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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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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比翼双飞
“许总管,他人呢?”许之双问。
“他?谁呀?”管家疑惑道。
许之双未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管家。
“哦,是大少爷啊。”只是二小姐是不是应该叫大哥啊。毕竟少爷是二小姐的兄长,这样他他的,谁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他人呢?”她早该想到他是怕她做出伤害傅君幻的事 ,所以才派人来接她走的。
难道在他心里,她许之双就是那么的恶毒吗?
“少爷这会儿子恐是已在路上了,小姐若是想早点回府,那奴才就先送二小姐回去吧。”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还体贴的为大少爷着想,怎么现在非要见到人呢?
许之双充耳不闻,站在街道上良久。不顾街上行人投来的异样眼光,直直的望着前方,像要一定要见到那个人出现一样。
许总管看着这般情形,张了好几次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许府,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不管她有多奇怪。
许阡陌自“君陌酒楼”的三楼望着下面的护城河。偶尔可以看到几条鱼儿来回游动,岸边树柳成荫,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花;河面上,几只船只划动着。
许阡陌招了招手,身后的随从上前。
“少爷。”
“许炜,你去瞧瞧管家为何还未到。”许阡陌头也未回的吩咐道。
“是,少爷。”
视线移到街上,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像是在沉思。
许炜回来后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许阡陌目光眺远,而后转身走出酒楼。
许炜紧随其后。
约莫一刻钟,街道上,一顶轿子映入眼帘。许阡陌眼皮未抬,只是止步不前。
许炜不知这位常年不在府上的主子在想什么,也不敢开口相问,只有站在后者的身后。
轿夫抬着轿子慢慢走到许阡陌面前,轿子里传出话来。
“停轿。”
初秋听到小姐的吩咐,连忙对轿夫说:小姐让你们停轿。”
本来转身迈开步子的许阡陌也停了下来,面色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予置声。
许之双早就看到许阡陌了,他在等她,哪怕他是不情愿的她也高兴啊。
初秋说:“小姐要下轿,你们当心着点。”
轿夫们压低轿门,初秋扶着许之双出了轿。
许之双转身对轿夫们说:“你们先行回去,我与阡陌哥一道回去便可。”
管家朝许阡陌看了一眼,后者冲他点了点头,他才偕同轿夫们一起回去。
“初秋,许炜,你们二人也回去吧。”许之双说。
两人同时有些犹豫。
“你们先回去吧,见了我爹娘,告知他们一声,我与妹妹很快便回去。”
“是。”两人也退下了。
“走吧。”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浇灭了许之双原本还喜悦的心,他甚至问都没问她为何这么做。
许之双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徐徐问道:“你讨厌我吗?”
“你?”许阡陌瞥了她一眼,“我是你大哥。”
那若不是呢?她多想告诉他,她并非他亲妹。
好一会儿,许之双才说:“是,小妹知道了。”她不甘心,又问了一次:“那你讨厌我吗?”“大哥”两个字仍是未叫出。她多讨厌这个称谓。
“哦?为何要这般问?”许阡陌不答反问道:“大哥该讨厌你吗?”
许之双呼吸一窒,不再言语。
忽然,许之双快步走到一个卖珠花、簪子的小摊贩前,拿起一支发簪。
簪子上镶着两只蝴蝶,随风振动着翅膀,像是要一起展翅高飞。
虽不是什么真材实料,手工也不精细,跟专卖首饰的店铺里的比起来也是天壤之别,但她却爱不释手。
因为上面的两只蝴蝶。
“哟,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刚刚摆上的。瞧这蝴蝶多漂亮,嗯……就是那什么栩什么生来着”小贩讨好的说,无奈水平有限,只得作罢。
“是栩栩如生。”许之双说。
“对、对、对是栩栩如生。姑娘真是聪明。这簪子刚刚才被人买走一支,要不……”小贩对许阡陌说:“这位公子,买支簪子送给佳人吧。”
小贩边说,目光边瞅着许之双,憨厚的脸上笑眯眯的,又补充:“姑娘,这簪子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呢。”
“什么名字?”瞧着颇有些献宝的味道的小贩,许之双颇感兴趣的问。一个小贩能起什么好听的名字。
“比翼双飞。”小贩得意的宣布。
本来因小贩前面几句话有些脸红的许之双,现在更红了。这小贩错认为她与许阡陌是一对儿,这让她很高兴。先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许之双对这支簪子更加喜爱了。
华夏王朝有一风俗,如果……
许之双满脸殷勤与期盼的看着许阡陌,后者却是一副深思的样子,完全当她不存在。
许之双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去 。
此刻,他在想的是谁?
若真买了发簪他又想送给谁?
