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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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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你怎么了?”发现韩哉正对着自己在发呆,茴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会是他看出什么破绽了吧?!
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刚才的迷思,韩哉重整了一下表情,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没事了。”说罢,起脚就离开了别院。
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从迷思中脱离出来,韩哉暗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过美女了。说到美女,好久没有见过吟香楼的湘湘了,陆锍他们找来的尽是些庸脂俗粉,哪能和才色双绝的湘湘相媲美。明日就要出门了,怕有段日子不能再会她了,不如今日去一趟吟香楼。打定主意,脚跟一转就往大门口走去。
还没有走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奴仆匆忙奔走而来。定睛一看是看门的小叁。
“二少爷?”
小叁不确定眼前的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眼前这个身着锦衣的应该是二少爷,大少爷只有在要出门谈生意时才会做如此打扮。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相比小叁的慌乱,显得淡定自若的韩哉猜想门口是否发生什么事情了?
“报告二少爷,门外来人了……”
小叁话音未落,他的身后便出现一群浩浩荡荡的人群。
韩哉细细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心里一凉。
为首的中年男人身着华服,白瓷般玉面显示出他的贵气,眉宇间隐隐透露出睨视天下的傲气,迈着稳健的步子,让人觉得气势逼人。他的身后跟着一班人看来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就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倾月山庄的门口,难怪才来山庄半年多的门房小叁会吓一跳。
唉,劫数啊!看来他和老哥出游避难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
“告诉管家,‘七月的贵客’到了。”
转身告诉小叁让他去报信,自己则走向前迎接来人。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韩哉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
“老爹,别来无恙。”
韩哉张开的双臂做出要拥抱的动作,中年男子迎合地和他相拥了一下。在放开彼此后,韩哉主动扶着名唤“老爹”的中年男子一同向前厅走去。
“谁让你们都不肯来看我。”中年男子有着和韩哉神似的笑容,可以想象年轻时也是一美男子。
“你也知道,山庄里事忙啊!”皮皮地笑着,韩哉应付般回应着中年男子的话。
“是吗?”中年男子和颜悦色的反问了一句。话语很轻,但分量却显得极重,听得身后一群人一阵冷汗。
“庆老爷,您来啦!小纪,快去把帐房里的铁观音拿来。还有通知大少爷。”
陈管家一见来客,两条腿一阵虚软。庆老爷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山庄避暑,可每回一见到他威严的面容,他就不由地觉得腿脚发软。安排好一切事情后,他随侍在旁,听候差遣。
看到向来以稳健著称的陈管家竟然也有慌乱的一面,仆人小纪也不禁开始猜测已坐在前厅的中年男人。只偷偷瞄一眼,小纪不由手心一阵盗汗。
庆老爷端坐上座,他带来的人都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安静地站在一旁。四平八稳的模样,那架势让他联想到夫子以前授课时所形容的“尊贵非凡”四个字。
“老爹您今年来得怎么那么早?”韩哉在一旁的下坐随意坐下,挑眉道。
依照旧例,他应该再过几天才会来。今年居然让来早了,连让他和老哥暂避都来不及。
下人们依照管家的吩咐,一一端上茶点,招待远方来的贵客。
“难道我会不知道你们两个打的小算盘!如果我不几日来,怕是见不到你们吧!”睨了韩哉一眼,庆老爷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茶。随即有想到什么似的轻皱起了眉头。
“听说你们找到了你们的表妹。”
“老爹您的情报还真是准确啊!确有其事。”
即使这么小的事情也逃不过他的耳目啊!看来他的耳目还真是遍布他们身边。韩哉暗自苦笑了一下,脸上依旧带着面具般的不羁笑容。
“那个女子的来路是否……”庆老爷正想旁敲侧击一番,是不是有人故意想攀附权贵,冒认亲戚。
“多谢庆老爷关心,我想我不会认错人的。”韩拓突然插话,打断了庆老爷的臆测。
韩拓迈着坚实的步子走进前厅,脸上没有韩哉的和善笑容,有的只是冷若冰山般的推拒表情。走到庆老爷面前,僵硬地一拜后,转身坐在了韩哉的对面。
作为大少爷的贴身丫鬟的解语安静地跟随着韩拓,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垂在身侧,微低着头,私下打量起这屋子的人。观察了一圈后,偷偷好奇起那个坐在首坐的中年男子。他是什么人?
光是那么远都可以闻到铁观音的撩人香气,桌上所奉的都是高级的茶点。中年男子身着华服锦衣,腰见所挂的做工精细配饰,从他的气势和受尊崇的程度来看,他一定非尊即贵。但,他是韩家的什么人呢?
