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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倾心绝情 ...


  •   月已西斜,东方泛起鱼肚白。启明星闪烁着钻石十字的光彩。
      树林里黑影重叠,海燕和小露一行人心急如焚,正打算使用‘掴趾追雀’寻找时,两个衣服满是泥和血的人,相互搀扶,像烂醉的酒鬼摇摇晃晃,从远处朝众人走来。

      这估计是朽木大贵族最狼狈的一次了。那些有幸目击的队员们统一封闭了嘴巴,说出去的下场绝不只会荣幸的欣赏千本樱飘落。

      据当夜值班护士证实,两名伤员中,朽木队长看起来要伤得重些,左胸的刺伤再深入几厘米,就会触及心脏。不过凭借多年的临床经验一番观察后,四番队长英明的把贵族伤员甩给副队长,自己着手处理黄泉席官的伤势。

      “她先是被虚附体,又被捩花和千本樱所伤……有三处深度伤口……首先是输血,然后要消除伤口处的灵压……”卯之花队长一边说一边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护士们把落音推进了手术室。高悬的无影灯的灰白灯光刺激着瞳孔,和骨髓里的伤痛共鸣。
      打了麻药后,她闭上了眼,想象着能够做一个美梦。打发这漫漫长夜。
      夜色下的黑暗恐怖已然过去,大家都安全了……

      ———————————————手术结束————————————————————

      涉及半机密的事情总会围绕上扑朔迷离的烟雾,可静灵廷依然掌握者的手掌中,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第二天的太阳既然照射到每片该接受光明的土地。
      然而,阴暗的角落,依旧理所当然的存在。

      四番队某病房。
      “后来啊,京乐队长被七绪副队长拖进了水池,强烈要求他在酒醒以前不准出来。结果池塘的鲤鱼全醉翻了肚皮。”
      “真的?七绪副队长真是巾帼英雄,同时也是尸魂界打击色狼的先锋楷模!”
      “哈哈哈!同意!”
      一连串或清脆或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本该封冻的气氛,推动开病房里寂静到近乎冰冷的空气。
      长颈玻璃花瓶里,一束美丽的蓝色马蹄莲,开得正绚丽,碧绿的叶上面还沾了几颗露水,发出水晶光泽,吐露芬芳。

      落音附和笑了几声,就剧烈咳嗽不止,大家顿时绷紧了神经。蜷缩在床角的修兵‘噌’的抬起头,长尾竖直,菱形橙黄的猫眼关注着少女。
      “没事没事。我是呛到了。”她摆手,另一只手抚摸着山猫毛茸茸的脑袋。

      之前,无论医生还是护士都恪守医院的教条,他们先温和再严厉的警告:动物不能进医院,不管它是不是你的宠物,都不允许!
      可修兵毕竟是聪明的人不是真的动物,倾角前脚委屈的把他放出医院,后脚他就借助山猫的天赋,爬树跳窗。甚至比倾角一行人先见到了落音的病床以及她身边的输液瓶。

      此时,窗外的木樨树摇曳摆动,大家的爽朗笑声穿透了繁茂葱绿的枝叶,冲进云霄。

      前夜战斗后,她搀扶着白哉,或者说是白哉搀扶着她也对。两人一同穿过了几乎被移为沙漠的草地,被海燕小露发现后,落音已无力反抗,任由一群人近乎粗暴把她绑到担架上,送进了医院。彻底的身体检查,饱涨的输血,不算痛的打针等等招待,小露的哭声有些刺耳,她不得不在昏睡前安抚她的情绪。

      梦中,她的灵魂在畅游,各种奇怪的画面,一一划过眼前,大笑喧哗的人群,吵杂无礼的声响,若有若无的颂歌……可身体清晰的察觉到碰触。温暖宽大的手掌春风般拂过她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修长饱满的手指轻柔的贴近肌肤,传度着暖和的温度,治愈她心灵上的伤口,
      那是玉哥哥的手。一整个夜晚,他都守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抚摸她的脸和头发,轻吻她的额头。
      窗前雪亮的月光,也在他身影的灿灿光辉中黯淡。
      绕是她在梦中,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
      于是,渐渐的,噩梦被驱逐了。

      彻底睡饱了整整一天,接着就是要面对接连不断涌来的探望者。

      来探望的人,可谓众生百态。

      最先来拜访她的,出乎意料,竟是反派二人组。
      蓝染的情绪维持在正常状态,表露出适当得体的关心,这非常合理。一位BOSS级别的人物该具备临危不乱以及不对任何突发状况表露焦急的控制能力。即使这件事情,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除了一篮子水果外,他也送来了一大束花朵,盛开得灿烂的香水百合。正是非常受青春少女喜欢的一款,落音很自然的笑纳了。
      清晨的温暖光芒照耀万物,香水百合的星状花瓣边缘泛起了粉红,荡漾着梦幻迷离的香气。抹去了前夜的黑暗记忆——那个血雨腥风的夜里,她曾经给过对方一个杀气四溢的眼神。

