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望》睦华

5、让人走神的脸

　　柳墨然其实观察这娃儿很久了，他跟着琼花进了大堂，却在巫玉应该伺候着的地方没看见人影儿，琼花吼了句我去把人逮回来，您自便，就气冲冲地走开了。他就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了，正好可以看到台侧角落里有个小脑袋不时出来透口气的样子，还偷偷观察台上台下的情况。但没想到接下来这戏码是一出接一出，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本来也就是听听曲儿看看舞，台上的花魁姿色也算上乘，曲儿和舞都算演得不错，就是那神态清冷了些，与那相思的迫切也搭不上边儿。大概也是个可怜人吧，就听到司仪说要竞价，本来倒没什么自己也不该插一脚多管闲事。但是看到那个小脑袋一伸出来就不回去了，眼睛又瞪得跟铜铃似的就觉得这事儿有劲，闹闹也无妨救人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这花魁与娃儿之间的交流倒不像一般青楼里的对话，让他感到颇有意思，他也断定这娃儿就是琼花说的那个不怎么样的苗子。“你家妈妈找你，随我去找她吧”“哦”其实巫玉不想跟他走，他是谁她都拿捏不准，又怎么会给琼花带话呢，万一是人贩子怎么办呢。而且若他没说谎，那么琼花不就知道自己偷懒了么，但是迫于此人深不可测的功夫，巫玉也只能强点头了。说是说要去找琼花，柳墨然也懒得四处搜寻，带着巫玉又回到了后院。他就坐在月下吹着凉风，感觉比那乌烟瘴气的大堂里爽快许多，回神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孩，也不知她神游到哪边去了，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两个见了他都神游天外，自己长的就那么让人晃神？“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小黑子，大概七八岁吧，记不清了”巫玉一丝也没有怯懦，名字是傻了点，不记得年岁又显得笨了点，但这都是大实话。柳墨然望进巫玉清澈的眸子，感到一丝莫名的悲凉，这孩子太透了，她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倒影，她就像面镜子，缺少属于她自己的灵魂。“嗯。。。不是原名吧，还记得么？”“巫玉”，对话就停在这儿了，良久两人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柳墨然觉得这孩子真是冷啊，就不说一个多余的字，自己向来也是孤寡惯了，清清淡淡的，没想到这么个小屁娃把自己的话都给堵死了，正气结着呢。巫玉是觉得没必要跟个客人多说些什么，免得祸从口出。两人就那么默默无声的一站一坐，有些天上神仙地下童子的味道。就这档口儿，琼花拖着满身的配饰，叮叮当当地过来了，一到跟前就没好气儿，“你这小崽子，躲到哪里偷懒去了”琼花吼得震天响，活脱脱一个母老虎的形象。忽然意识到石凳上坐着的不就是柳先生，顿时感到颜面无存，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想了想这可不是丢人呢么，又唰的一下白了下去，这脸变的比唱戏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