就可以了，是不是？
【……切。】
曹薇薇囧。
喂喂如此“被发现了，真不好玩”的态度是什么回事！
曹薇薇再确认一遍：只要龙牙齿的粉末就可以了？
【对啦。】
弄到以后呢？
【吞下去，进入房间。】
就不会被奥尔伦杜发现我擅闯房间？
【是。同时，它还能作为你进入身体的媒介。】
然后呢，作为媒介，我要怎么进入自己的尸体？话说我的尸体不会已经腐烂了吧？
【奥尔伦杜.赛西已经让伴侣的尸体不腐不灭，安心吧。】
哦。
那我该怎么进入身体？
【亲尸体的嘴唇，渡气，将全身力量渡入。】
就行了？
【对。】
这样啊。
【啊……】
什么？
【进入身体后，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你会被弹出□□。】
咦？不是永续发动的吗？！
【做梦呐！】
话说三分钟咋够啊。
【自己想办法。】
喂……
那我就多刮一点龙之牙的粉末呗。
【……】
这样能拖长一点时间么？
【……切。】
又是犹如“怎么又被发现了啊真没劲……”的口气是什么回事！
【对啦。不过最长只有十分钟，你得吞一大把粉末。】
嗑药啊……擦。
不过怎样我也打不过辛巴啊……
【你打得过。】
咦？
【打得过。】
这……这是莫名其妙地对我的信心吗？还是说你在故意怂恿我挑我上山呐？！
【不是。】
……
我真的打得过？曹薇薇觉得不可思议。
【是。】
你不是诓我吧……
【才没这个空。】答案君非常鄙视地说。
这下曹薇薇愣了。
我……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可，答案君没有再回答。
眼睫耷拉下来，渐渐有些迷糊，外面的天已然黢黑一片，暴风雪仍旧在肆虐，可能真的是精神太过劳累，曹薇薇就这样靠着门板，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死死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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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留下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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