      而银子狐狸的表情则比较正常,所谓的正常是指,虽然保持着平日里笑眯眯的面瘫表情,不过附带上明显的幸灾乐祸。他也许觉得终于一雪前耻了,看着落音被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一定让积蓄了多年的怨气消除不少。
      三番队长送的,是一盆盆景松外加扎黑丝带的白菊花。
      看来他还真不希望落音的伤好起来。

      她和蓝染并没有谈涉及到某些敏感方面的话,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关怀。直到最后离开前,蓝染在门口,回头提醒:“差点忘记了。我听雏森和你其他朋友有议论到,他们准备给你开个庆祝会。”
      “或者他们是想请几个巫师。黄泉席官,也许驱逐一下你身边的晦气,以后你做事的运气会要好一些。”银子最后插嘴道。
      【你现在就得意的笑吧】,落音挥手告别并在内心恶意的想。

      之后,浮竹和海燕也来看了她,短暂的几分钟后就去探望才苏醒的美亚子了。她也乐得能喘口气,遥望一下窗外沐浴在朝阳里的木樨树,灿金的光辉洒落到叶片上,又从枝叶间隙里坠落地面,勾画出满土地的点点光斑,仿佛树下开出了若干零星野花。
      注视着绝美的景色,心情就能平复下来,甚至能短暂的遗忘一切。
      遗忘……

      直到看着一只山猫爬上树,纵身跳进窗户,打得发呆中的她措手不及。再然后就是真正的欢乐颂时间。

      倾角和修兵、露琪亚、恋次、吉良、小桃,他们的笑脸和礼物给了落音莫大的快乐。彼此聊着各种能够聊的话题。
      “再过三四天,落音就能出院了。”
      “到时候,我们会请尸魂界最好的理发师!露琪亚,我听说贵族家都是专业理发师,是不是真的?”
      “当然!朽木家的理发师可是最棒的。落音姐姐你别担心。”
      “真的,那就好。要修剪得好一点。落音,你想换个什么样的发型?”
      担心?落音有些茫然,大家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疑惑的问:“打扰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讨论理发师?我的发型……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安静。
      10秒后,倾角出声:“落音你……”
      “你没发现?”红毛野犬问。
      “发现什么?”

      倾角和修兵对视一眼,恋次则用略显心虚的姿态扭头望墙壁。小露从小桃手里接过一面镜子,下狠心递给落音。
      落音看清了镜子里的人影时,所有人迅速捂住耳朵。
      极其悲惨的尖叫传遍了整栋大楼。

      “啊——!我的头发——!”

      “那声音好像是……”虎澈勇音惊讶的自言自语,房门虽紧闭,可那尖叫还是从门缝挤进。
      “真有活力,不是吗?”卯之花笑着回答,圣母的光辉环绕着素白的羽织。

      她低头看着病床,亲切的说:“朽木队长。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这次的伤会很快就好的。不用担心会有后遗症。”
      “多久……”病房里响起了低沉又不带感情的声音,甚至最后的问句不带一点起伏的尾音:“我需要多久才能下床?”
      如果是其他的人问的话,勇音会直接说,至少还有四天,为了让身体的完全康复。请你在床上呆到四天后好吗?到那时随便你是要出去长跑,瞬步,还是回队里处理公务。可对付偏偏是十三番出名的冰山,为避免得到二级冻伤的鉴定报告。她很识时务的闭嘴。

      还是卯之花队长挂着圣母般的仪容,回答:“四五天就可以。请你耐心等待。”
      “朽木队长,鉴于你左胸的伤较深,在一个月内要避免剧烈运动,以免牵动伤势。还有,请尽量保持心平气和。”

      对于四番队长的叮咛,男子平静的上了闭眼,俊美的容颜逐渐呈现雕塑的刻板感。白纱窗帘拂动,带进一室的远山森林的清新空气。

      “那,我们走了。如果有要求请按床头的按钮。”四番队长副队长轻轻离开。
      门外长廊上,红发的少年和橘发的少女立刻围了过来。
      “朽木大人,他怎么样?”天满率先问。满头红色晦暗杂乱,明显只是用红绳匆忙的扎起,衣服的下摆还扎在裤腰带里,颇有些败坏形象。素宣的长发也没梳理好,甚至没有插一根象征贵族显赫身份的头簪。
      若不是要安抚和处理队里的事情,他们昨天就会出现在医院,并且守上一夜。
      “已经不要紧了。他还没有睡,你们可以进去和他先聊聊。” 卯之花笑了笑。
      六番副队长和三席先松口气,然后诚惶诚恐的请示:“可以吗?”
      可怜人啊!勇音不禁在心里为两人默哀:朽木队长难道是怪兽转世?究竟对六番队做了什么,另外两个四大家族的人居然如此怕他!

