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迹途》风溯君

70、*六十一*

　　十五个训练仓前只有十二个仓前站着人，没有人问韦拉那三个军官去哪里了。韦拉脸色严肃地看着他们，翻看着手里的记录，说道：“你们当中有两位少将一位中将失去了再次训练的资格。”

　　十二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异样。他们知道失去再次训练的资格是什么意思。这三个人的大脑很可能已经被损坏，或者无法恢复清醒的意识了。

　　“而你们剩下的十二位——”韦拉看了看数据，说，“请佩卡中将、兰斯洛中将、卡尔少将、维斯密少将……出列。”

　　韦拉一路点了七个人，这七个人上前了一步，脚步都有些不稳。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恍惚。

　　“请你们去接受分离性障碍回复治疗。”韦拉冷淡地说了一句，有几个医疗兵将他们迅速带离。

　　剩下的人只有六个了。

　　韦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当中只有两个人成功完成了这项任务。六个人被搜查舰发现，三位成功脱离搜查舰抵达任务地点，但只有两位拿出了符合任务要求数量的能源。”

　　六人紧抿嘴唇，目视前方。

　　“伍德少将，出列。”

　　一个皮肤黝黑的军官向前了一步：“是，长官！”

　　“伍德少将是最晚被搜查舰发现的人，也是最早到达目的地的人。但是，”韦拉停顿了一下，“你没有保持冷静。没有考虑到能源的数量就急于避入目的地，这是最大的失败。”

　　伍德少将低下了头，抿了抿嘴唇，说：“是的，长官。”

　　韦拉接着说道：“兰中将，出列。”

　　普·兰似乎没想到会被叫道，向前跨了一步。韦拉说：“你对酸雾区的地理条件非常熟悉，在——最短时间里找到了三处能源井，这很好，”韦拉看了看手里的信息，“但是你没有充分利用你的思维。你只弄出了一个——飞行器。我很怀疑你的军事机械课程是如何成功让教授给你合格的。”

　　普·兰闭紧了眼睛，听着韦拉的嘲讽。

　　韦拉接着说：“因爱斯中将，出列。”

　　“是，长官。”斯蓝跨出了一步，和普·兰并肩站在一起。韦拉严肃的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因爱斯中将是十五个人中唯一制造出一艘完整意义上的战舰的人，虽然是一艘运输战斗舰。你对逃亡路线的选择也很好，只是忽略了战舰的体积。你得感谢你高超的驾驶技术，换做是我驾驶搜查舰，我能够在发现你的三十秒内给你的运输舰开上五十个洞。”

　　斯蓝没有说话，脸上和韦拉一样严肃。

　　“我是在提醒你，你的做法太莽撞了，”韦拉说，“你如果最后没有抛弃运输战斗舰，就会和那三个无法再参与训练的傻冒一样。”

　　斯蓝说：“是的，长官。”

　　韦拉瞪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说：“不过你携带三千加仑能源到达了目的地，并且自行构建出了一架XY型运输战斗舰，足够让我给你打上一个A了。我希望下一次，不要看到你让自己的机翼上留下一个弹孔。”

　　“其他人，拿好你们的录像，离开这里。”

　　每个人的训练方式都被拍摄录制下来，统一储存，他们除了能够看到自己的也能够看到别人的做法。十五个人离开的时候，又有十五人走了进来，斯蓝和卡洛斯擦肩而过。

　　卡洛斯坏笑着低声说：“脸色惨白，兄弟。”

　　“小心点儿。”斯蓝动了动眉毛，瞥了他一眼。

　　普·兰一直到离开训练室五十米才松了一口气。“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们无特征人种，”他说，“似乎做什么都比其他人强一些。”

　　“这不是你失败的理由，”斯蓝微微笑了笑，“我们只是基因上更稳定些，而你们却在天赋上拥有比我们更特殊些的特点。”

　　“我真希望看到卡洛斯上将的录像。他是我最崇拜的人之一。”普·兰向往地说。

　　“我真该为你感到遗憾，”斯蓝一边卸下他的手套，一边说，“起码有五十个女人会告诉你他的五百个讨人厌的地方。你只是看到了他的功勋。”

　　“对一个军人来说，功勋就是一切。”普·兰耸了耸肩膀。斯蓝听到这句话时却忽然顿住了。他的目光有些深沉，看着自己大而有力的双手。“是的……对一个军人来说。”

　　斯蓝在军部的空余时间里一直在寻找当时险些将左迹带走的那支军队的力量。他一直在查古伊斯·修鲁的行踪，但是他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知道古伊斯·修鲁的上司在打左迹的主意，但他却对此毫无办法。除了让左迹留在刘絮灵那不容易被发现及带回的地方，他不知道该将左迹安置在何处。

　　斯蓝不是一个纯正的军人。他对功勋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欲望，但是古伊斯·修鲁和罗斯切却是地地道道的“政治家军人”。斯蓝决定从另一个方向突破。

　　*

　　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搜查舰的顶端，嘴角扬起一个扩大的发散的笑容，接着提起了拳头空手捅碎了搜查舰的摄像机。

　　韦拉因此脸色抽搐了一下。监控画面上失去了卡洛斯·因爱斯的影像，但他的模拟影像依旧呈现在全息屏幕上。

　　在砸碎了摄像头之后，卡洛斯接着翻开了紧急逃生舱盖板，钻进了搜查舰里……

　　卡洛斯·因爱斯是以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的军官，也是第一个正面干掉了搜查舰的家伙。

　　斯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丝毫不惊讶，而普·兰却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我猜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思维’出来，”斯蓝平静地说着，翻开了膝盖上的点名表。

　　“那样太累了。”卡洛斯的声音插了进来，这让一旁的普·兰吓了一跳。他们正在军官的休闲区内，因为这一次的思维模拟训练，帝国有许多不同区的军官都有了一次难得的聚首。这也是斯蓝少有的几次在外面见卡洛斯的机会。

　　“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时间一向是最宝贵的东西，”卡洛斯满不在乎地将一支烟棒放在口中嚼着，“谁知道下一个任务会不会就是用那些能源去营救个什么人？搜查舰是最好的目标。”

　　没有城市布置图、不通宵逃亡路线的人，显然无法和斯蓝以及普·兰一样拥有足以完成任务的条件。但是把主意打到搜查舰上去的，也只有卡洛斯一个人。

　　普·兰激动地看着坐在斯蓝面前桌子上的卡洛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斯蓝没有察觉到普·兰的窘境，他忽然起身，低声问道：“我要问你一些事。”

　　卡洛斯的眉毛动了一动，他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说：“你的精灵？”

　　“我想知道修鲁的军衔是如何恢复的，”斯蓝低沉地说，“我查过他的军事档案，他曾经被关入最高军事监狱，然而没有多久就被释放了，档案里没有记录原因。”

　　卡洛斯还没有回答，普·兰忽然出声了：“修鲁？古伊斯·修鲁上将？”

　　斯蓝和卡洛斯同时看向了他。

　　“哦，那件事我知道，我哥哥是当时的审判长。不过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普·兰的话让斯蓝和卡洛斯都惊讶地看了他一会儿。卡洛斯笑着说：“看来用不着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