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八* ...
-
“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帝国总署的军事部部长坐在高大的人造皮革靠椅中，紧皱着粗浓的眉毛。他的体态魁梧得像一头棕熊。站在桌子前向他汇报的人，几乎不比坐着的他高多少。
“是的，长官。”这名汇报的正人类将右手放在肩前行了一个军事礼节。他戴着很薄的金属框眼镜，随着他的起身亮起了一片反光。“研究所当时派出的是自己的作战队而不是我们的。”
“那些收手收脚的蠢货！”军事部部长咆哮了起来。
“他们一直等到无法赶上那架舰艇才出动了我们派去保护的军队。”汇报者似乎有心要让这把怒火燃烧得更旺盛。
部长一拳头敲在了桌上：“这群没大脑的白痴！如果立即出动军队，不消五分钟就能把那架实验用舰艇打下来！”
汇报者用手指推了推眼镜说：“长官，那架舰艇上还携带着一名亚人类。”亚人类极端脆弱，这人所共知。只是这名部长此刻显然只沉浸在自己几个月前被研究所的人踩了面子的愤怒之中。如果他们第一时间就动用他的军队，那架小型舰艇绝没有逃跑的机会。
“那架舰艇是什么型号，古伊斯？”
“IS5-1908实验用超轻飞舰，”汇报者说，“不过似乎已经被改装过了，性能被调校得相当好，驾驶者技术也十分娴熟。据下面回馈上来的报告说，当时舰内除了那个亚人类，只有两个人。”
部长的情绪略微冷静了一些，出乎意料没有爆发。他阴沉地说：“知道那两个人的资料吗？”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研究院内部都认为这个人的嫌疑相当大。”他用手指一点半空，一张透明全息屏便闪现出来。“斯蓝因爱斯，无特征人种，研究亚人类，负责参与亚人类手、脑部修复核心人员。曾在1号亚人类被窃前一天强烈反对研究所篡改亚人类基因的草案，其后一直下落不明。”
部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微妙的阴沉：“你动用全力了吗？古伊斯。”
古伊斯用手推了一下眼镜，微笑着说：“还没有，长官。”顿了一顿，他说：“亚人类生存条件很苛刻，我想那个被誉为最美的精灵的亚人类恐怕早已经失去任何生命体征了。”
“最美的精灵？”部长嗤笑了一下，“我见过亚人类，不过是黑炭一样毫无力量的弱小生物，它们也能被称为人类么？”
古伊斯依旧保持着笑容：“不，部长，您所见的那名亚人类只是研究所恢复失败的残次品，是亚人类中的黄色人种，皮肤在实验中被碳化了。研究所是不会轻易交出他们的珍物的。我想您看到了他——一号亚人类就不会那么想了。”两人之间，屏幕上的图像由斯蓝英俊的面孔变为了另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幅巨大的竖直放置的胚胎缸，蓝色的液体中悬浮着一个人型。乌黑的□□浮在水中，雪白赤｜裸的身体微微蜷缩着。“这……”部长的眼睛有一瞬间无法移开目光。
“就是被编号为NO.1的最先靠自身能力苏醒的‘精灵’，他们称他为——王。”
部长愣愣地张着嘴，喉头微微鼓动了一下，极力让自己显得镇静：“有、有再清晰些的图像么？”
古伊斯幽暗的双眼微微弯了起来，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浅笑：“只有一张，长官，他的资料被研究所列为机密，技术部的人费了千辛万苦才通过谈判获取了这张图像。这是我能得到的最深入的了。”古伊斯伸出手指，从胸口军装夹层里出了一张硬质屏板。他伸手按了几下，接着将它放到了部长的面前。不同于全息影响的淡蓝膜色调与不稳定的像素，这张图像极为清晰，从这个迷人的精灵的正面拍摄，全真色彩完美地显示出他几乎透明的肤色、皮肤下那隐隐流动着鲜红血液的血管，与微微隐青的筋络交错在一起探入肤下。图像只有他的胸口以上，纤巧的锁骨勾勒出一个稍曲的圆润弧度，大动脉一直与那细长的脖颈紧紧相贴，隐没在乌黑的发下。那是一张实在比正人类精巧了一百倍的脸。即使正人类之中再美的女人也没有那样光洁的额头，精致而不辨男女的颧骨，再漂亮的男孩也没有那样英挺而秀气的眉，再妖娆的歌姬也没有那样柔软的、身体任何一部分也及不上它温润的浅红色双唇——正人类的双唇永远泛着极浅的紫，还有他几近透明的耳骨——
部长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先前对亚人类的认识全然被这个精灵颠覆，他从前一位的一切都是错误的。这个亚人类实在太美了，唯有一条——他也的确脆弱。但这却使得这种美更添上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强烈拥有欲。