      看到卯之花点头,少年和少女便对视笑了一下,容光焕发。站到了病房门口,动手整理仪容。天满郑重的敲了门,说:“队长。是我,还有素宣。我们可以进来吗?”
      直到听到细微冷淡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跟着自家队长走过了走廊的拐角,勇音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办法,谁叫朽木队长实在太可怕了。虽然容貌和气质都是无疑的出众,可那眼神真是恐怖。光是和他呆在一个房间里,都会让人觉得浑身不在。
      难怪六番队里,犯胃病的人数是别的队的十倍!

      不过,那件事还真可怕呐……被虚附体,然后被海燕副队长和朽木队长追杀……那位黄泉君的身体素质还真强……
      “勇音,不要胡思乱想。”
      “啊!对、对不起!”急忙道歉。队长还厉害啊,她明明是站在她身后,可她没回头就知道她又开小差了。
      “你不用道歉。”路过那间吵杂的病房时,里面哭哭啼啼和劝说声不绝于耳。卯之花淡淡然道:“朽木队长啊,太寂寞了……如果他能敞开心扉……”

      ————————————下午时分——————————

      “碎蜂啊,你站着不累吗?要不要坐着。”伤员落音无奈的问:“至少,不用离得这么远。我没有辐射!”
      站在角落的二番队长瞪起丹凤眼,挥刀一样晃着记录笔记,厉声道:“黄泉席官,我是来例行公事,请你配合!告诉我关于那一天的所有事。包括白天的战斗和夜晚的战斗。
      既然是例行公事,为什么还带礼物呢?斜一眼床头的用玻璃纸包装精美的哈密瓜。
      二番队又瞪过来,两条剑眉几乎立成‘11’,落音顿时缩头,装作那哈密瓜是团空气。
      她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碎蜂一脸跟吞了黄连似的,也许她很想把她拎进二番队,严刑拷打一番。

      “这么说,最后是朽木队长救了你?”
      “恩。”好像吧……
      “他是如何把虚从你身体里驱逐的?”

      落音做了个回想的姿态,几秒后才说:“好像是虚自己突然从我身体里跳出来的。因为对付朽木队长,用我的身体完全是个拘束。它恐怕是想等杀了朽木队长后,再把我吃掉。”
      碎蜂淡淡哦了一声,继续记录。她没怎么相信,可也没起疑。
      其实,落音真的撒谎了。她根本不记得那时的情景,记忆的断痕从她看到那只虚一步部逼近自己开始,到她接受白哉惊喜交加的表情和拥抱结束。中间都呈现空白状态。
      她自己不认为那只虚会离开她的身体,她也无法想象白哉是用什么方法被虚逼离的。那段记忆就像梦,梦里的惊心动魄和温馨宁静,在睁眼的刹那,被统统遗忘,烟消云散。

      “那么最后,当你恢复了意识。你看见朽木队长杀了那只虚?”
      “是的。千本樱把那只虚切碎了。”她镇静的描述不真实的画面。
      “然后?”
      “然后我就被朽木队长救了。我们走出了树林,遇到了海燕和露琪亚他们。再然后就被他们带进了医院。”她耸肩,俏皮的吐着舌头。

      混蛋!这家伙真的有伤在身?碎蜂看着对方满面春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出!手指咯吱作响,笔管出现细小裂缝。
      隐秘机动队报告说,第十三番出现虚灵压的反应,随后几秒的报告补充,事情跟一个姓黄泉的席官有关。
      整个十三番里姓‘黄泉’只一个人。答案不言而喻。
      她带队赶来时,只能替第十三番收拾残局。青烟袅袅的碎砖烂瓦,咳血不止的队长,大呼小叫的席官,场面混乱的程度让人怀疑是基力安肆虐。
      她当时真的丧失了理智,肺部火烧火燎的痛。命令隐秘机动队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结果,找到的……

      丹凤眼落在那衣襟敞开里面的绷带上,那层层重叠的褶皱磨平了犀利的目光,再瞄一眼那参差不齐犹如稻草的乱发,胸腔的腾腾怒火顿时熄灭。
      部下的报告提到过,她很珍惜自己的头发。

