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所谓的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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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城西南，相对于城市中心的热闹繁华程度虽不及，但依旧是仅次于其的喧嚷地段。从参差不齐的商街到大大小小的浴场，这里是全城人的天堂，不论贫富、不分贵贱，只要身在罗马，这片乐土就会热情接待你。
这里的土地无疑寸寸都宝贵非常，能在这里拥有一套大宅的人要么是政府的高要官员，要么就是富甲一方的地主。罗马中心的土地多被公用或被古建筑所占，并不能用来修建私人住宅。但城西南这片土地却不同，所以大多数在罗马西南都占有一席之地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然而，彭格列的分布就建在这里，背靠剧院、前临街道。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蓝宝他们家的富裕程度，不过也更能体现出彭格列如今的深厚影响力。
彭格列分部宅共有五层，二至三层用作办公、四层是高层干部的住宅区域，而五层便是资料库、图书房等。普通的下人、家族基层成员便住在离宅子不远的小楼中，彭格列给他们的条件向来优待，几乎所有成员对他们的家族都拥有绝对的忠诚心。
在防御上，虽比不上彭格列总部的完善，但这里却也算滴水不漏。近日来，虎视眈眈的海迪亚斯接连不断的骚扰令彭格列的守卫越来越严密，为了以防万一，就只有高层的几名干部可以拥有彭格列每日的守卫轮换以及战略部署的名单。
然而，这份名单却被泄露了，彻彻底底的。
彭格列在一次突袭海迪亚斯管辖街区的时候彻底扑了个空，对方原本部署在那里的大量战力全部人间蒸发，空无一人的街区说明了海迪亚斯是打算自己主动放弃那条重要街道的。如作战书中所言，彭格列本是想利用优先的情报抢先给对方来一个措手不及，但却反被对方狠咬了一口。
——没错，在初代首领Giotto · Vongola带领众多兵力出动海迪亚斯管辖黑街，而令彭格列罗马分部出现防御空白的时候，海迪亚斯趁机钻了这个空子，并毫无预警地给予了彭格列致命一击，毫不留情。
即便是在有蓝宝与朝利雨月两名守护者留守的情况下，罗马分部也出现了留守人员死伤过半的惨重情况。局势已经不安定到了极点。
不用说，海迪亚斯肯定是从彭格列的某个高层手中拿到了名单。——这是Giotto与所有守护者达成的共识，至于最可疑的人选，他们其实都心照不宣。
那些掌握了名单的敌人们在胡作非为了一番之后，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并放话会在两周内让彭格列家族从黑手党界彻底消失。——这是打击，更是对彭格列荣耀的挑衅。
彭格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状态，就连昔日繁华热闹的罗马城西南也变得门可罗雀，没人会愿意在这种时候接近两个全力火拼的黑手党。向来喜欢坐收渔翁之利的政府军队更不会在此时出面，其他黑手党家族也处于观望状态。
然而对那个优雅完美的彭格列初代首领而言，其实除了要承受来自家族受创的沉重打击之外，还有一个更令他痛苦的抉择——
他可怕的预感终于成为了现实.......
这样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他应该怎样处置泽田纲吉......？
——那个被他所爱，却满身疑云的棕发少年。
※
所有的事情发生在几天前，那时席卷彭格列的风暴才刚刚悄然而至。
自纲吉与守护者们从那日出游回来后，日子很快又恢复了忙碌。经过两次密张罗鼓的会议，彭格列初步的作战计划已经形成。
心中的不详感越来越强烈，为了掌握更多的情报方便自己单独行动，年轻的十代首领开始尝试与那个自己在19世纪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情报商人Candy联系，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那些她曾经告诉过他的秘密联络方式一下子都断了，一条不剩。
没办法，为了联系上Candy，纲吉这两日开始频繁地外出，既是因为担忧友人的安危，也是为了尽快找出更多有关海迪亚斯的线索。可是不论他怎样地寻找，却还是连半个来接应的人都没有。害怕被截获所以不敢贸然写信，又不敢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向初代他们求助......
年轻的十代首领开始有些焦急了。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他只能靠自己一个人，这样的孤助无力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过去他有自己绝对信赖的同伴，再危险的困境都能同他们一起面对，可如今就只剩他孤身一人。不能向初代求助，因为他来自未来的身份可能会扰乱时空秩序；不能联系上Candy，他在这个时代最可信的朋友正杳无音信......
即使表面上再怎么稳重镇定，纲吉却还是被那个人发现了内心的焦躁慌乱。
他还记得那日是为了帮助那位彭格列最强的初代首领整理好他将要批阅的文件，棕发少年被他强制地留了下来，并被邀请在书房里共同用餐。
一开始纲吉还有些拘束，他总认为自己打扰到了工作中的初代首领，可直到后面，他才发现这顿午餐完全是对方在发现了自己的慌乱后，特意来开导他的。
那个完美优雅的金发男人用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就仿佛拥有看穿灵魂的力量，又用那种熟悉的口吻缓缓对他说着——
“纲吉似乎有了烦恼，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在焦躁......”