部长的嗓音略微沙哑，他微低着头，用手轻轻抚摸着硬质屏幕上那张绝无仅有的脸，粗大的拇指游移到了那精灵的胸前。部长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光芒，是跟从了他只要有半年就会完全体会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势在必得。“我要得到他，古伊斯，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尸体——那也会成为我最珍爱的标本收藏。”
古伊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镜片反射着微光，他躬下｜身带着浅浅的、一成不变的微笑说：“是的，长官。”
*
“我们必须要得到他！”一个女子在实验室里咆哮着说，他们的周围是浸着胚胎液的人类器官。有正人类的也有亚人类的。她面前或坐或立德是一圈穿着灭菌服的研究人员。“他身上有我们最先进的技术，他是第一个苏醒的亚人类，我们需要他的大脑！”
“可是，已经几个月了，没有一点儿消息。艾露，你知道没有完备的设施，亚人类根本无法存活。”一个褐发多毛的男人摊着手无奈地说。
“是的，麦勒尔，”艾露露出了冷酷的神色，“因此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些拥有全套设备的人就可以了。”
“可是找到了有什么用呢？他很可能在运输过程中就已经死了。军队的攻击太猛烈，他们简直是为了把敌机打下来而攻击，他们压根儿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珍贵！那架实验用舰艇坠地的时候完全就是个筛子，连尸体都被离子炮轰得一点不剩。”另一个女子开口说。她的卷发微微摆动。
艾露坚决地看着众人：“不，即使是残骸我们也要找到。只要一个细胞、一小片脑组织碎片，我们就有可能花上几百年时间让他重新诞生！”
“我们当初难道没有保存他的细胞样品么？”另一个半长发的男人问。
“洛克，你知道我们为了更完美地恢复他及保密用掉了所有能派上用场的结构，并毁损了其余的一切。”波浪发女人说。
“娜米亚……哦，我们真不应该那么做。”一个稍年轻些的男人捂住了脸，“我们当时应该再那场会议之后就将他藏在更安全的地方。”
“是的，会议……”艾露突然沉思起来，“娜米亚，你知道斯蓝因爱斯的去向么？”娜米亚愣了一下：“不……但是我知道他有个常去的实验室，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甚至能够屏蔽军队的信号，我想……”
艾露忽然睁大了眼睛：“就是那儿！我们明早就动身！”
*
左迹拿着一个头盔狐疑地上下摆弄着，研究里面的三十七条接驳。“凯恩，这是什么？”凯恩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将一只盒子放在他面前：“银龙联共国的一款虚拟游戏，想要试试吗？”
左迹看着那个盒子。在凯恩手指按下的同时，一道全息机舰模型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这就是我用的机舰，SE-21型大型驱逐舰，配有七架SD-53子舰，主要攻击手。”
左迹对编排不是很了解，但是对机舰的构造却很感兴趣。在这几个月内，他早已经对这些主要运输和攻击工具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你为什么不选择一架航空母舰或者战列舰？ ”
凯恩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你需要靠自己的实力打到足够的成绩才能够上相应的战舰，虽然我的等级不算低了，不过嘛……我更喜欢做主攻手。”他将盒子交给左迹，手背上的影像随即消失了。
“我自己做了这个小玩意儿，能同时登陆多人，不过除了你，还没有别人和我共用过这个东西。”凯恩指了指那个白色的金属匣子，冲左迹眨了眨眼睛，“这是一个小秘密。”
左迹微微挑了挑眉毛，觉得被凯恩挑起了兴趣，他翻转了盒子看看，又转回来，抬头着凯恩问：“我要怎么做？”
凯恩将头盔套在了左迹的脑袋上，头盔大得将左迹的一半肩膀都掩盖了。凯恩摇了摇头，找到几块石棉网垫在了左迹头顶上，这才让他的双眼对准了全息眼镜。“看着那东西，它会纪录你的虹膜数据。”
左迹只听到一个合成音传入他的脑海：“欢迎登陆，银龙联共国军事演习虚拟平台，新录入者，编号IW7117700。请输入代号。”
“什么是代号？”左迹问。
“唔，你想叫自己什么就输入什么。”凯恩看着左迹座位前面的显示屏。上面显示出了左迹在全息头盔里所能看到的景象。
左迹点点头，在胸前出现的透明透析键盘上输入了一个字符：Z。
系统自动挑选了相似字符输入了。
“从运输舰开始吧。”凯恩露出了一个微笑，冲着屏幕上出现的一个女人眨了眨眼睛。那个女人对凯恩也眨了眨眼睛，接着消失不见了。然而左迹却没有在他的全息眼镜里看到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