      现在,她应该是在强装笑脸——碎蜂默不作声的继续做记录。

      “美亚子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被十三番退队了。”碎蜂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对方震惊的表情。
      被十三番的退队,可是两千年来也仅仅只有几人而已。
      落音直起身体,抓住了碎蜂的手,惊诧的质问:“为什么!就算她杀,不、不是她杀的。明香他们、他们是被虚杀掉的……”脑海里回想起明香他们临死的惨状,她不禁哽咽了语气:“是虚附在美亚子的体内……不是她……这不是她的意志……”
      昔日队员的死,那些平日里和她感情如此之好的人们……她低下了头,抵着碎蜂的手臂,不言不语,肩膀一抽一抽。

      没有抽出手臂,碎蜂凝视着那头蓝发,眉宇眼眸间缭绕着忧愁的云雾。
      闭眼,下决心似的解释:“不是的。让她退队不是因为她被附体,杀掉了十一名队员的事。”
      落音抬起头,呆滞。

      “经卯之花队长亲口证明,志波美亚子的伤很严重。锁结与魄睡被破坏了九成,已经无法制造灵力……”她没有说下去,因为落音听得懂。
      一明一暗的蓝黑瞳孔,睁得大大,不愿相信听到的。
      时间仿佛停止,所有响声都消失了,世界悄然无声到有些可怕的地步。

      “也是那虚的能力太过诡异了,万幸她还活了下来。”
      空间依然安静到窒息,上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揉揉额头,转身,走向房门:“我走了。如果你有事要告诉我,就再通知我。”

      “碎蜂!”
      身体停在门口,黑发的女孩转头,神情别扭的望过来,凌厉的眼角似乎隐藏着期盼。
      “我不怎么喜欢哈密瓜,你下次带橘子最好。”落音挥手并且笑眯眯。她的脸突然显出不正常的蓬勃朝气来。

      咚!
      巨大的关门声震飞了屋顶上午休的麻雀,在门口闲话家长的隐秘机动小队看着自家的上司,铁青着脸走出了十三番,所走过的路面,均印下浅浅的足迹。
      众人伸长的脖子收回,面面相觑,混身上下唯一露出的眼睛眨了眨。

      小队长,碎蜂队长是怎么啦?
      估计是黄泉席官惹毛她了。
      喔——!众人无声的点头,能把隐秘机动队以及刑军军团长惹到发火,黄泉小姐确实有这个本事。
      好了,我们走吧!
      小队长,我可以不可以先把探病的礼物送进去,再离开啊?一个队员可怜兮兮的望过来。他旁边好几人都统一的点头。

      尸魂界黄历说:今天,晴,适合探病。

      “真的?只要再三天你就能出院了?”少年盖不住脸上的心喜,束起的红发在落音眼前晃啊晃的,火焰般燃烧,神采翼翼。

      一天前,得知朽木队长和落音都受伤的时候,本还满不在乎的天满差点连睡衣也不换就冲出了海盾家。仆人拦都拦不住。
      还是父亲的当头棒喝,使他清醒过来。
      他是六番的副队长,职责之一便是当队长无法到任时,处理好番队里的各种事物。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虽然心魂向往那所医院,可他必须要坚守自己的岗位。

      半圆的月亮透着不详的血红,心慌意乱的他半夜就和素宣汇合,同心协力,总算是办完了番队里的重要文件,也呵斥了那些喜欢嚼舌头的家伙,不许扰乱队里的风气。至于不重要的事就甩给了四席五席去完成。他们瞬步赶往医院,朽木队长的手术也正好做完。

      他和素宣跟在卯之花队长身后去探病,路过了落音的病房。
      里面传出的阵阵欢笑声,凝聚成无形的墙,阻挡了他想进去探望的欲望。
      听声音,陪伴落音的应该是倾角他们那群人吧。既然如此,他何必凑热闹呢?贵族的血统让他固执的不屑和别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争抢。
      他不是倾角,没有一个要顾忌的情敌朋友。爱情至上,他也不想在落音面前和倾角发生争执。