“既然你一心认定了,我也无话可说。”面对同样是儿子的韩拓的冷淡,庆老爷也不以为意地大度不予计较。“不过,你和她是有婚约是吧!”
那女子的来路相比她和拓儿的婚约,还是后者更让庆老爷关心。前者只是说明拓儿、哉儿有个表妹,而后者是关系到拓儿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拓儿是他的长男,他的婚事可不是能草率随意的。
“是当年家母和姨母订下的。”
提到母亲了,韩拓原本冷淡的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娘亲一生过得极其不幸,都是因为眼前坐着的这个有着“尊贵血统”的男人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的“尊贵血统”,他娘亲不会就这样过一生,终其一生都是郁郁不快的。他给不了娘亲婚姻的保障,却给了娘亲他的血统——他和韩哉这一对双生子。娘一生未嫁,还要顶着不贞的恶名。现在这个男人还装模做样地每年这个时候来祭拜娘亲,如此的虚情假意的行径令他深深地不齿。
“你是我的长子,你的婚姻大事不是你娘能口头顺便承诺了算的。”一听到韩拓提到他的母亲,庆老爷脸色稍暗淡了一下。但,作为父亲的尊严还是让他不能在这里让步。
“我是你的长子?”冷哼了一声,韩拓对于庆老爷的义正言词破为不屑,“请问我娘是你那宫的后妃?你和我娘有的只是一夜恩泽,我顶多只能说是你的私生子。”
“你说的是什么混话!不管怎么样,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液。”拍案而起的庆老爷大怒,全身散发的怒气吓坏了一群随身侍从。
只见一时之间,地上趴满了人,都是希望庆老爷息怒的。一旁倾月山庄的奴仆一见场面如此,也立刻跟着趴跪下来。
解语看状况如此,自己站着太显眼了点,也立刻跪下。心中却不住盘算着,究竟这个突然出现的庆老爷是何方神圣?听了他和韩拓的对白,似乎庆老爷是韩家双生子的父亲。
韩哉还是悠哉有余地坐在位子上,吃着送来的糕点,一副事不关己心不乱的模样。
“你真的确定我身上流的是你的血液吗?”面对盛怒中的庆老爷,韩拓丝毫不畏惧,注视着庆老爷慢慢地吐出更具挑衅的话语。
“你……反了你……”庆老爷被韩拓这句话气得一时没了话语,单看韩拓傲骨凌然的目光,和自己年轻时神似的面容,再看到他那双像极了他娘亲的眼眸,庆老爷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就凭你这一身傲气,你能否认你是我嫡亲的孩儿吗?”
韩拓冷着一张俊脸,面对庆老爷的不怒而威,两个人的缄默不语,使在场的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着,直到坐在一旁的韩哉托腮看好戏看腻味了。韩哉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就差没有再打个哈欠,强调他快睡着了的事实。
站起身,韩哉没有望向那对对目而视中的“父子”,反而在趴满地的人群中搜索着管家。终于,在一堆人的后脑勺中找到他的管家。
韩哉懒洋洋的吩咐道:“陈管家,我饿了,让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
然后摆出一副八面玲珑的热络态度,走向庆老爷,一手缠上了他的手臂,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几下。明明比庆老爷高的身子硬是弯着腰让自己矮上几分,只为了能把脑袋靠庆老爷的肩膀上。
“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看到韩哉故意装出一副撒娇状,庆老爷也拿他这样没辙。他心里清楚地明白,哉儿是为了打破冷然的局面,让大家都能顺利下台阶。
“老爷喜欢嘛……来,老爷不要理拓,我们到花园去走走。今年春天我又种下了几棵稀世珍品,您来看看,给我鉴定鉴定……”
半拖着庆老爷,推搡加催促着庆老爷离开。韩哉成功地将庆老爷的支离了气氛凝重的前厅。
庆老爷带来的几个高手立刻跟上前去保护他们。其他人松了口气地站起身。前厅满厅的火药味也在此时消弭怠尽。
“大少爷……”解语低头站回了韩拓身边,低声提醒着浑身僵直的他。
“大少爷,我这就去安排庆老爷的住处。还是住在松露院是吧……”
陈管家看着脸色还是阴晴不定的韩拓,试探问着他的意见。
“恩,该怎么做你吩咐下去吧。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
点头默认了陈管家的征询,也让陈管家能放手安排下去。韩拓迈开步子,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他现在需要一个地方冷静地收拾他开始混乱的思绪。
解语看了眼暗地里抹了把汗的陈管家,发现韩拓已经走远了一定距离后立即快步跟上。能让稳健的陈管家紧张到汗都冒出来了。那个庆老爷究竟是什么来头呢?再看刚才前厅内韩拓和庆老爷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要不是韩哉在其中缓和了气氛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明明是父子,关系却那么不好。还有刚才似乎有听到韩拓提到什么后宫……
