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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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的航行，船总算开到了江西上饶。临下船前，李崖还抓了一把钱放到船家的手里，当是感谢他们一路上的照顾。
李崖虽然有一个自动寻路系统，但是为防亚青怀疑，还是细细的向当地人打听了稼轩庄园的位置，方才与佟亚青一起沿着自动寻路系统向目的地走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两人终于来到了稼轩山庄的门口。
亚青左瞧右瞧，看着这满园字的蓝天碧草，姹紫嫣红，赞叹道：“这园子真是好，风景美丽，风雅别致，以后等我有钱了，也要学一学居士，建一个大园子。”
李崖笑而不语，亚青这种话已经说了好多次了，真是个孩子。不过李崖也想着，以后有机会的也好弄个有意思的园子，好好享受享受。
当两人还在观赏这秀丽风光的时候，一位褐色布衣的老者迎了上来，对二人行礼，道：“杨某是这庄园的管家，不知两位公子前来有何要事，杨某也好禀明我家主人。”
李崖二人连忙还了一个礼，最后还是李崖开口道：“杨管家，在下姓李名崖，是嘉兴楞严书院的老板，这位是我的兄弟佟亚青，我们兄弟仰慕居士大名已久，今日特来拜会，不知杨管家可否为我们通报一声。”
杨管家见这两位男子衣着雅致，待人有礼，心中自然对两人有几分好感。他抚了抚胡须，道：“公子说的是哪里话，远道而来即是客，两位请移步先喝一杯茶水，待我向主人通报一声。”
佟亚青和李崖被引到一间屋舍内喝茶，杨管家自去向主人请示。
李崖端起茶杯，挥手散去袅袅的雾气，品了一口，清香中带着点苦涩，对亚青道：“这是今年的新茶，还是不错的。”
亚青性子急，走来这么多路，现下已是渴的极了，咕噜咕噜将一杯茶都喝了下去，方才叹道：“好茶，总算解了渴。”
当两人在品茶时，杨管家走了进来，对二人道：“两位公子请跟我来，我家主人有请。”
两人随着杨管家向高处的房子走去，李崖一边走，一边看着边上的景色，倒是不觉得无趣。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庄园的书房，杨管家对二人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等候二位，两位公子请。”
亚青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镇定，但是，不知不觉，手心也冒汗，觉得手也不是手，脚也不是脚，手脚怎么摆都不好，最后，索性收了脸上的表情，一脸严肃的站在李崖身旁。
与亚青相比，李崖更多的是兴奋，她如今终于要见到写“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辛幼安，叫她如何不激动，如何不高兴。
“两位小友请进，莫要站在门口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男声低沉醇厚，他人一听就知道此人别有一番气度。
两人推门进去，果见一位穿着青色儒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一看见他们进来了，脸上明显带了喜色，连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李崖也不管别的，当下就一礼到底，道：“嘉兴李崖给居士见礼了。”这个人是确确实实有资格受自己的这一番大礼的。
亚青亦是行了一个大礼，道：“佟亚青见过居士。”
辛弃疾见这二人甚是知礼，心下更是喜欢，直道：“两位兄弟不必如此多礼，鄙人现在就是一个种田的农夫，哪里讲究这些。”
李崖笑道：“礼不可废，居士是得高望重的长者，受我们两个小子一礼，有何不可？”
辛弃疾点点头，对李崖说道：“李兄弟，其实我一直想见见你，你弄得那本佩文韵府我看过了，真真是好。”
李崖将那本稼轩文集拿出来，递给辛弃疾，说道：“说起佩文韵府，小子倒想起这物，小小薄礼，居士还请笑纳。”
辛弃疾将这本稼轩文集翻开来，只见扉页就写着“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谨以此书赠于上饶稼轩居士。”
辛弃疾早就听闻佩文韵府似是出自李崖之手，如今看到这个题词，更加认为李崖有才。
一开始看到“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辛弃疾只是惊讶李崖对自己如此钦佩，将自己与东坡相提并论。待看到“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这句话，不仅悲从中来，自己这一生夙愿就是驱除金兵，收复失地。但是自己用尽心血的《美芹十论》却不为官家所重视，一时间，辛酸苦辣，都在心头。
过了一会，方才对李崖说道：“李兄弟，用字精辟，我辛幼安这一生，你这两句话就已经统统道出了。”言语之间，竟是大有悲怆之意。
李崖见他似是不愉，怕是又想起了抗金遇阻之事，忙道：“居士何必妄自菲薄，白石有格而无情，剑南有气而乏韵。堪与北宋人颉颃者，唯居士一人也。居士的词有横素波、干青云之概，自当为后人诵读，居士说书之词，崖已尽录其中，居士不妨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辛弃疾听了李崖的话，也细细翻阅起这本书，发现不仅自己所书诗词，连《美芹十论》已被收录其中，不由激动道：“都在里面，连美芹十论也在里面。”
待平静下来，辛弃疾笑着问李崖：“李兄弟，我看你把我所书之词尽录于此书其中，不知道你最爱哪一首？”
李崖亦是笑道：“崖最爱词句者，莫过于‘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耳”
辛弃疾有些惊讶道：“老夫观你意气风发，原以为你会喜之‘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亦或‘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不想你最喜欢的竟是这一句。”
李崖道：“居士有所不知，崖以为，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顿了顿，李崖方道：“然崖以此意解释诸词，恐为同叔，耆卿，居士所不许也。”
辛弃疾听李崖剖析，亦是大惊。明明这三句原先都是言情话相思的词句，李崖如此一堆砌，竟是将词之境界从情爱上升到治学之路，深刻了不少。
辛弃疾不由拍手道：“李兄弟大才，这三境界真是绝妙，虽说我是不知同叔，耆卿他们许不许，我幼安却是许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