      “啊,对了。”天满回想:“我的父亲要我带口信给你,祝你早日康复。他会向四十六室上报,批准你一星期的带薪假期。”
      “请代我向你父亲,海盾大人说,谢谢。”
      他的父亲,四十六室的六位审判官之一。也是落音眼中,清净塔居林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这次她的行为,想必很出乎他们的意料吧?估计那群人在清净塔居林里正怄气怄到吐血。呵呵,有哲哥哥撑腰,她还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素宣想起一件事,便问:“落音,你还在四十六室任职抄写员,有二三十年了吧?”
      “是的。”
      “又是在十三番的当席官,又是在四十六室的整理,静灵廷两头跑,那多累。你何必自找麻烦呢?”
      “不要紧,我还行。”见对方还有话要说,落音就无心的多补充了一句:“打两份工作,家里也多些补贴。”
      呃!两人顿时哑口无言,脸上均浮出羞赫的红云。
      瞧他们的什么想法:自己出身名门,锦衣玉食,自然不知平民的冷暖疾苦。落音这么辛苦工作,也是为了维持在平民区的自己家里的生机。
      自己明明一无所知,就对别人的生活说三道四,真是无知!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他们道歉。
      “呃?”她迷惑,他们这是怎么啦?怎么一副犯错的小孩子的模样。
      算了,不谈这个。
      “你们先去探望了朽木队长吧,他的伤情怎么样?”她装作不经意的问。
      “不要紧。朽木队长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而且据卯之花队长判断他还会比你先出院呢。”天满笑得非常真诚。两个他所在意的人,都已无大碍,真是灵王陛下在天保佑!

      见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掺假,落音高悬的心也放下。

      那个人,真的没事了。太好了……

      大手轻贴她的脸颊,温暖的热度一直深入冰冷的梦境。
      落音睁开眼,点点闪亮的银河随着如水的夜色跃入室内,为漆黑的房间点缀出虚幻美妙的群星,那最为明亮的星辰,就是玉哥哥注满忧伤的眼瞳。

      她微笑了,不觉柔声安慰:“玉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的伤没事。你看我真的快好了。”
      “落音……”哽咽的话才出口,便蔓延出情绪上的一片悲哀。坐在床前的玉缓缓的问:“你为什么不对自己的好点?”

      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不对自己好点……
      笑容凝固,少女赫然无语。
      纵使胸中有千百句合情合理的谎言,也在这一句流露真切关心的话语下粉碎,消灭。

      其实之前,她内心早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已经幻想过多次被两位哥哥数落一通的场面。
      这次真得做得太过分了,那张咒符肯定是哲哥哥事先放进的,就为了保护她。他们一直很尊重她,不过问她的隐私,对于她每次的放肆行为也总只在身后默默收敛她留下的烂摊子,甚至不露一丝抱怨的神情。
      然而,她被虚附体了,然后差点掐死露琪亚,和海燕等队员大打出手,再伤害了她所爱的白哉——光是回忆探病人口中的只言片语,脑细胞就无法忍受。
      她痛恨那些话,‘被虚附体’的说法,让她有种恶心至极的感受。她在病床上强装笑脸听完了所有的传闻,包括白哉左胸的伤是她用手造成的!
      【混蛋!为什么卯之花队长不管管她部下的嘴?难道对于医生保密病患资料的职业道德在尸魂界不存在?】
      当时就放在她双手上的瞳羽,清楚的感受到她传来的阵阵杀意。
      可,只顾着思考别人的她,却并没有想到过两个哥哥。他们在得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玉哥哥是个温和的男人;他常常默默的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等她回家,然后三人一起开心的享用。他从来都由着她的性子,宠溺她;哲要斥责的时候,他也总是护着她……
      他总是如此,像晨曦中的第一缕光芒,为她驱散漫天的黑暗。

      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

      “玉哥哥,对不起。”她小声道歉,胸口酸酸胀胀的痛。
      “不。”玉摇头,语音坚定的说:“我不需要你道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玉哥哥……”眼角渐渐湿润了,可她一点也不感到委屈。
      “虽然你在生活上一直很依赖我和哲,但你在思想上是个很独立性的女孩。所以我和哲对你很放任,你需要自由活动的空间,我们认为,一只小鸟要健康的成长,就必须给它飞翔的天空。但我们都不希望它飞得太远,飞到不应该去的地方,因为那实在太危险了。”
      天边忽显一线珠白亮色,空中的黑色缓缓淡化,闪烁的繁星也随之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从天地交接处腾起的火烧云,组成一抹抹流光溢彩的云霄,迎接新生的太阳。
      玉的身影,便在由这无限美丽的画卷孕育而生的光芒中,镀上了一圈圣洁的金边。

      “落音,你要知道。你受伤的话,会有人很难过的。”一个吻落在她额头上,如落花般的轻触,他尤带庄严的告诫:“答应我,你不要再做让自己受伤和痛苦的事情了。”
      “恩。”

      ‘咔嚓!’
      水蓝色的发丝凌乱的掉落床上,透明的窗户射入了淡金的光芒,让洁白的被单晃动出一缕缕亮丽的蓝光。泛着铁灰的尖利器具贴近白皙的脖颈,持有者正观察镜子里的倩影,考虑如何下刀。