才想到这里,百思不得其解的解语一头撞上了韩拓硬实的后背。都怪自己一心想着事情,没有料到走在前面的韩拓会停下脚步,而自己一时不察撞了上去。
韩拓转身看向低头不语的解语,看到她一脸懊恼的站在那里绞着衣角。
“你去表小姐那里去传话,今天晚上要好好梳妆一番,有客人。”
韩拓交代了几句后,也不管解语是否有听见,转身快步离开。
“是,大少爷。”听到韩拓的命令,前一刻还在懊恼着自己卤莽的解语猛地抬头,却只能看到他绝尘离去的背影。
对,正好可以找茴羽和童纤儿商量看,究竟这凭空出现的庆老爷是何妨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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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山庄里来了个大人物,而且还可能是韩拓和韩哉的生父?”童纤儿一身干净的新衣坐在镜前,听到解语带来消息,瞪大的杏眼有几分惊讶。韩拓、韩哉的父亲,这在她们之前所调查的资料中是空白的。
“恩。看起来就派头十足的官老爷模样。身边的几个保镖也不是寻常人家所能请到的。”话题一转,重心被转移到了韩拓、韩哉生父的身份上。
“你是说……”这么看来这位庆老爷绝非一般人,韩拓、韩哉生父的身份成谜啊!
停下了梳理垂在身前长发的动作,童纤儿转过身,望向坐在身后的解语。
“好象是隶属于大内的人。”
解语煞有介事的连连点头。她可以从那些人的身形、步法中看出些许的端倪。
“大内的人?”童纤儿站起身,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分析着解语提供的资料。“难道是专门保护那些皇亲国戚的高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经由你的猜测,我几乎能肯定那个庆老爷一定是非尊即贵!”解语一击掌,高兴地从坐位上跳起来——为了自己如此精确的推断。
一个响栗飘向解语兴奋过头的脑袋,童纤儿收回纤纤玉手,装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淡淡的开口道:“不用你‘肯定’,我也知道了那个人非尊即贵。”
因为过于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童纤儿的袭击。被她偷袭得手不算让她最难过的,被童纤儿泼了一大盆冷水,让解语的“兴奋”完全掉落到谷地,这才是让解语伤心的地方。
神情沮丧地摸着被打痛的地方,解语垮着张俏脸走到茴羽面前,向她哭诉道:“茴羽,你看纤儿欺负我。”
而茴羽自解语进门开始形容那位“贵客”开始直至刚才,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即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也反常地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一手将手中的花生米放入口中,茴羽抬起眼皮瞟了委屈不已的解语一眼,事不关己般的冷冷扔下“自己看着办”五个大字。
“茴羽……”
茴羽这种漠不关心地态度踩到了解语的痛处,解语闪电般地伸出双手,去掐茴羽的纤细的脖子。哪知茴羽似乎早看出她的意图般,在她动手的那一刹那,足尖点地,稍一使力,连人带椅子的向后方移动。下一刻,她已经离解语有几十步之遥。
没想到茴羽跑得比自己出手还快,解语一楞,随后使出轻功,飞向茴羽那边。
眼看解语又杀了过来,茴羽也不再眷恋椅子了,身形一飘,就在解语的面前消失的踪迹。看到空空如也的椅子,解语四下一望,根本没有茴羽的影子。一脚踢向椅子泄恨,看似结实的红木太师椅应声而碎。一张好端端的椅子就这样牺牲在了解语的脚下。
童纤儿听到椅子的碎声,原本回到梳妆镜前,准备继续梳妆的心情都被解语这一踢给破坏了。站起身,童纤儿双手插腰,气得粉颊通红。
“方解语……你这个暴力女!你每次总破坏东西,你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你的暴力倾向啊,你好歹也是个俏生生的女娃……”
“呵呵。”坐在房梁上的茴羽好笑地看着气势汹汹的童纤儿,像母鸡教育小鸡般教训着挂着知错表情的解语。
茴羽耳边听着童纤儿的训斥,思绪却飞向解语刚才说形容的那位贵人。真的是一位贵人啊!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在这里能见到,她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呵呵,傻解语,能看到这位庆老爷已经是你此生最大的福分。毕竟有太多太多的人,穷尽其生也不可能见上这位庆老爷一面,他的确是真正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