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望》睦华

6、柳先生

　　巫玉闷声不响，只能听着，柳墨然却道“就是他吧？”“是是是，就是这个小崽子，怎么？给先生闯祸了？”“那倒没有，今晚就随我走吧”“那先生是满意了？”柳墨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站起身来到巫玉身旁牵起她的手道了句“走吧”。巫玉事后想想自己当时就像被蛊惑了，脑子是不清楚的，隐约记得琼花口中的先生来到面前，嘴角似是弯了一下，虽是那么轻轻一下却是最真诚的邀请，她觉得有这么个人，是她来到这世上头一遭，牵了她的手，还说要带她走，就应该随他去了吧。从前，她只有被推开的份儿，哪里有人会将她揽到自己身边？所以她就那么呆头呆脑的被牵了去。其实还真应验了她之前想的，这先生不就是个人贩子吗？把自己从琼香苑拐出去了？最可惜的是临走都没有给玲珑姐道个别。就在琼花心中盘算这柳先生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的时候，眼前连人影儿都没了，这么一大一小就不见了，石桌上放着二十两金锭与两千两百两的银票，玲珑的事她刚在外边已经听说了银票是给她的，那金锭算是柳先生留下来换小黑子的报酬。这可比她预期的多了去了，琼花美滋滋地想着今晚收获颇丰，嘴里说着“柳先生，再来啊”。老远，柳墨然就听到琼花这一声吼，怎么就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呢。

　　其实就连琼花都弄不清这柳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说他真是人贩子吧，这气度这架子说出来都没人信。但他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必定回来琼香苑一次，第一次来时还是多年前，琼花见他品貌端正也不像是会上青楼楚馆的男子对他并没有太在意。但他在临走时就为下一次的来访下了定，并托小厮给她带了信，大致的意思就是他每隔一段时间会来一次，他知道这里常会有幼女被拐卖过来，希望琼花留下一些底子不错的孩子，无论男女，他便会买走。琼花那时对他印象不深，渐渐便淡忘了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没想到过了半年他当真又来了，倒是没有带走什么人，但是下定的银两还是落入了琼花的口袋，柳墨然如是说：“就当交了琼花你这个朋友吧”。琼花就在那时春心萌动，芳心暗许了，亏她也老大不小了还跟思春的小姑娘似的。从那以后，琼花对这位柳先生的印象就是深！深不见底啊，可不能随便得罪了去。这京都里住的这些老爷少爷们稍有些名望的她都识得，就算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穷书生她都能报上几个名号，因为指不定哪天他们中就出了个状元呢？马屁肯定是得拍的又响又亮的。柳先生她是面生的很，若不是无名小卒那必定非富即贵，若再厉害些，她便想都不敢想了，幸好，柳墨然这人暂且看来脾气还是挺好的，至少无论琼花有没有为他物色到好苗子，他都不曾发过火。所以另琼花不禁猜测，他必定不止在她这一家做这桩买卖，他究竟为谁办事，又出于什么目的要带走这些孩子呢？琼花不敢问更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