      朽木家主推门而入,就看到了如此景致。

      “住手!”怒喝震动了玻璃窗。冰山般高大的身影一晃而过,遮挡住了阳光。
      苍劲有力的手夺过剪刀,皱起的眉峰下,紫玉眼眸跳跃着丝丝电光,掩饰着胸腔下的砰砰心跳。
      落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怒气腾腾的男人,好半天才小声道:“白哉……,你怎么来了?”
      “你在干什么?”那满床单的蓝色,耀目得直戳眼睛。使他的声音不由夹杂上了冰雪。

      “我……我在剪头发……”
      几分钟的寂静无声后,颤声问:“真的?”
      “真的。”更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我只是想要剪头发……”

      现任的朽木家主颓然松手,可没把剪刀还给对方。坐到床前的靠椅上,或是还在气恼,神情里夹杂掩饰不住的无奈,
      穿过了半个静灵廷的阳光和清风悄悄溜进窗框,带来了远方森林和湖泊的气息,从大朵的马蹄莲和百合上拂过,又沾染着一丝的淡雅清幽,洁白的墙壁映出淡灰的阴影。于是整个房间顿时花香缭绕,光影变幻。一晃眼,便犹如堕如梦幻境地。

      “朽木队长,谢谢你来看我。”回避对方的视线,她低下头,满眼的局促,双手揪着床单。
      “……”眼眸扫过她周身,除了凌乱的发不堪入目外,其他值得揪心的伤痕。略微放心,白哉才说道:“我听说你的伤势还要三四天,所以在出院前,我来看看你。”
      “你要出院了?恭喜。”
      “恩。”

      又是几秒的沉默,病房里陡然弥漫起淡如雾霭的晦暗色调。

      “既然你已经来看过我了,那么朽木队长请回吧。”依然低头的她停顿了一下,艰难的说:“我要休息了。不送。”

      话音才落地,伴随着沉默的时间来临是一股熟悉的灵压,充斥满整间房。她更加不敢看对方脸了,因为光是想象,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空气便在这股灵压中凝固,即使再微小的一次呼吸,也显得举步维艰。

      如坐针毡的落音,紧张的想:为什么没有冒失鬼闯进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是只虚,她也认了!

      良久以后,六番队长低沉如琴弦的声音响起:“落音,你为什么要如此陌生的对我?”
      病床的人如遭电击,颤抖一下。

      “你为什么要回避我?”
      “我、我没有啊。是朽木队长你想错了。”冷汗滑落脸颊。
      “朽木队长。我——”
      “白哉。”淡淡然。
      “?”
      “你该叫我白哉。”起身靠近,男人俯视,眼睑半合:“就像以前,你所希望如何喊我的那样。”

      什么?像有水泥灌进了头脑,脑筋在这一刻转不过来了,就连意识也无法反应。
      白哉……他……

      恍然回魂间,她落入一个温馨宽大的怀抱里,樱花香气萦绕鼻尖,随即渗透进肺部,麻痹了五脏六腑。
      强壮的手臂环绕她的后背,不属于自己的黑发摩擦着脖颈,白羽织贴近她的脸颊和下巴,有一种酥麻感直窜入心脏深处。
      她来不及闭合的双眼,只能看到屋内的画面被垂落眼前的发丝,切割成一块块的碎片,如同她的魂魄。

      她和他,如此亲密。那是久经分离后的重逢。

      耳畔传来牵魂绕魄的叹息,悠长婉转。
      “落音,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吧。”

      心,先静止了一秒,再来,就跳得好快。
      浓郁的甜蜜,如液体流淌,如气体蒸腾,溢满胸口。

      白哉、他在向我求婚。
      许下一生的诺言……

      血液,在血管里咆哮,奔腾……
      霎时,真想就这么融化在这个怀抱里……
      少女垂落的手臂,抬起,指尖轻柔的触及男人的衣衫。

      你会爱我,像对绯真那样深情吗?
      绯真……
      思维断裂——脑袋里跳跃出这个特殊的名字!
      绯真——!

