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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杨家小姐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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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颖僵硬地躺在床上,天呐,不就是淋雨了,吹个头发,怎么新买的吹风机会爆炸?她大概是唯一一个被吹风机电死穿越到古代的人了吧,杨颖自娱自乐地想着。
她慢慢地接收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杨柳,14岁,爹前年战死沙场,娘因为生弟弟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又受到爹战死的打击,一病不起,猝然离世。留下刚满四岁的小有地和她,与大伯一家一起生活。
现在正是秋收完,点种冬小麦的时候。杨柳这段时间跟着大伯在地里忙活,回家还要不停地干活,大伯母又克扣着他们姐弟的吃食。营养不良加上高强度的劳作,杨柳病倒了,这不,不幸被吹风机电着的杨颖穿了过来。
“呜呜呜……”小猫咪般的哭声在我耳边回响着,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小小的哭声,不刺耳,很让人心疼。
杨颖忍着浑身的酸痛,艰难的翻过身来,看到床边趴着一个小男孩,胳膊垫着自己的额头,趴在床边,肩膀不停的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杨颖伸手抚着小有地汗湿的小脑袋,受惊的小猫咪一下子抬起了头,紧紧握着她的手,哽咽的说:“姐,你终于醒了,睡了好久好久,呜呜,太阳没了,月亮没了,太阳又出来了姐姐还在睡觉。”有地委屈的撅着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她,杨颖心痛的不得了,她既然占用了杨柳的身体,那以后必须好好的照顾小有地,让他健康快乐的长大。
她摸着有地脸上的黑块,笑着打趣:“哟,这是哪里来的小花猫丫,小脸上怎么都是灰呢?”顺手还捏了几下,手感还是不错滴。有地突然想起来要给姐姐的东西,把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鸡蛋大小的甘薯,献宝似地摊在她面前。由于捏着的时间过长,甘薯有点破皮,上面还沾满了灰。“姐姐,我在灶膛里摸了好久,你看,手都黑了,才找到这一个,姐,你好久没有吃饭了,这个给你。”说完,还一副你快点夸夸我的表情看着杨柳。
杨柳接过小甘薯,剥掉外面的皮咬了一小口,“嗯,真的很甜啊,有地真乖,来,姐亲一个。”一手捞过有地的小脑袋,响亮地亲了一口,“咯咯……,痒,不要,咯咯。”有地连忙逃出姐姐的魔爪,边逃边咯咯笑。
“咕噜,咕噜。”两个叫声同时响起,有地双手捧着肚子,委屈的咕哝着:“有地昨天只吃了两个甘薯,没吃别的东西了,有地饿,大伯娘骂有地只会吃,姐,有地很不乖吗?”听着这个纯真的问题,杨柳的眼眶发酸,真是恨不得抽这个所谓的大伯娘一顿。
她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口干舌燥,空腹难受,对小有地的心疼交织在一起,硬撑着下了床,穿上床边放着的一双缺了个口子的草鞋。“有地,大伯娘呢?”为何这么久了都没听到这个家里有别的动静,人呢,不是农闲了吗?