民间有一习俗,发簪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男女双方成亲前可互通礼物,而这礼物就是发簪。
只有在双方确定彼此就是自己钟情的那个人,也确定自己会嫁、会娶对方时才会将发簪交予对方。
新婚后,发簪则由双方为彼此带上,终其一生不得拿下,也意味着终其一生不会与妻或夫分离。
女子由男方将头发挽起,同样也由男子把头发放下。
只是现在很少有人再重视这发簪的意义了。
小贩催促道:“公子……”
许阡陌漠然道:“我与她是兄妹。”
小贩憨厚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连忙赔笑:“对不起,对不起,误会误会。”
“这发簪虽有着特殊的意义,但兄妹之间,兄长送妹子一支发簪也不是不行的。”小贩又说 。
“我身上没带银两,阡陌哥……”许之双说。
许之双看着他,她多想让他送这支簪子给她,哪怕是不情愿的相送。或许以后在想到他为傅君幻所做一切时,看到这支簪子后,她那痛到不能呼吸的心会得到片刻的缓解。
“我身上一向不带银两,许炜又被你遣回去了。”所以他也没有。
许之双低下头,嘴角漾起苦涩的笑。
诸多借口,只因她许之双不是傅君幻。
许之双摘下发上的金步摇,对小贩说:“我用这个和你换。”
小贩看着许之双手里比他那支不知贵了多少倍的金步摇,张口结舌,“这、这!”
不等小贩同意,许之双从小贩手里拿走那支发簪,又将金步摇塞给他,转身就走。
“公子?”小贩叫着。
那金步摇是母亲极喜爱的,因许之双瞧上了,便硬是要来。现又因一己之私,就这么随意的给了别人。
他有生以来,最敬爱的就是母亲与父亲。
许阡陌由小贩手里拿起那支金步摇,说:“在下乃是许府的长子,若是小哥信得过在下,可否请你在此等候,等我回府后派人将银两送来。”指了指手里的金步摇说:“这簪子是家母喜爱之物,还请小哥允了在下先行拿去。”
小贩连忙点头,许府可是有名的大户人家,许家长子常年在外,没有人认识也实属正常。再说,依着这贵公子的衣着,他虽没穿过,但也见过不少。如此有钱人,又怎会骗他一支拙劣的簪子。
况且,这辈子也没有人对他这么客气过。
许之双一直看着许阡陌的一举一动,路上两人皆无话。快到许府时,许之双说:“是我错了,我不该将母亲之物随便拿去换取别的东西。”
许阡陌冷然道:“母亲既然将它赠予你,那它就是你的了,随你怎么处置都行。只是你未免太过糟蹋这份情义了。若是被母亲知道……”
“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为了不被母亲知道,这金步摇还是给我吧,以免母亲日后问起,我拿不出来就不妙了。”许之双说。
她知道许阡陌最敬爱的就是母亲了,而她却拿母亲的东西去换取自己的私心。现在,他怕是又厌恶了她一分。
“ 不知珍惜,将它留于你又有何用。”
“可是,万一母亲问起,我拿不出来……”许之双争辩道。
许阡陌冷声道:“我会处理。”
“那这发簪的钱?”许之双问道。
“管家会派人送钱给他的。”许阡陌说。
“少爷和小姐回来了。”家仆大声道。
厅堂里,许氏夫妇坐于其间。
杨烟起身走向入了厅堂的许阡陌两人,“回来就好,快用午饭了,你二人快去梳洗一下吧。”
“那女儿先回房了。”许之双说。
许阡陌走至许紹跟前,将那支金步摇交给他,促狭道:“父亲,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您拿去借花献佛吧。”
许紹笑骂: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许紹举手作势要打。
许阡陌连忙避开,“对了,回来的路上,小妹相中了一支簪子,可巧,我与她都没带银两。有劳父亲吩咐管家给那小贩送钱去。”说完又后退,“儿子先回房梳洗,准备用饭。这可是娘亲吩咐的。”说完轻笑着快步出了厅堂。
杨烟走过来,说:“看的出来,阡陌喜欢现在的生活。”
“嗯。”许紹点头道,朝妻子一笑,道:“放心了?”
杨烟偎近丈夫松口气,说:“是放心了。只是,他们肯接受吗?”
许紹温和的说:“再说吧。况且,阡陌虽然温和、随意,但他的有礼也是对人的。他不是一个会让人随意摆布的人。”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君幻可是他的动力啊,他可不希望那丫头有一丝一毫的委屈。”趁机将金步摇簪在妻子的发上。
可惜不够“悄悄”,被发现了。
杨烟拿下来一看,“这不是被之双要去了吗,怎么……?“
许紹说:“我也不知道,是阡陌刚刚给我的。”又将发簪簪在妻子发上,这次是光明正大的。
左看右看,“嗯,很漂亮。”
杨烟不由的轻笑出声。
“阡陌说,这是他对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片孝心,让我拿来借花献佛。”许紹笑说。
杨烟摇头失笑,“这孩子……”
出了厅堂,许之双将发簪放至心口处,一直捂着。路上碰到仆人行礼,她也未曾理会。
迳自回到房间后,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铜镜前——
手里拿着“比翼双飞”,颤抖着在镜子前比划了好久才将其簪入发中。
然后,望着镜中的人儿许久。
他虽没有买下这支“比翼双飞”送给她,但他有参与啊。
她这样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