      是的,这个名字具有极大的魔力,它像十二月的风暴,带着隆冬雷电的威力席卷过境,所有的温馨绮丽,所有的柔情蜜意,被转瞬吞噬歼灭,甚至连每一滴血液都为之冻结。

      更多的负面想法,汇集成一股黑色潮水冲破遗忘的堤坝,涌入大脑。那是来自过去的,记忆里承载的不安和惶恐。
      “你会死!我预见了你的未来!你一定会死的!”轮回在石台狂妄的大叫,青红的雷电交加辉映。
      “黄泉小姐,如你所见,这里就尸魂界的最大的禁地——清净塔居林!” 魁梧威严的男人大手一挥,白袍猎猎翻滚,犹如立于云端之上。
      她就是黄泉落音,你们要尊重她,因为……
      我知道,她是特殊人物,石纭大人交代过。
      是吗?可我看不出她哪里特殊了?
      笨蛋,真正特殊的人物,哪那么容易让你看出来的!
      记住,她是我们‘叶脉’要保护也要监督的人物!
      她……

      四十六室看她的眼神,并对她的背影指指点点,若镜几人对她越来越毕恭毕敬的态度……

      弯曲的双臂伸直,猛然推开了眷恋的胸膛。急剧的动作带起空中漂浮的灵子,形成无情的气浪,划出名为‘拒绝’的冰迹,想要隔开彼此吸引的心。

      “落音?”被推拒开的身躯微后仰。男人的眼瞳赫然扩大,惊讶和伤痛不言而喻。
      “对不起!我……”落音剧烈的喘息:“朽木队长,请你自重!”
      “……”
      “你……”她扭过头,阻绝投注来的所有视线,无论是冰冷还是火热。
      极力克制瑟瑟发抖的身体,胆怯化作无形的铁箍牢牢锁住脖颈。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看见了他的脸,就再也狠不下心肠。

      即使不用看,周身的空气和眼角的余光也描述出绝冷的画面:白哉凝视着她,一动不动的等待,如已屹立百年。

      气氛愈发压抑冰冷,空气粘腻如含着浮冰的河水,缓缓的流动。

      “吱——”“落音!瞧我们带什么来了,我们——朽木白哉!”门后露出海燕的半个身体,举半空的手还拎着一个礼物盒。
      “海燕副队长,你刚才说谁?”从海燕堵在门口的身后,又探出清音和仙太郎的脑袋。
      再来,倾角拎着山猫修兵进来,一副见到宇宙飞碟攻击尸魂界的震惊表情,瞪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倾角顿时警惕:“落音她是无辜的!伤你的是那只虚,和她无关!”

      “那么,我先告辞了。”也许是察觉到不合时宜,白哉恢复了六番队长以及朽木家主该有的风度,彬彬有礼的起身。
      落音这才慌张急切的抬头,失落的内心驱使目光追寻那道清雅的身影。银白风花纱无力的垂落至黑色的‘六’字两旁,不可避免的染上灰色的阴影。
      他和大家擦肩而过,没有理会任何人。孤单的背影,环绕着虚无的萧瑟感。

      走到了门口,他停住,转头:“黄泉落音,我不会放弃的。”
      站在光和影的交界线上,他如此说,犹如在漫天的樱花和枫叶中宣誓。

      门关闭,断绝了蔓延满室的缠绵柔情。
      落音的心,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

      “白哉他跟你说什么?”海燕收回眼神询问。大家也投来不解的目光。
      打探别人的事情本不好,不过瞎子也看得出来,他俩之间有问题。
      “他责备你了?落音你别怕,告诉我!”倾角神情紧张的问,脚边的修兵跳上床,歪着脑袋一眨不眨的盯过来。
      “没什么。”眼眸微暗,她平静的摇头:“他是问我,愿不愿意到六番队去?他觉得我的鬼道运用得不错。”
      “哦。”大家恍然大悟。
      海燕调侃道:“真难得。落音,你还没拒绝吧?可以考虑一下。难得那个高傲的家伙也会做挖人墙角的事。呵呵,天马上要下红雨了吧。”
      “对啊!”清音和仙太郎跟着起哄:“朽木队长居然会屈身前来!黄泉席官,你的魅力隔着五六个番队依然这么有效啊~~~!哈哈哈!”
      “闭嘴!你们胡说什么!落音才不会去六番队的!”倾角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愤怒的挥舞利爪,又调头急切的问:“落音,你说,你不回答朽木白哉的吧!你去了可绝对会害胃病,就像其他六番队员那样!”