话还未全部说完，他就挪开椅子走到了少年的身旁，轻轻在对方侧脸印下了一个温热的吻。
“虽然很想让你告诉我原因，并让我和你一起承担，不过直觉却告诉我......你似乎并不能那样做。”
金发男人抬臂拥住了对面那个终于愿意坦然流露出寂寞神情的纤细少年，他正努力用自己的怀抱将热度传递给对方，带着无奈、带着宠溺。
“如果事情不能一下子解决的话，那就试试暂时放下它，这样反而会有意外的转机，不光是外表上的，内心也要保持冷静才可以。——这算是我的经验吧。”
内心的释然不过瞬间，焦躁像被擦去的灰尘，很快消失了。
棕发少年闭上眼睛，回抱住了Giotto。
蓦然闯入陌生时代孤立无助的他就如同一条缺氧的鱼，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却有人给了他氧气。有时候时间就是那样的奇妙，在特定的场合，才能遇上唯一的那个人。
午时的阳光折射进书房，被分散成了七种色彩后恰恰印到了实木的办公桌上，就像一道迷你彩虹，在不经意间闯入了这里，又用虹色为静静相拥的两人渡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
咚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突然出现在门外，只见Giotto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却还是放开了怀中的少年，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boss，”门外文静得体的女仆对金发青年鞠了一躬，语气十分恭敬，“雨守大人正在楼下等着纲吉大人，两人去教堂的马车也准备好了。”
Giotto对女仆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突然感觉这个人恭恭敬敬的态度有些莫名的熟悉，他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问到：“你就是老约翰前久提到的侄女......？”
只见那名女仆又鞠了一躬，开始回答起金发首领的问题，音色如铃，“是的，boss。我叫麦缇安，是约翰舅舅分配去照顾纲吉大人的女仆。”
“照顾纲吉的么......？”Giotto不由重复道，他转头看向背后的棕发少年，“他的东西你都帮忙收好了么？我听说得在那里住一晚......”
麦缇安低下头，双手交握摆在裙前，完美地回复了一声“已经好了”。
Giotto为已经走到门边的纲吉让开了身，却又伸手亲昵地蹭了蹭他脑袋，唇角的那抹笑意衬得整个人英俊非常，“刚好可以出去平复下心情，这次回来以后可真有得忙了，别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哦。”
“嗯......谢谢你，Giotto。”
心中的重石放下，连带着笑容也清爽了不少，少年的棕眸里荡漾着一层轻浅的水雾，唇边的弧度完美动人。他轻声言谢，却耀眼得把周围的一切都比了下去，带着温暖的气息。
金发男人不顾旁边还有人，手指情不自禁触上了那张惹人心乱的面庞，眼神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眸。直到棕发少年面色尴尬的与他道别之后，他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愣愣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少年皮肤温暖柔软的触感，Giotto轻叹了一口。
最近他心里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仿佛下一秒就会亲手伤害那个孩子，让那双美丽的棕眸蒙上死灰，让那副纤细的骨架在他手中折断......
他并没有那个孩子眼中的那么美好，双手沾满了血腥的他从十多岁开始就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为了彭格列的发展，他不是没做过肮脏卑鄙的交易勾当，可正因为心中有重视的同伴、家族，他才保留了最后一块净土，一块暖色温柔的......
如果有一天，那个孩子背叛了彭格列，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越是喜爱在背叛时就越会受伤。——到时候他还能保证自己不会犯错？不会伤害那个温和干净的孩子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纲吉变得与彭格列一样重要了呢？自嘲地笑了笑，Giotto用手盖住了自己疲惫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也想贪心一次。
——彭格列与泽田纲吉，他一个都不想失去。
另一边，与麦缇安走在走廊之中的纲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女仆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住他，极为难得地打断了他的思绪，问道：“纲吉大人与boss是恋人？”
“恋、恋人......？！”听了女仆的状似无意的问语，年轻的十代首领脚步一停，俊秀白净的脸上充斥着惊讶，却还是有两抹红晕悄悄爬上了面颊。“怎么可能？我和Giotto都是男的啊。”
黑发女仆看上去有些不解，回答道：“两个男人是恋人在黑手党中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有的人还喜欢圈养娈童之类的，这很常见。”
“是没错，但我......”棕发少年有些困扰地低下头，下意识的就想逃避些什么，最后还是挪开脚步继续走了起来。“反正我和Giotto不是恋人.....”
“不过我觉得您与boss至少是相互喜欢的。”麦缇安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像已经确认了什么东西一样，调开了话题。“您的用品我已经装进了马车，祝您一路顺风。”
“......哎？都说不是这样的......算了，总之谢谢你，麦缇安，我连自己的东西都要你帮忙收。”
“这是我应该做的，纲吉大人。”麦缇安垂下脑袋，恭敬如旧。
在楼下的庭院中找到了等候已久的朝利雨月，纲吉告别了麦缇安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乘车前往圣蒂罗可大教堂。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从棕发少年走出宅子到登上马车，都有一双湛蓝的眼睛透过窗子默默注视着他，直到马车也终于消失在眼线之外，那个人才拉上窗帘遮住了目光。
从窗帘未合紧的地方，一丝阳光调皮地溜入房中，恰好落到了那人的翘起的发丝上，让一头金色显得愈加灿烂夺目，跳跃着动人的光芒。
“......纲吉......”他低低唤了一个人的名字，可音色很快又消散在空气中。
彼时，这两人都还不知道——
再见面，已是笑颜相对成奢望。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所谓的序幕