“哥哥说他们一家人要去姥姥家吃好吃的肉,姐姐和有地不可以去,姐姐,肉好吃吗,比蛋羹还要好吃?”有地咬着一根手指头,歪着脑袋小声地问我。
是啊,大伯娘一直觉得她和有地是拖油瓶,白吃她家的粮食,可是,杨柳每天干了多少的活,连有地都挎着小竹篮跟去田里捡稻子捡麦穗,但他们俩平时吃的是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甘薯粥,苞谷糁糊糊,在有地的记忆里,别说是肉,连点油腥子都没吃到过,甚至连甘薯粥都没能吃饱。
拉过有地黑乎乎的小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头的怒火,“姐现在给你做饭去,咱们一会多吃点,把扁扁的肚子吃得撑起来。”“恩,我要吃好多好多。”边说变用手比划个最大的圈。小笨蛋,姐姐以后会努力赚钱,让你吃好穿好的。
杨柳现在才看到了自己住的这个房间,是位于西边的一间土胚墙茅草屋,屋顶上还有几处明显的塌陷,房间里就一张自己刚刚躺的土炕,炕上放着张破炕席,一床发黑变硬的薄被子,床上一个斑驳的小箱子,床边放着一张缺只脚垫着石块的小桌子,墙角放着一个大瓦瓮,还散发着阵阵腌咸菜的酸臭味,摇摇欲坠的门后放着几把农具。
这破房子除了是姐弟俩的房间,还兼具杂物房的功能,真的是欺人太甚了。算了,现在没办法计较这些,填饱肚子要紧。
杨柳牵着有地走出房门,看到三间砖砌的正方,屋顶盖瓦。靠着杨柳屋子的是两间矮一点的茅草屋,一间杂物房,放着粮食等物,一间是灶间。
而此刻,正房大门和杂物房门上两把大锁晃的杨柳心头直冒火,敢情这是把他们姐弟俩当贼防着了。这个大伯母真的是小肚鸡肠,尖酸刻薄的人。
当杨柳看到厨房里,除了半缸的米糠和墙角堆着的挑出来喂猪吃的小甘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才真的对杨赵氏无语了,就真的这么不待见她们姐弟俩,想这么明目张胆的饿死她们。
她还真不相信她们会这样被饿死,“有地,你先帮姐姐把这几个小甘薯洗了,姐姐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煮给我们有地吃,好不好?”有地挥舞着紧握的小拳头,“姐姐,有地会洗得白白的。”端着木勺子屁颠屁颠地去厨房外面的水缸那里洗去了。
以前总是吃不饱,杨柳会从那堆小甘薯里挑几个好点的,煮饭的时候埋在灶膛里,有地饿了的时候可以充饥。
杨柳记得东边是猪圈和鸡圈,喂猪喂鸡是她的活,杨赵氏不能锁起来,所以,嘿嘿,五只母鸡每天上午都能雷打不动的生三四个鸡蛋的。
她朝着咯咯直叫的鸡窝走去,伸手一摸,心里顿时一喜,果真有四个鸡蛋。把四个鸡蛋揣在怀里,快步朝厨房走去。小有地已经把洗好的小甘薯埋进灶膛,坐在小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等她来做饭了。
她弯腰轻拍有地的圆脑袋,姐姐现在给有地煮香香的蛋羹吃。” “好啊,好啊,有地要吃,姐姐现在就做,现在做……”有地高兴地在地上蹦跶着。杨柳麻利地拿出两个黑色的糙碗,分别磕了个鸡蛋进去,上锅蒸鸡蛋羹。这个大伯母把盐、油全部锁起来了,没盐怎么吃呢?
这里用的是古老的土灶,跟现代农村里用的锅灶其实很像,这也难不倒杨柳,她前世住的孤儿院就在乡下,厨房就是用锅灶的,省电又能煮大锅饭。
只不过这个火折子可没法跟打火机比,吹了老半天才能点燃稻草。她把柴火架好,跟坐在小杌子上的有地说:“你帮姐姐看着火,就在这里坐着,柴要是掉出来了去前面的杨婆婆那儿叫我,不可以自己靠近灶膛,记住了吗?”
“姐快去吧,有地晓得了。”托着腮帮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灶膛,真是怎么看着怎么可爱。
我回房间,趴在地上,拨开破桌子底下的一小块土,掏出用破布包着的二十文钱,这还是杨柳趁着婶婶不注意偷空绣的小香包,攒了一年的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古代的钱币真的挺复杂的,虞悦这里定的是1文钱等于现在的1元,1两银子=1000文钱=1吊钱,请大家见谅)。
杨柳揣着怀里的十文钱,挎着一个竹编的小篮子,朝前面杨婆婆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