      “恩……”她心虚的点头,用僵硬的声音掩饰内心的波动。
      窗外楼下,朽木家主黑发纷飞,衣袖飘然,以不急不缓的步伐离开。

      唯有一地的阳光,追念着他所驻足回望的痕迹。

      夏末秋初的白天迎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苔藓丛生的青石阶,粼粼波光的鱼池,繁花茂叶的庭院,均浸透着两个季节的韵味,铺展开一副明媚稳重的画屏。见空中乌云散去,星宫哲小心的抱起落音,走出医院。
      清秀淡雅的女孩偎依在衣着精巧的妖媚少年怀里,两道娴雅的身影本藏身于若隐若现的小亭深处。却成了这副华丽画屏最突出鲜明的景物,引得其他病人和路人驻足忘返。

      全身的伤愈合得很快,她也自觉得体力和灵压已恢复大半。但卯之花队长叮嘱,想要尽早出院,就要先晒上一个星期的太阳。
      虽然想不通,出院和太阳有何必然的联系。不过,能趴在哲哥哥的怀里晒太阳,倒真是难得的享受。
      由于外貌和某人极度相似,玉哥哥毫无怨言的总是乘着夜色而来,在曙光中离去。只为守护她所做的每一个平静甜蜜的梦。而哲,便肩负起暴露在大众眼光中的兄长该有的责任,换药、送饭、甚至亲自操刀为她理发。
      落音,你哥哥对你真好……护士那羡慕的眼神让她骄傲的挺起胸膛说:这是自然。

      “你拒绝他了?”漆黑的头颅侧过来,垂下眼帘,掩盖瞳孔不经意流露的灼红。苍白如蜡的手,牵起一缕发丝,摩挲着整齐凌厉的尾稍。
      原本长及腰下的发被尽数剪短,犹如一段被横腰截断的瀑布,纵使变幻了长度,可蕴含的绮丽光彩没有削弱半分。操刀者很心细的将余下半长的发丝挽成髻盘于后脑,绑上银白的丝带插上皓亮的发簪,散下的发尾垂于肩下,在烘托素雅气质的同时带上利落的几分凛然冷色。

      换了新发型的她,并没有因此转换了心情。只闷闷的点了点头,神情上的惆怅惶然显而易见。
      “你不是很爱他吗?”
      “……”无语。
      “你觉得他求婚太突然了?”
      摇头。
      “因为绯真?”
      依然摇头。

      哲没有再问,侧头远眺。自言自语般的絮叨:“听到了吗?这飘渺的雨滴声,风把远方的雨声带来我们身边。即使这里雨已停歇,可远方,不知哪里,还下着雨。”

      “我不知道……”怀里的蓝发女孩细微的开口:“我的内心为何而恐慌?但我的潜意识促使我拒绝。”
      “恐慌?”
      “我觉得,我也许会死……死在未来的战争中……”落音的头越埋越低,最后的几个尾音在哲穿着的玄青和服里泯灭。
      哲把企图闷死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孩挖了出来,她正捂住脸,不断抽泣。

      “如果未来必须要承受分离的痛苦,那么一开始不给他希望,是不是会好些?”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从指缝间落下,一颗一颗打湿了哲衣袖上绣的彼岸花,那原本鲜红的花瓣刹时乌红,宛若一团妖冶的血痕。

      “其实,我就是害怕……”双手挽住哲哥哥的后颈,她失声痛哭起来。

      白哉吐露心声的那一刻,她很想回应他,可惜……
      她好爱他,爱得几乎在生活里习以为常了。觉得爱着他的思想就像平日里呼吸喝水,那么的平常得不足为奇。
      可他想要的,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给予。

      蓝染和虚圈的战争、四十六室的所作所为、静灵廷隐藏的秘密、穿越三人组的行为……一桩桩一件件迫使她日夜绷紧了神经告诫自己,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里一天,她就是深陷在名为‘尸魂界’的漩涡中的一只小蚂蚁。

      对未来并没有信心。如果不能让对方幸福,那么就不该给他希望。
      “如果短暂的幸福旅程的终点是永远痛苦的分离,那么从一开始就没有,是不是要更好些?”
      深至幽怨的话语,如一首发至肺腑的歌,在静谧的小亭上空宛转回响,哲的手臂把落音搂得更紧,因为他怀抱的是一颗随时会碎裂的心。

      “少爷,雨大了,小心伤口。请回屋吧。”白发苍苍的管家欠身。
      寂静幽深的眼神从倾盆大雨笼罩的典雅庭院中收回。矗立在庭前的人,蓦然点头:“好。”

      雨势趋于紧密了,朽木贵族的府邸弥漫起袅袅水汽雾尘,幻化做了传说中的烟锁重楼,那在雨幕中依稀绰约花团锦簇,就是五彩云霞的色泽纹路。
      这座繁华的阁楼所深锁的人,只一个优雅的转身,便又隐去在这极尽宏大又冷冷凄凄的高楼中。

      同在一片天空下,不同心情,不同的景致……

      如果短暂的幸福旅程的终点是永远痛苦的分离,那么从一开始就没有,是不是要更好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倾心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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